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翎是个冰块,看不出有什么反应,司清琪也只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咬咬牙瞥一眼缺根筋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的罪魁祸首。
楼御白接收到师姐的瞪视,还有些不明所以,抬抬头,了然:“暮年,时容,一起来吃饭啊!”
司清琪差点捏碎手里的筷子!
司清琪忍了忍,决定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不要太过暴力。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也没有心情和楼御白抢吃的,说:“你们在邬域城还有事情吗?”
“没有,我们本来就是路过。”时暮坐下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等一下就可以动身了。这里离四方城不远,我们可以直接走过去,都是习武……你们应该会武吧。”司清琪说着,才知道确认一下。
花容点点头。
“我想也是,现在不会武的也少了,”司清琪说着点点头,“我们可以直接走小路,那里不能过马车,但是算起来还要更快一些。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时暮和花容都没有异议。
不过花容还稍微有些遗憾,不坐马车的话,就不能揉搓时暮的头发了。不过这话,花容才不会说出来。
“那你们先吃饭吧。我去整理一下东西。”司清琪说着站起来,“楼御白!你跟我过来!”
楼御白正在吃东西,司清琪一声喊,楼御白差点把筷子摔了,整个人都震了一下,赶紧放下筷子,站起来说:“好!师姐!我这就来!”说完还用手擦了擦嘴。
莫翎看了一眼“激动”的楼御白,张张嘴没有说话。
司清琪特意把楼御白拎到一边,不为别的,就是想提点一下这个缺根筋的小师弟,出门带着脑子。
“知道我叫你为什么吗?”
楼御白认真想了想,说:“不知道,师姐。”
司清琪咬咬牙:“你今天早上说了什么知道吗?”
“今天早上?”楼御白想了一会,缩缩脖子,才将信将疑的说,“我今天早上叫你起床了?”
司清琪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
楼御白立刻说:“对不起我错了师姐我不应该叫你起床不应该打扰你睡觉以后师姐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绝对不去叫你!”
楼御白一段话流利到不带喘气,可见平常对这种情形有多么习惯。
司清琪简直气的手都抖了。
楼御白看师姐好像更生气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道歉不够彻底,准备再来一遍,还暗忖师姐起床气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司清琪看楼御白一脸不解,干脆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你今天是不是对着时容他们说他们住一个房间看起来关系特别好?”
“是啊,不能说吗?”
“你傻啊!”司清琪跺跺脚,“我们才刚认识,他们没有特意说,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居然还说出来!”
“说出来?什么?”
“他们是一对啊!”司清琪简直就差喊出来了。
“什么?!”楼御白惊讶的差点跳起来。
司清琪看他终于懂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怎么?你看不起他们?”
“不是不是,绝对没有!”楼御白赶紧表态,“只是……男人跟男人……也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
“哦。”楼御白应了一声,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清楚了吧,以后说话注意一点!不知道说什么就闭嘴吃饭,懂了吧?”
“是,师姐!”
