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墓碑挪动的声音,最左边一个墓开了,逸灵扒在墓沿上不满道:“怎么埋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风木寻你再吵信不信把你扔出去!”
说完打了个哈欠,又关上了墓门。
风木寻这下吓得不敢大声说话了,扒在练玉耳边小声道:“平时你们殿下是住哪一个死人墓?我住他的就可以。”
“放肆!”
练玉大吼了一声,风木寻吓了一跳。
“殿下的墓地岂是你能住的?况且殿下并不经常来这儿住,不过我们有给殿下预留的,是不得任何人进入的,就连我们平时擦洗都是脱了鞋进去的,像你这种脏男人,还是离我们殿下远点。”练玉脸色不悦道。
“嗯?脏男人?”这风木寻就听不下去了,“我哪里脏了?”
练玉撇了他一眼,转身朝前殿走去。
风木寻跟了上去问道:“那我住哪里呀?”
“右侧第二个坟墓,外面开关在墓碑后,里面开关在墓壁之上。”练玉冷声道。
风木寻见练玉那么冷,也不好再跟去问个明白,于是哆哆嗦嗦地回了魔陵,看着月光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坟墓,风木寻声音发抖道:“这不是抱着鬼睡觉么?哪是人住的地方啊。”
风木寻刚说完,极狼那个墓吼道:“说谁不是人呢?不想住就滚!”
逸灵那个墓接着吼来:“极狼你放炮呢?!大晚上说话不能小点声吗?旁边的死尸都被你吵醒了!”
“啊?还有死尸?”风木寻抖着腿往后退。
极狼吼道:“老子还不是被人吵醒了,话说我这间墓是你昨天打扫的吧,怎么还有老鼠?哎?抓住了,好肥一只,留着明天捕蛇去。”
“老......老鼠?”风木寻吓得转身就跑,跑到练玉身旁瑟瑟发抖,“玉、玉护法,能不能睡在心魔殿外殿,我、我害怕。”
练玉鄙视了风木寻一眼,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真的是弱,“你不怕冷的话,随你怎么睡。”
“不怕不怕,我皮厚,不怕冷。”比起睡有老鼠和死尸的死人墓,他情愿冻死。
于是,风木寻缩在心魔殿地面缩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亮练玉从魔陵出来,还看见风木寻在抖。
第二天,极狼和逸灵捕猎去了,长虫打扫着心魔殿里里外外,练玉几年如一日地守在心魔殿门前,风木寻则坐在花室门前打盹。
……
两日过去了,一切照旧。
三日过去了,没有变化。
四日过去了,风木寻两眼发黑。
五日过去了,极狼逸灵捕回来一条大蟒。
第六日。
花室内,花折打坐犹如老僧入定,六天了一动不动。
此时他经络舒展,毛孔大张,吸收着龙石和冷尸木释放的灵气。
就在体内最后一根脉络打通后,花折双眼忽睁,通向他胸前的光电忽然断了,龙石和冷尸木排斥得更厉害,距离陡然拉开了三丈,连接的光电忽然变成了一条形似黄色的游龙,在室内飞跃游蹿,狂野不羁,一阵子后陡然钻入花折的胸口,花折仰天长啸一声。
花室外正在打盹的风木寻闻声立马吓醒了,紧接着其他人都跑了过来,“殿下,殿下,殿下怎么了?”
风木寻拍打着花室的石门喊道:“花折哥哥,别吓我,你开门啊。”
练玉一手提了风木寻的衣领将其扔了两丈远,“你敲门做什么?殿下正在修炼,你想让他走火入魔么?”
风木寻捂着摔疼的屁股站起来道:“不敲门的话,里面听不见的。”
“殿下如果真有事的话,听见了也没用!”练玉厉声喝道。
风木寻立刻闭了嘴,所有人脸色忽然都变得凝重起来,极狼拽着逸灵的胳膊道:“殿下会不会有事啊?刚才那一声嚎叫太痛苦了,殿下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逸灵甩开极狼的手,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花室里没有动静了,殿下会不会真有事啊……”
逸灵还没说完,极狼就嚎啕痛哭起来,“殿下为什么突然要修炼呀?不是好好的么?做什么要修炼那些死不光的破玩意儿斗气啊?”
长虫闻言边擦桌子边抽泣起来。
风木寻一看这情势,急了,作势要去撞门,练玉眼疾手快,揪住了他的头发,向一边甩去,“你想害死殿下吗?!”
