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身份和目的,过于蹊跷了。
左晏川沉思。
却在这时,他的光脑响起了通知声,是江殷发过来要求通话的讯号。
左晏川犹豫了一下,再次扫视了一遍左以苍的房间,确定这里并没有遗失任何物品,他便退出了房间,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平静问道:“江殷,怎么了?”
“元帅,军部忽然下了通知,因为军部计划的调整,亲民计划中的动物授勋考核,需要提前到一周后展开!”江殷语速飚得飞快,显得很是着急。
左晏川闻言也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们是因为能苗受伤,故意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能苗:你们知不知道一个词叫“扮猪吃虎”?不知道的话,就让你们知道知道!
第54章 “给我拿开!”
江殷听到左晏川的话, 愣了一下,旋即道:“或许如此......但这次却是因为执名部的帝国边际拱卫计划调整,我想也许真的是有巧合成分在?”
执名部和孟章部之间的关系, 两纵之内的部众当然心里有数。大家都是兄弟, 也不藏着掖着,尤其在普通军士中间, 两部军士把相互当成盟友, 那是大家公认的事情了。
除非斯派克脑子坏了,否则他犯不着主动跳出来帮左晏川, 等到中途又突然捅一刀。左晏川相信斯派克还不会神经到这个样子。
想了想,左晏川对江殷道:“你先回复军部说已收到通知, 具体的安排和参赛名单,明天呈报给他们。我现在和斯派克联系一下, 看看这家伙又在弄些什么。”
江殷应了下来, 切断了通讯。
左晏川思索着, 敲开了斯派克的通讯方式。
响了好半天, 那边斯派克才赖洋洋地应声:“这么急冲冲地跑来,兴师问罪啊?我今天还没讨伐你整那么不要脸的一出呢!”
左晏川不搭理他的垃圾话,直切主题:“为什么突然调整你部的开拔计划?是咯孜那边有什么异动么?”
和一直负责开荒拓土的孟章部不同,执名部的主要职责,是拱卫艾辛尤西的边际安全, 尤其是和临近的另一大国咯孜之间的防线。
星际时代已经进入了稳定和平的发展时期,星际三大国之间也以商业文化沟通为主,目前看来这种和平还可以维系很久, 所以好像驻守边疆的执名部闲得发慌一样。
但左晏川比谁都清楚,守卫和开拓一样,都需要用强大的战力来威慑与碾压。所以在真正的战斗实力上,仅仅担任维护艾辛尤西帝国内部安全的监兵部和陵光部,是远远不如孟章、执名二部。不过在玩手腕上,这两部倒是更胜一筹。
然而话说回来,目前虽然职责重大,可艾辛尤西帝国和其他两国,在这一时期,确实没有明显影响到军事层面的问题存在。斯派克既然在之前可以安然留在艾辛尤西帝国的星域内,并且主动要求参加这个什么比赛,显然对于边际安排上,他是做过长远部署的。
没有突发情况,他当然不需要随便修改计划。
在军部内,虽然不少势力和左晏川为敌,但他的眼线与盟友,并不比他的敌人少。需要让执名部进行突发调整的消息,左晏川相信他不会遗漏的。
既然没有收到,那就证明执名部的这次调整,并不是军部下达的命令,而是斯派克在他们执名部内部得到消息后,做出来的决定。
左晏川在短时间内迅速做出了这一番缜密的推断,所以他才会询问斯派克,是否是咯孜有异动。
斯派克这老狐狸,虽然性格和左晏川完全不同,但两个人的思考模式却是相近的。左晏川能推断出什么,斯派克当然心里也清楚。
所以他也不再嬉皮笑脸,语气也严肃认真了许多:“容玉山这段时间是在咯孜,你知道吧?”
“ 知道。”左晏川应着,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容玉山。他在给孟章部进行完“卖萌培训”后就按照计划出使咯孜了,现在当然应该是在咯孜访问。
“容玉山在访问的过程中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说在咯孜和我们之间的某片无人星际带里,曾经出现过神秘的队伍。咯孜方面派人调查过,一无所获。而容玉山在听到传闻里的一些描述后,给我们留守的军士送了秘密加急消息,走的是最原始的渠道,要求亲自递送到我手里......你明白这个意思吧?”斯派克声音低沉地说出了这段话。
左晏川确实明白了。采用这种极为古老的“信使”模式传递的消息,往往是只想让某些甚至是某位特定人士知道。而过于发达的消息传递系统,在便利的同时一定会牺牲隐秘性,所以几乎不存在“绝对保密”的可能性。
让容玉山如此谨慎的消息,难道是......左晏川的眼神突然凝聚起来,透出孤狼一般的狠厉。
斯派克没有看见他的脸,却像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气场转变一样,恰到好处地开口了:“晏川,容玉山的父亲和左元帅一样,是同时失踪的。他出身你们孟章部,对于孟章的了解远胜于旁人。所以那些传闻,咯孜没有人察觉的某些细节,他察觉到了......”
