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纯好奇问:“那上面不查?”
“查什么啊,你情我愿的……以前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辅导员就特关照一女生,军训都免了,后来才知道,那女生一进校,就请了辅导员吃饭……”
简纯听了之后,也跟着点头,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评说的,只是觉得又长了眼见。
“不过,你这是嫉妒了吗?”简纯略带戏谑地问。
易雪阳也顿了顿,平日里信口开河的人,这会儿像是给卡住了思想的端口,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她有叹口气:“就是觉得,现在生活也太难了,如果我在那学校,我不会主动想去做这些,但被逼着去做,心里就会好受些,你说是不是?”
简纯想了想,但觉得,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估计也还是挺难受的。
一切和初心相违背的东西,都让人在选择的时候,如同出轨。
两人没聊一会儿,又说上了学生,有哪些好苗子可能会在下学期离他们而去。
吃完饭,两人又回学校,越是临近期末,学生们越是急躁,像是要把所有没有纳入的知识点都装脑子里。
老师们也严阵以待,每时每刻都准备好了要传道受业。
简纯中午给学生们讲了几个题,又眯了会儿,刚刚沉入梦乡,她的手机就震了震。
初夏的天气越发让人难以捉摸,今天是艳阳高照,明天就能大雨倾盆。
简纯睁眼,避开炽热的阳光,眯着眼看了看手机。
是诸菲菲发来的微信。什么事会给她发微信?
简纯精神好了些,但眼还是迷蒙着,她拿喷雾给自己清醒清醒,又看了看室内。
办公室里,各个没有带班的老师也都在,当班主任也累,老教师们在当班主任一职上都很谦让,实验班的老师大多都是人到中年,有经验也有精力。像简纯这样的年轻老师,一般待个两年,就会得到带班的机会。
简纯抽了湿巾擦眼,出门之前又看了看自己的眼妆,看见有些花了,干脆全部擦掉。
她借上厕所的时间看了看诸菲菲的信息。
诸菲菲:“喂,凌筝搞了个宴,有没有请你?”
诸菲菲:“这凌筝是跟她那位分手了?最近怎么都没看见了?”
简纯低眉打字:“你说封雪?分了。”
诸菲菲:“!!”
诸菲菲:“竟然分了!?这之前不如胶似漆的,扯都难扯的吗?”
简纯也不可能和诸菲菲说真话,一想到那天,她看见的封雪,简纯还心有余悸。
一个人怎么会老得那么快,那么吓人?
诸菲菲:“对了,你去不去?我听说这次还请了很多人,其中不乏思颐的追求者。”
简纯抓住了关键点:“虞思颐要去?”
诸菲菲:“好像是……凌筝想要在C市扎根,这些地头蛇当然也得好好拉拢了。”
诸菲菲说了一大通,简纯心思却活络了些。
之前凌筝就说了邀她去赴宴,再联系那天虞思颐说的话,那估计就是这个了。
简纯想着,总觉得,凌筝这是在等她。
她们不是说清楚了?
但按凌筝的个性,简纯又觉得不一定。
简纯问诸菲菲:“你也会去?”
诸菲菲:“我不一定,有时间就去吧。”
简纯:“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诸菲菲:“??”
诸菲菲:“干嘛,你和虞思颐又闹别扭了?你跟着她去就行了。”
简纯:“给她一个惊喜?”
诸菲菲:“……”
诸菲菲:“我怎么觉得像是惊吓。”
如果是虞思颐,估计是不会让她去的。
但简纯不放心,不是怀疑虞思颐的业务能力,而是觉得,凌筝可能会捣鬼,无数的狗血片段在眼前上演,万一第二天一睁眼,简纯就得知,自家还在谈恋爱的对象,已经睡在别人床上怎么办?
