“为什么你这么穷?”
钟子瑜:一针见血。
“我……我只是个护卫。”
“没事我很好养活的。”
伏城:会心一击
按了门铃之后,出来一个女佣打扮的人,她看了一眼伏城,心领神会地带他们穿过花园进入正门。
刚一进门,伏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抱进怀里,“呜呜呜我的儿你总算回来了!”
“给妈看看你瘦了没?”女人捧着伏城的脸左看右看,一脸心疼又箍进怀里,“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外面没吃好吗?子瑜你怎么照顾殿下的!”
“对不起夫人……”钟子瑜单膝跪地,诚恳地致歉。
钟子瑜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狼后,除了舒隐收养伏城这件事。
“所以你现在是裁决所的人了?”狼后摸了擦眼泪,拍了拍钟子瑜的后背,“辛苦你了孩子。”
柳忆南回想当初的种种,也忍不住泪目,她默不作声地握住了钟子瑜的手。
“我能直接继承父亲的位置吗?”伏城的金眸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恐怕不行,且不说你居然和血族一起打教会,就说我们族里那几名长老,就一直备着几项测试。”狼后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方,“那几个老头子可不好对付啊……”
而另一边的季絮同样不怎么好过,自从教会的人和她暗示了舒隐的身份之后,就没睡过好觉。季絮每次旁敲侧击地询问长老,他们都避而不谈,让她陷入了死循环。
这天,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那是个风平浪静的下午,孤儿院的孩子们吃了午饭之后正在玩游戏,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中年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她不知道那个人和院长说了什么,总之大家都聚集在一个房间里等待。
中年人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扫了几眼,随即失望地摇头,老师们又带着他们依次走出房间。
在季絮路过中年人身边时,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微弱的光芒自季絮手心倾泻出来。
自后,男人领养了季絮,那年她十二岁。由于季絮惊人的天赋,她十六岁就当上了圣骑士长。
然而噩梦也就此开始。
她手上沾染的血越来越多,任务也越来越难,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没有人格的杀人机器,她开始怀疑自我价值。
“他没有伤害人类!他只是和我在一起而已!”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的妻子即将要生产了!”
“杀我就好……别伤害他们……”
季絮茫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相拥而泣的两人,头一回质疑教会的命令。
“血族与人类通婚已经违背原则,还怀上了孽种,自然是一个都不能留。”红衣主教冷漠地睥睨着两人,眉目间尽是厌恶,没有丝毫怜悯。
“主教,孩子无罪。”季絮犹豫片刻,垂首道。
“孩子无罪?”红衣主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的存在就是原罪!”
红衣主教的权杖凝出一团刺眼的光束,带着火花直直射向那对夫妻,季絮下意识抽出佩剑将火光打到墙壁上,烧黑了半面墙。
“你?是想背叛教会?!”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血族罪不至死。”
“血族必须死,动手!”红衣主教把权杖狠狠砸进地面。
季絮神色一凛,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我来拖住他们,你带着我的妻子离开,越远越好,谢谢你。”男人说完便走到前面五指为爪,手心凝出的气流形成了个漩涡,扬手一挥,漩涡愈大,使整间房都在颤抖。
“我们走。”季絮带着女人刚踏出门口,房子轰然倒塌,被卷进了狂风中。
女人脸上满是泪痕,却一言不发,被泪水覆盖的眼里充满着求生的欲望,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他和他们的孩子。
季絮从来都是扮演杀手的角色如今成了逃亡者,她头一回感到了绝望,绝望的是自己救不了任何人。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抓回去的,只记得女人那张染血的笑容。
“圣骑士长季絮妨碍任务,有叛变教会之意,即日起逐出教会,教会中人可随意对其进行处决。”
她被驱逐出教会时,不过才十八岁。
猛然惊醒,已经是上午九点,季絮沉默着换好衣服,叫醒了莫茉。
“我们去找舒隐。”
第60章 第60章
天空有些阴沉,古老的钟塔耸立在花园中央,塔尖上立着一个精雕细刻的十字架。黑色的指针走到了整点处,钟塔发出沉闷而又悠长的报时声,黑白的色调加上古老的钟声,给人一种极其不舒适的压抑感。
天气已经开始回温了,舒隐琢磨着在这里少说已经待了个把月,他不是没想过偷偷溜出去。如果说他目前还有公爵的能力,的确可以自己闯出去,奈何能力被封印,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闲下来的时间,他更多地想着伊诺克以前的事。
舒隐讨厌他的确是情理之中。
且不说他喜不喜欢男人,就伊诺克那种让全天下都厌恶唾弃舒隐,逼迫舒隐的身边只剩下他的做法,只是回忆重现都能把舒隐膈应得要死。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在耳边,舒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偏头对上卫淇澳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有事?”卫淇澳的行为如今舒隐也是越来越看不懂,说兄弟吧,语言又暧昧。说喜欢吧,捅他心窝毫不留情。说不喜欢吧,留他一条命又不放他走。
“没事就不能叫你?”卫淇澳冷哼一声,“又在想伊诺克?他把黎世安杀了。”
舒隐当下第一反应就是:卧槽牛逼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卫淇澳冷嘲热讽道:“除了为了你还能为了谁?”
