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金都糕点啊,是新品吗?”方云溪的眼神流露出感兴趣的光彩。
“不算吧,这是我今年年关的时候买的。”燕长久贼兮兮地笑,“在这儿打工就这一点最好,能免费跟着到处玩。”
方云溪也加深了笑容。
志同道合的两人在路上进一步加深感情。
“阿溪是哪个门派的,或者是散修?”
“万道宗。”
燕长久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狰狞。
方云溪眼皮子一抬,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也是万道宗的。
万道宗占地极广,各主峰距离最远的可以差将近2000里。
这么一想,两个不是一届新生的弟子没见过对方挺正常。
“别怕,师姐,我也是偷着出来打工的。”方云溪没丁点诚意地安慰道。
“……说、说的也是。日后宗门里相遇了可不要拆穿我。”燕长久内心泣血,还得强撑笑颜带路,“到了,阿溪,就是这。”
“嗯?这是……舞者家属院?”
“……”燕长久捂住心口,艰难道:“嗯,差不多就这个意思。这里住着的刘叔厨艺了得。”
“那要怎样才能让他为我做一顿饭。”方云溪的表情还是那样冷淡,沉稳得有点无趣。
燕长久终于从绝望中挣脱出来,“我请你。刘叔的女儿以前是这里的舞者,可惜她道途不顺,身体也不太好,早早便香消玉殒。”
后面的话燕长久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叩门才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佝偻着背,眼神暗淡,“小燕,来吃饭?”
燕长久把一颗珍珠拍在大叔手里,“带我小师妹来吃一顿。”
大叔闻言懒散地看了她旁边的小姑娘一眼。
“刘叔好。”方云溪行礼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行的是君子礼,不是女子之礼。
要完!
大叔果然盯着他没有移开目光。
方云溪强作镇静,已经做好背上女装大佬的黑锅的准备了。
“刘叔?”燕长久已经钻进屋里了,见两人迟迟没有进来,她往外探头喊了一句。
“来了。”刘叔转身进屋去。
不管怎样,方云溪侥幸蒙混过关。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燕长久问。
“基本没有。”方云溪说。
“其实你不说,刘叔也会知道的。”燕长久激动道,“我第一次被前辈带着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一点,傻傻地想了半天。”
“那个前辈肯定笑话你了。”方云溪笑笑。
燕长久的话让他下意识地开始猜测这个刘叔修的是什么道,会是厨道吗。
“可不是嘛,简直太可恶了!”
等待刘叔做菜的时间里,方云溪和燕长久两人聊天说地,关系几乎快要到称兄道弟的程度。
“阿溪,五月底的一个叫捞月的小秘境你可以考虑考虑,不说什么天材地宝法器丹药,光是那里的景色就值得一去。”燕长久两眼放光,“可惜我已经筑基后期,进不去了。”
“嗯,实不相瞒,我本就打算和朋友们一起去的。”方云溪顿了顿,“那个秘境里,师姐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燕长久掏出一块玉符,郑重道:“这是录像用的,你懂的。”
“……”方云溪收起玉符,“还有别的吗?”
燕长久冷静下来,像滚烫的沸水冷下来一样,“没有别的想要的了吧。”
“结丹需要的东西里面没有吗。”方云溪提醒道。
“噢,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个叫什么络心草的东西,不过在那里面挺罕见的,如果有的话给我薅一把。”燕长久很随便地说道,和刚刚说到录像的时候判若两人。
“……”
你师父要是听到你这话绝对会爆炸的。
☆、客人向右
季行风紧紧跟在师父身后,生怕廊道上的客人多看他一眼。
客人走的方向和舞者的休息室相反。想去那相当于后台的地方,一进楼就要向左走。
因此,季行风没有机会看到小伙伴的女装。
很难说谁更幸运。
“还有一个时辰到你。”
燕长久和方云溪两人正在编导合作的舞蹈,过程出奇的顺利。
“嗯,跳完那场舞,差不多我也该下去了。”方云溪拿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我还得想办法溜回宗门。”
“我也回去,一起吧。还能顺路保护你。”燕长久笑,“对了,你要进那个秘境的话,我们得快马加鞭才能赶得上。”
“师姐不能御剑飞行吗?”方云溪说,“或者别的什么法宝。”
“我御物飞行……比较刺激。”燕长久想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不带褒贬意味的形容词。
那就是颠簸咯。
本剑修会怕这么一点点小挫折吗。
可笑!