如果是凌筝,简纯觉得对方能做得出来。不按套路出牌,就是凌筝的作风。
和诸菲菲敲定时间,保证隐瞒虞思颐,简纯才松口气。
离凌筝的宴会还有两天,这期间,诸菲菲被她准备了一件礼服,纯白的一字肩,长到脚踝。以及从头饰到鞋子,都一应俱全。
简纯谢过了诸菲菲的好意,也没有拒绝,但一回到家,因为背着虞思颐偷摸着做这些,好几天简纯心里都是惶惶不安,面对虞思颐偶尔的亲密举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终于,到了宴会当天,简纯当晚没有课,早早地打了车去找诸菲菲。
诸菲菲已经准备好了,她自己就是设计出身,化妆技术更是炉火纯青,又给简纯辫了几根小辫,别上发卡,简单又略带性感,看上去就像是从奥林匹斯山下来的女神。
诸菲菲啧啧两声,看着镜子里的人,腰是腰腿是腿,如果不是这人是虞思颐的对象,她也不介意跟人来个一夜情的。
诸菲菲想了想,打了个寒颤,伸手:“走吧,我的女伴。”
简纯还有些不习惯,扯了扯腰身,只觉得这衣服太‘修身’了。
两人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场,凌筝长袖善舞的放低身价,在接待一些重量级的人物。
简纯和诸菲菲进来,凌筝就注意到了。
凌筝一身露背V领长裙,她人高,身材也好,俨然是人群中的焦点。
诸菲菲看了一眼,觉得辣眼睛,“好久不见,她和以前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诸菲菲不知道简纯和凌筝早已经接触过,又说:“她过来了,我们——”
简纯按住了诸菲菲的手。
“简纯,你来了。”凌筝拿了一杯红酒递给简纯。
诸菲菲没有受到礼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被给到。
诸菲菲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接过简纯手里的酒,似要给简纯撑场子的样子。
凌筝问:“你那位没来?”
“你应该是想找我说话吧?我是来应邀的。”简纯说。
凌筝的心思实在是不太好猜,简纯也只是随口说说,凌筝倒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纯拉着诸菲菲走,在一边休息处坐下,诸菲菲和简纯挨着,还手拉着手,俨然已经全身戒备起来。
“用不着这样——这位,该怎么称呼来着?”凌筝扫了一眼诸菲菲,一句话,把诸菲菲气了个好歹。
不认识还瞎他妈地发邀请函?
诸菲菲冷笑声,也没搭理人。
凌筝也没再岔开话题,冲简纯直言道:“这次是想跟你正式地说声谢谢。”
简纯看了看凌筝,觉得此时的凌筝收敛了些放纵的姿态,显得有些人模人样的端庄肃穆。
简纯嗯了声,说:“不用。”
凌筝压低了眉眼,扫了一眼虎视眈眈的诸菲菲,冲简纯笑了笑:“她怎么运气就那么好呢?”
简纯没有说话,还在等凌筝的正题。
凌筝也没等简纯接话,只道:“不是我先开始喜欢你的吗?”
简纯听凌筝这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语气,说道:“是她。”
凌筝笑笑不说话。
有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意味。
简纯无语地叹口气,“我之前以为你跟我闹着玩的,直到上次我拿你喜欢我的事来刺激你,我也没有当过真。”
诸菲菲扯了扯简纯的手,似在让简纯坚守立场。
“那你就真的太伤人了。”
凌筝自顾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我当时挺喜欢你的,只是没有后来那样喜欢你,以及现在的喜欢,可能又多夹杂了些东西。”
简纯还真不知道她这里面几个喜欢,到底哪个喜欢才是真的。
凌筝似乎也不想让她知道,轻声说:“你还记得你当时让我小心封雪的事吗?”
简纯愣了愣。
好像,是有这回事。
但具体指的哪一次?
简纯茫然了一会儿,但一点也不影响凌筝的倾诉欲。
凌筝叹口气,眯着眼,如在回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因为那之后,封雪想要杀了我。”
记忆点一串一串的,连成了一条线。
那是简纯穿回来之前,当时封雪已经闹出,分手就自杀的事。
她当时提醒了一下凌筝,让她小心点。当然,她没有意料到,封雪真的会想杀凌筝。
她也没想到,凌筝会把这个提醒,记那么久。
她看着凌筝,凌筝也在看她,审视着,打量着,似在琢磨简纯每一个不易察觉的微表情。
简纯没反应过来,诸菲菲的目光直白地在两人之间游移,像是装了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
但还未等她发现什么,一阵哄闹声传来,人群突然分开。
诸菲菲转头,又拉了拉简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