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纯哄说：“你看，妈妈和菲菲阿姨是朋友，所以放假的时候，我们就能去菲菲阿姨家玩。”
“没有朋友，也能去菲菲阿姨家。”
简纯听到简念念这句话，又笑了笑。
这叫什么话。
“所以念念只想去妈妈的朋友家，不想去自己的朋友家玩吗？”
“菲菲阿姨有猫猫啊。”念念一脸天真道。
“好吧。”简纯谈气：“那你想不想要猫猫，妈妈给你买。”
“妈妈会打喷嚏呀。”
简纯摸了摸简念念的小脑袋，其实她觉得，有了简念念的关心，这点儿也不算事儿。
简纯带着简念念在街上转了一圈，她牵着简念念，简念念走累了，简纯就把人给抱起来。
小孩子从简纯的肩膀上探出头去，看看黑幕降落未落的时候，暗淡的天幕落下，天穹上余晖烂漫，街景是四处各色灯光鲜明夺目。
从幼儿园回家没有多远，坐车也就有六站的距离，简纯走本想走捷径回去，但实在是这小家伙每天都在长，没奈何，简纯就打了车。
当晚，简纯抱着简念念睡得香甜。
而离学校不远处，靳梓烨看了看周在黑寂，一声令下，让身边的人把一个高个子男生堵住。
“打吧，打得他痛就行了，不要打死了。打死了咱们都得担责。”靳梓烨说着，又给发了一条信息给师母。
靳梓烨：“师母你别担心，老师在学校好着呢，我帮你看着的。”
靳梓烨：“回来？唉，你不是很忙吗？我最近看到你不是进组了？还能回来的？”
靳梓烨：“不麻烦不麻烦，帮师母办事儿，我乐意。”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聊着，那边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肉痛的声音。
“草，怎么那么弱的，靳梓烨，这人晕了。”
靳梓烨这才抬头，看见人真的摊在地上了，又皱了皱眉。
他想，他可没有对人动手。都是这群人打的。
早上，简纯到了学校，就接到噩耗，她班里的两个学生打架，一个进了局子，一个进了医院。
会议是中午进行，但早上第四节的课她要调开，就跟老师换了课，紧赶慢赶，先去了医院。
被打的彭秩漾躺在床上，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吊着水。
“营养不良，还有些……”
医生跟简纯说了一句，示意简纯出去说。
“孩子身上有些伤痕，但某些地方……不像是淤青，反而有些像是，那种……”医生给了简纯一个眼神。
简纯茫然了片刻，“哪种？”
“就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不该做的事，大人做的那种。”医生说。
简纯似乎懂了。
她下意识回头，只看见了病房门。
她不觉得这个学生会做这样的事，当然，也可能是她太看表面了，她认为就算靳梓烨不着调，彭秩漾也不会。
医生说：“你是他老师吧？你得关心一下这个，他家里好像只有两位老人。”
“嗯，我明白。”
简纯心情复杂，医生走了，她站在门外看了看。
她作为一个女老师，问这些似乎又有些不合适。
“吃早饭了没？我刚刚在路上给你带的，你尝尝？”简纯把包子和牛奶拿出来。
路边买的酱肉包子，闻着味儿就挺香。
“买了十个小包子，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给你买。”简纯说着，见对方不搭话，又问：“给家里打了电话了吗？算了，还是别打了，免得两位老人担心。身份证和医保呢？拿出来我去问问看能不能报销。”
简纯准备先出去给人把住院手续办了。
简纯刚起身，就听到身后的男生沙哑着嗓子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师。”
简纯转身，就看见少年的脸上满是水痕。
警局有些远，之前搬到新区去了。
简纯打了车过去，进门，就见里面睡了一片。
四五个男生，里面还藏了个靳梓烨。
靳梓烨这会儿也是睡的东倒西歪，唇瓣微微张着，流着香甜的口水。