“黎世安不是教会这边的人吗?你们难道已经打起来了?”舒隐感觉心肝脾肺脏都在隐隐作痛。
“目前还没有,毕竟黎世安已经没什么用了。”
舒隐当下明白过来,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你们的弃子,自己不处理,直接借刀杀人?”
卫淇澳笑嘻嘻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舒隐给气笑了,“什么都没做,抓我过来不就是为了激化矛盾?”
“这只是其中之一。”卫淇澳眸光闪烁,“我只是想保护你。”
“得了吧。”舒隐嗤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囚禁我了,敢情你们计划着打架呢吧?赢了就顺道把我解决掉,输了没事还有我这个人质,怎么着都能保全自己。”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卫淇澳直勾勾盯着舒隐。
舒隐嘲讽般勾了勾嘴角,“你在我这里还有信任度可言?”
卫淇澳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被舒隐不耐烦地打断,“我累了,烦请主教大人忙您的去,不送。”
卫淇澳看了舒隐一眼,终究是一言不发地走了,他穿过层层大理石阶梯,来到了圣所。
教皇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他没有转身,对着神像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神色淡然地开口,“你来了。”
卫淇澳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心口处,“教皇,我想进行三重阵测试。”
教皇瞬间睁眼,眼里有一道光转瞬即逝,他转过身走到卫淇澳身侧,“你终于想通了么?”
“嗯,要变天了,就算是为了自保,我也应该试试。”
教皇狐疑地问:“你不怕死在里面?那个血族……”
“我们本来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卫淇澳面无表情地打断教皇的话。
教皇神情戏谑地盯了他好一会,“我看不见得,如果是纯血族我自然不会留他活口。”
卫淇澳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被垂下的睫毛掩盖住,教皇并没有察觉。
舒隐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浮雕发呆,忽然听到天窗有轻微响动,他定睛一看差点没被吓断气,季絮倒悬挂在天窗上。
“你……”看到她跳下来之后那里又冒出莫茉的头,舒隐连忙改口,“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来救你的你信吗?”
“不信。”
“哦好,那我们走了。”
“别走!”舒隐滚下床抱住季絮的大腿,“救我出去让我加入裁决所都没问题!”
季絮停下了动作,盯着舒隐看了好久,几乎要盯出朵花儿来,“你认真的?”
“假的。”舒隐突然正经,退到床边坐下。
莫茉在空气中四处嗅了嗅,“附近没有他们的气息。”
舒隐“哟”的一声,打趣道:“你这小精灵还能当警犬啊?”
莫茉十分没有威慑力地瞪了舒隐一眼。
“别贫了,跟我走。”季絮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
舒隐跟着她们七拐八拐,穿过各种白色穹顶的建筑,石阶都走了好几个,愣是还没见着个门。
“你救我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舒隐被人骗得差点怀疑人生,生怕刚脱离虎巢又进狼窝。
“嗯有企图,卖你个人情等你超级无敌厉害了我再来讨。”
“那这人情你是讨不回来了。”舒隐的神色淡然得出奇。
“为什么?”
“我的能力被教会封印住了,除了他们没人能解开吧。”舒隐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泛着寒光,语气森然,“搞我的人,我迟早会十倍要回来。”
季絮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心想这人真的不简单。
莫茉倏尔开口,“等等,有人。”
他们躲在一座雕像后面看着不远处的祭台,那里占着的两人正是卫淇澳和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