“那你回去吧,我上楼去。”
“诶?不行不行,我……”楼御白突然不说了,司清琪看他一眼,“我也要上去整理一下。”
“那随便你了。”
话说楼下,莫翎和花容都不是爱说话的类型,时暮保持仙人状态面对别人时也是清冷的人不像话,三个人坐在一起半天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桌上放的有米粥和小菜,粥还是温的,随着热气一阵阵飘出米香,只是时暮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而花容也是吃了一点就去找小二买酒,可惜这家客栈里酒都卖完了,新的还没有送过来,还好小二告诉花容城里有个地方卖酒,是他们家自己酿的,城里人都特别喜欢。
花容问清楚了地址,就准备去买酒。花容问问时暮,时暮还有点别扭,没有跟着花容去。花容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了,心里想着要快去快回。
这下桌子上就只剩下时暮和莫翎了。
时暮叹了口气,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
不过是光溜溜的被人抱了,大家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那个凡人,也不是很讨厌……
只是就算是这样想,时暮还是不能说服自己。
不管怎么说,都很奇怪啊,而且……下意识的就想脸红,明明又不是什么小姑娘。
时暮想到这里,耳朵红红的,准备转移一下注意力,不再想这件事。
时暮把目光转移到面前的莫翎身上,都是冷冰冰的个性,都不爱说话,都喜欢抱着剑,可是——还是不一样。
花容抱着的是伞中剑,伞上写满了仇人的名单,不像莫翎,看起来就像一个没经历过世事一样的公子哥儿。
莫翎也没有花容看起来顺眼,那家伙嘴唇是微薄的,鼻梁是高挺的,脸颊是棱角分明的,还有那双眼睛最美,黑得深沉,白的纯粹,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毅和骄傲,简直要要骄傲过仙人,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那家伙身上还一直有一股烈酒的味道,最好闻不过。
啊……时暮在心里哀嚎一声,本来决定不要想的,还是下意识的想花容。
时暮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时暮转转眼睛,突然想起来莫翎之前犹犹豫豫的表情,决定跟莫翎说话来防止自己胡思乱想。
“你之前……是不是想说话?”
莫翎听时暮跟自己说话,还有点没听懂,意识到附近只有自己跟时暮,用动作的话时暮肯定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才开口:“你说什么时候。”
“就是司清琪叫上你的小师弟的时候,你可是嘴都张开了,最后也没有说话。”
“我没有想要说话。”莫翎立马反驳,速度快到心虚都要写在脸上。
时暮只是戏谑的看着莫翎,表示他已经看出来莫翎的嘴硬。
莫翎恢复面无表情,强装镇定。
“即然你不说的话,我就猜猜好了。”仙人总是有办法的,“司清琪让楼御白跟他过去的时候,你本来想说话,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否则……就是不能宣之于口。”
莫翎的眉头跳了跳。
时暮饶有兴味地挑眉:“看来是后者了,”时暮顿了顿,继续说:“即然不能宣之于口,就是有什么事情,可能会打扰到他们,你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莫翎想要直接走开。时暮只一瞥他,莫翎就不能动了,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原位听时暮继续说。
“那两个,一个是你的师姐,一个是师弟,两个人单独相处,说不定是司清琪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楼御白也说不定,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你却不愿意。如果他们谁会有危险的话你就不会安然的坐在这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有什么企图,对你的师姐。”时暮停下来,看莫翎的表情。
莫翎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那就是对你的师弟了。”时暮做出最后的结论。
“你!”莫翎简直想要拔剑砍了时暮,只是不知道时暮用了什么方法,他竟然一点也动不了,只能听着时暮一点一点,把自己心里最不堪的一面揭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莫翎想到这里,竟然诡异的觉得有些放松,反而静了下来。
有些秘密,藏的太久,就变成了负担,直让人喘不过气。
时暮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对你的师弟有某种企图,又不能公之于众,也就是说——你喜欢你的师弟,恋人间的喜欢。”
一语中的!
莫翎彻底放松下来。
感受到他的变化,时暮满意的笑了,莫翎就又能自由活动了。
“那你现在又在犹豫什么呢?”
“这样的感情,本来就不能公之于众,我不想害了他。”
或许是时暮的言语太有蛊惑力,又或许是莫翎太久没有倾诉,既然已经被看透,莫翎所幸选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时暮。
“有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时暮耻笑,“自己的选择,岂容他人置喙?只要足够强大,不管他人还是规则甚至世俗,都不能成为理由。”
时暮的语气带着足够的自信,这就是仙人,骄傲的目空一切,不会被任何东西束缚。
莫翎似乎有些动摇,眼神颤了颤。
他人,是啊,他人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那么久以来所坚持的想法,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只是……
“御白和师姐是青梅竹马,他们认识到时间比认识我要久的多,我有什么资格介入他们之间。”莫翎苦笑。
这下可真是当局者迷了。
即便认识的时间不长,时暮也能看出来,司清琪确实爱护楼御白不错,可不管怎么看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跟情丿爱可远远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