风木寻红着眼睛道:“难道我们要干等着吗?如果花折哥哥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练玉目光变得凛冽,“殿下若真有三长两短,你进去也没用!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等待十日,十日后殿下若还没出来,我们才能进去,到那时殿下可能就......”练玉忽然哽住说不出话了。
风木寻甩了袖子,大叹一口气。
……
七日过去了,门没开,几人如坐针毡。
八日过去了,门没开,几人两天没合眼。
九日过去了,门依旧没开......
第十日晚,门毫无动静。
练玉脸色苍白,极狼跟哭丧似的嚎哭着,风木寻吼道:“现在总可以开门了吧!”
说完作势又要去撞门,练玉止了他,“让我来。”
风木寻握着拳头让至一旁,练玉抬起一只手,然而那只手却因为紧张而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触了电一般。她一咬牙,摧动斗气用力向上抬起,石门向上移动开来,瞬间所有人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滴个心啊
☆、忆起
所有人都冲进了花室,唯独极狼把眼睛扎在门上不敢进去,他战战兢兢问道:“殿下怎么样?殿下有没有死?”
没有人回答他,花室内一片安静,极狼锤着墙哭了起来:“殿下好不容易活过来一次,我还没见他几次,就又没了,这是造的什么孽……”没有人理他,他一个人在那儿哭得伤心欲绝。
“花折哥哥,你怎么了?”风木寻第一个跑进来,竟是看见花折坐在地上,靠着床榻,发呆?是的,四目无神地傻坐着,不是发呆是什么?
逸灵蹲到花折跟前,伸手去碰花折的面具,花折偏头躲过了,看见殿下终于动了,几人这么些天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极狼哭着哭着觉得不对劲,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哭?他抽抽吸吸地走了过去,扒开风木寻和练玉,发现殿下坐在地上,眼睛竟然是睁开的,他高兴得大喊:“殿下,你活过来了,太好了,殿下活过来了!”
花折抬手挡住欲要往他身上扑的极狼,“什么叫活过来了?我就没死。去去去,把鼻涕擦了。”
极狼一听殿下开口说话了,忍不住一笑,笑出了一个鼻涕泡,还挺大,花折正好瞥见了,吓得一下子从地上爬到床上,“你离我远点!”
逸灵踢了一脚极狼,“恶心死了,把你的大鼻涕泡甩远点。”
逸灵刚说完,鼻涕泡炸了,还炸到了他脸上,逸灵一个脑瓜子朝极狼抽过去,“喷我脸上了!呸!妈的,还是咸的。”
花折忍不住笑了一声,却也只一声就笑不出来了。
风木寻见花折心事重重的样子,靠过去问道:“花折哥哥,你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的?”
花折向后一坐,倚在床头,面具后的眼眸似是看着屋顶,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嘴里喃喃道:“原来,他从来都是喜欢我的。”
“花折哥哥说什么?”
花折忽然眸光一动,从床上跳起身,往外奔去,风木寻不明所以,也紧跟了上去。
他来到飞花寨的那间花房,屏退了所有山贼,推开门,一只蝴蝶从金色的光线中飞来,落在他的指尖,扇动着蓝色的翅膀。
房内繁花似锦,花香弥漫。花折走了进去,看见花枝堆砌而成的花床之上躺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甚至更要高大一些的另一个自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十日里,他恢复了前世的斗气,却连着苏新珂的记忆也在他脑子里恢复了。
原本还想着,苏新珂的记忆他拥有过后,会不会很可笑的爱上自己?现在想想,确实挺可笑的。其实他在第六日就恢复成了斗帝,也发现自己拾起了苏新珂的记忆,这几天苏新珂经历的往事一件一件在他脑海里回放,在那浩如烟海的记忆里,他没想到竟看见了暗空雪。
他从苏新珂的眼睛看见了自己当年是多么浪漫地向暗空雪求过婚,当年那个自己傻傻的跪在暗空雪跟前递上一个花戒时,暗空雪竟会感动得转过身流泪,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暗空雪是讨厌他这样的。
在许多个夜晚,苏新珂偷偷从丞相府跑出来,心惊胆战又充满期待地来到飞花寨,只为看一眼这个已死去的躺在花房中的花折。然而,他每次趴在窗户边上往里看时,都能看见那个红色身影的旁边,除了一只白狐,还躺着另一个人,那人白衣若雪银发如云,将那尸体抱在怀中,相拥而眠,连梦话都喊着花折的名字。
起初,每晚那只白狐都会哼唧着奋力撕咬那白衣男子搂着尸体的手臂,男子任它撕咬,即使胳膊被撕扯到血肉模糊,亦从未还手。再后来每次去的时候,看见那白狐渐渐不再咬那男子了,而是蜷在那红色身影的旁边温顺地待着不动,有时候还会横趴在两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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