“没关系,我能受得住。”方云溪自信满满道。
燕长久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又有点开心在里面。
“我会努力的!”
然而不知为何,方云溪看着师姐的那张笑脸,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方云溪警惕道:“到时候我说停你别不停啊。”
“放心吧,我控制得住!”
看着师姐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方云溪明智地止住了这个话题。
“这场舞啊……”
苏玉檀带着弟子坐在包厢里欣赏各色舞蹈,他对这种纯观赏性的歌舞没什么兴趣,自进来以后就坐在座位上静思。
“哇——”季行风扒在看台的栏杆上,两眼亮晶晶的紧紧盯着舞台上的舞者。
天舞楼的看台设置也是一大特色。
不少第一次来的人都会以为自己的包厢恰巧正面对着舞台,其实,包厢的位置和看到的角度完全没有关系。
有一种特殊的装置实境转播舞台表演,包厢里的人转动看台栏杆上一颗水晶球就能从不同角度欣赏表演。
当然,某些角度是没有的。
一进包厢,苏玉檀就和季行风介绍了这些。
俯视下来,整座演艺楼是大环套小环,中间是舞台,边缘是观赏楼,中间隔着的部分根据舞台效果需要变换。
舞者们的表演精彩绝伦,有些是纯粹的舞艺,少部分用上灵力,为表演增色,如天仙般。
“喔——好好看啊!”季行风不禁赞叹,他扭头问道:“这些人都是这里的人吗?”
苏玉檀略一思索,便知道他指的是舞者们是否都属于天舞楼,“并不。有很多都是图一个表演的空间,有不少人都是各个门派的弟子。若我未记错,我们宗门也有人在这里跳舞。这里的待遇不错。”
“嗯哼。”季行风眼珠子一转,“我能来表演舞剑吗?”
还可以小赚一笔外快。
苏玉檀淡淡地说道:“你会吗?舞得好看吗?”
“唉。”季行风瘪着嘴,“算了,看看就好。师父,你在看什么?”
苏玉檀手一挥,那张白纸就到了他的弟子眼前,“今天有两场剑舞,你可以观摩观摩。”
“然后找到自己到底差在哪里吗。”季行风眼睛一亮,“咦,里面有个叫阿溪的,真可惜云溪没有来看看。”
“怎么突然提到他了。”苏玉檀问。
“因为云溪舞剑,据说很有感觉。”
“你们这么熟悉,都没看过吗?”
“没看过,据我所知没有人看过。”季行风理所当然地说,“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嘛。”
“……”苏玉檀冷静地喝下一口热茶,“那你们倒是很能想象。”
“呀,谁叫他的剑花里胡哨的。”季行风嘟囔着又投入进欣赏美妙的舞蹈中。
这话,苏玉檀莫名地深有同感。
他感觉那么华丽精致的剑观赏性远远大于实用性。
但他毕竟是以师父的身份和弟子对话的,他斟酌再三,开口道:“万万不可以貌取人,对剑也是如此。”
“我知道——知道。”方云溪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随意敷衍师父。
“……”果然还是随他去吧。
何茉茉欢天喜地和小蝴蝶在药溪边玩耍,她父亲为了让她能和小蝴蝶自由的玩耍——或者说自由地玩小蝴蝶,用一张契约纸绑住蝴蝶,使它只能在距离何茉茉十米以内的范围活动。
小女孩清脆的笑声随着她的跑动时停时续,明黄的蝴蝶在光影中翩跹而舞,薄翼反光,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光球。
药溪长老欣慰地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续起来的花白胡子,觉得自己忍痛割爱割得实在值。
“父亲!”小女孩仰头举着小草环,阳光落在她眼里,让那黑墨像是和了蜂蜜一样温软。
“诶!”药溪长老更加欣慰,想不到女儿还会给自己小花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帮我带上!”
小女孩软糯的声音一发入魂,打碎了药溪长老的美梦。
“……”药溪长老强行冷静下来,“哦。”
“快快快,到你了到你了!”燕长久急急忙忙地拽着方云溪跑,“哎呀,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把腰饰弄丢在吃饭的路上呢!”
方云溪闭口不言,看起来已经做了深刻的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