简纯进去，卷着一份儿宣传手册，敲了敲靳梓烨的脸。
靳梓烨一下子被吓醒，呼吸好大一口气，回过头看见是简纯，又松了口气。
旁边的人也都慢慢醒了。
“你怎么那么会折腾？”简纯没好气道。
简纯知道对方是气不过，又有些为自己出头的意思，也没有再追问。
她本来今天是想感谢一下人的，但这一闹，简纯就没心情了。
简纯问：“你爸呢？你不回家他都不担心的？”
靳梓烨摸了摸脸，结果简纯递过的纸巾擦脸，不疾不徐道：“他知道我把同学搞进医院了……就让我在这里好好反省。”
“你反省好了吗？”简纯问。
“嘿。”靳梓烨冲简纯露出一抹笑：“大姐，我可没动手，都是他们打的。”
简纯没再搭理人。
又去办手续。
靳梓烨拉住了人：“大姐，你和我爸通过气了没？他要是知道你把我捞出去了……”
简纯说：“你得去跟人道歉，还有医药费。”
靳梓烨有些烦躁了。
打是打爽了，但钱没了。
他又给几个兄弟发了红包，在警局门口散开，简纯带人去了医院。
下了车，靳梓烨追上简纯，小声地说：“喂，我跟你说，我昨晚都看见了。那小子有鬼。”
简纯瞥了靳梓烨一眼，朝着住院部去。
靳梓烨跟上，小声道：“他跟人搞过，草，突然觉得自己被传染了，老子不干净了。”
简纯斜晲了人一眼，“别出去乱说。”
靳梓烨啧了一声，皱眉。
进了病房门，靳梓烨被简纯按头给彭秩漾道歉，少年低下桀骜不驯的头。
末了，又躲了个老远。
中午饭是在医院吃的，靳梓烨定的餐，他爸给他转了钱过来，除了医药费，靳梓烨剩下的钱就是这学期生活费了。
靳梓烨简直是日了，但又不得不把人的医药费给还清。
简纯给校长发了条信息，让他别担心。
一个受害者，一个不能惹的靳梓烨，处理不好就是头疼。
简纯坐了想着要不要留下来照顾彭秩漾，又想着要不要让靳梓烨留下来。
但一想到靳梓烨那跑外面打游戏的样子，就算了。
她准备给校长请假。
今中午开会内容和她有关，她出席与否，似乎都不重要，只要校长威严在就好。
简纯正要发信息，手机响起，她看见虞思颐的名字，指尖忍不住在上面擦了擦。
其实她昨天就想跟人打电话的，但又想到自己这一烂摊子，又有靳总出面，她就免得麻烦人。
简纯的手指晃了晃，看了看彭秩漾，彭秩漾的水还有一半，没什么好说的，就在床上闭目养神。
简纯转出门，走到人少的窗户边，才接了电话。
简纯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放松道：“今天挺闲？”
“嗯。”女人发出一记轻轻的鼻音。
简纯问：“打电话做什么？有什么不能网上聊？”
虞思颐语气也很放松，语音含笑道：“我怕你屏蔽我。”
简纯想了想，也没想起自己到底有没有屏蔽人。
简纯舔了舔唇瓣，肯定不会承认，说:“我应该没有这个习惯。”
说完，她又追上一句，语气里满是轻挑：“你想我了？”
简纯问完，唇角牵起，是一个不太入心的笑。
听筒里安静了几秒，只听虞思颐懒懒的语气问：“你现在想听情话？”
简纯说：“不是给你机会表演吗？”
虞思颐笑了笑，听得出来，虽然很小，但笑声和喘息能听出很愉悦。
简纯把电话拿远一点，她觉得这对话，似乎太日常了。
一点也没有公事公办的架势。
简纯等着后文，又听到虞思颐说：“你好久没有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了。”
“嗯？”
虞思颐道：“我过两天回来。等我。”
“……”简纯顿了顿，咧了咧嘴以示不满，她问：“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虞思颐满是狡黠的威胁，道：“本来想兴师问罪的，靳梓烨你还是离远点。”
“他不是和你关系好？”简纯手指抠着窗沿，声音里满是嘲讽。
虞思颐没有否认，只说：“不过，我还是不太喜欢他离你太近。”
“无理取闹。”
简纯说完，挂了电话。
挂完了，她又顺便屏锁。
锁完了，又觉得这动作有些掩饰。
虞思颐没有继续打来，倒是简纯又去看了看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