“这个信息,和我们父亲失踪有关。”左晏川冷冷地说着,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斯派克沉默了几秒,低沉应道:“是。”
同时他又快速补充道:“但这件事,容玉山没有告诉你,而是告诉我,你也明白他的用意吧?”
“明白。”左晏川轻声道,“他知道我现在生活的一些状况,知道这件事我无法亲自去调查......”
“所以你放心吧,我会办妥的。”斯派克平静道。
“嗯,当然。”左晏川也平静地说,就像和老友聊着明天吃什么一样。
这种气氛莫名有些悲壮,又有几分热血。
然而下一秒,这气氛就被斯派克的话给破坏殆尽:“不过其实我这么急冲冲改变计划,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事。你看,你和你的小熊猫今天摆了我一道,然后它晚上就受伤了。我可不得抓紧时间搞一下打击报复么?”
左晏川涵养好,所以克制住没有翻白眼,但是他的表现更加强势——他直接切断了斯派克的垃圾话。
然后他给江殷去了消息,让他把他和能苗的名字报上去,按照军部的要求,正常参加比赛。
做完这一切,左晏川扭头看着自己身后的那扇门。
今天,一个神秘的人物闯入了他父亲的房间,而很快左晏川就得知了可能与他父亲相关的消息。这仿佛是冥冥之中有某种暗示一般。
左晏川感觉心头渐渐浮起一层迷雾,让本来已经扑朔迷离的事态变得更加令人迷惑。
但左晏川却有一种直觉,他在急速向真相靠近。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他得给能苗解释明白,说好了请假在家闲着养膘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快进到正式比赛的了呢?
左晏川在进卧室的门之前,一直在组织语言。
然后他一推门就看到他的小熊猫,正在单手哦不单爪拆纱布......还是直播。
能苗的直播是让光脑停留在固定视角,就好像是人类摆好了镜头,让大家来一起观察小熊猫自行玩耍似的。
但谁见过这么猛的小熊猫啊?一头熊兴致勃勃地坐在那里拆包扎自己伤口的纱布,搞得所有关注能苗的粉丝在疯狂刷弹幕,谴责“无良饲主”左晏川,竟然放熊自残???
左晏川进门后,看见已经快要刷到炸屏的弹幕,面无表情地先把直播信号给掐了。
然后他严肃地瞪着能苗,威严道:“解释。”
正扯着纱布的能苗僵在那里,冲左晏川扬起一个无辜单纯的笑脸。
天地良心,他没有自残!是这个纱布先动的手!
他变回小熊猫形态后,这个纱布裹在他毛上,一开始不觉得,很快就汗涔涔的,很不舒服。
刚洗完澡的能苗一点也不想把自己这只扭伤的脚再洗一次,所以他就想把纱布拆掉......反正他已经公开证明了自己确实是受伤了。
但没想到,左晏川包扎技术一流,能苗的熊爪不方便解开绷带结,所以动作就显得有点.....狰狞......
能苗冲着左晏川无辜地笑了一分钟,终于是认怂,垂着个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抖着耳朵旁的呆毛。这就是他无声地向左晏川认错了。
不过他主要觉得自己错在不该开直播......他开直播是想让那些担心他的粉丝看看,他其实还是生龙活虎的,就是脚部不太利索,没法继续训练罢了。但后来他拆绷带的时候忘了关......
反正在能苗的心里,除了直播事故外,他别的都没错!本来他就不需要把自己裹成这个样子嘛!
他正这样想着,垂着的视线里就看见左晏川修长的手指探了过来,挑着能苗脚部的纱布,灵巧地帮他解开了。
能苗松了一口气,看来左晏川没那么生气。
他悄悄地抬眼瞄了瞄左晏川的神情,果然就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不过这对能苗来说就算是好消息了。
等左晏川把能苗的纱布彻底拆掉,能苗立刻一个俯身,歪进左晏川的怀里,蹭了蹭。
卖萌示好总没错的,反正他现在是小熊猫,这个样子没羞没臊也不怕。能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