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彰,你怎么来了?”兰齐跪坐起来将许墨彰搂抱在怀里,他特意将许墨彰哄睡了才出来的,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看见许墨彰兰父的火腾腾往上冒,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搂抱在一起的二人:“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光天化日两个大男人就那么搂搂抱抱,伤风败俗,伤风败俗!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越说越气,直接用脚又朝二人踹了上去。
许墨彰眼中泛着泪光,可怜巴巴地看着兰齐问:“这个人为什么踹咱们?”
兰齐宠溺地摸摸他的脑袋:“乖,你先回去,一会儿带你吃好吃的。”
许墨彰倒挺倔,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南音摩挲着下巴道:“这许墨彰傻是傻了,倒也知道惦念着兰齐。”
白芷叹了口气:“要是有法子将他的傻病也治好了那就好了。”
南音的手轻轻挠着大门框:“我听说不夜草包治百病。”
“你是说墨彰的病很可能被治好?”白芷有些兴奋。
“应该可以。”毕竟他也没有试过。
兰老爷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怪丢人的,便让手下的人将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都劝说回了屋。
安宁村的人没见过这阵势,见兰老爷带来的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也不敢惹,都乖乖地进了屋,扒着门缝和窗户缝往出看。
但到了白芷这里,那群人却熟视无睹地走过去了。
白芷得意地道:“我就知道他们看出褚哥哥是个不平凡的人。”将来要考科举当官的人,现在不能得罪。
南音颇为无语:“是我使了个障眼法而已。”
“哦。”白芷有些脸红,拽着褚攸的衣服蹭蹭脸。
待整条街上只有兰家三人,兰老爷无可奈何地坐在地上,声音近乎哀求:“齐儿,听爹的话随爹回去吧。”
兰齐挺直了脊骨,跪在兰老爷面前,声音异常地坚定:“爹,儿子也求您放过我,放过墨彰吧。”
“啪——”又是一个耳光声。
许墨彰见兰齐被打,想上前帮着兰齐,却被兰齐制止了:“爹,这么多年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孩儿以为墨彰死的那三年,你用了各种手段让我认识了各种女人,可结果呢?”兰齐的声音有些悲伤,他眼底蕴含着泪水,却昂着头,不肯让泪水流下来,“这三年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您是知道的。”
透过兰齐说话时嘴里冒出的白雾,兰老爷的视线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
当年,兰齐以为许墨彰死了,着实悲痛欲绝。他知道,若是没有他,兰齐只怕早就跟着许墨彰去了。这三年,兰齐对任何人,也包括他,虽也像以前那般谦恭有礼,但他知道,他与兰齐之间早就没了那些父子温情。
兰齐虽是活着,却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三年了,三年没见他笑过。
“您以为的那些为我好,就真的是我所需要的吗?”一阵冷风吹过,许墨彰打了个冷颤,兰齐将他搂抱得更紧,企图用胸膛给他些温暖,“还记得吗?小的时候您教我经商,我不想学,您记得我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吗?”
兰老爷微微眯着眼,这件事太过久远,他已然记不清了。
见兰老爷没说话,兰运苦笑道:“我那时说我不想做生意,我想考科举,以后做个人人爱戴的好官。可您却说做生意才是我最好的选择,您说您是为我好,我怕让您失望,就跟着您学做生意。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做生意有什么不好?”兰老爷觉得兰齐的话有些不可理喻,“你没看见那些个清官死后连个下葬的棺材都没有?你要是也做了那官,上哪里能享受如今的锦衣玉食?”
兰齐摇摇头:“爹,做自己喜欢的事,再苦也是甜的。您总说着是为我好,可是我从来都不快乐,这真的是为我好吗?”
这真的是为我好吗?最后这句话不时地回荡在兰老爷的脑海中,他一时语塞。
“爹,我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听您的,只这一件事,就求您遂了我吧!”兰齐一躬扫地。
许墨彰见兰齐磕头,他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也学着兰齐的样子给兰老爷磕了个头。
“可是齐儿,你真的想让兰家绝后吗?”
“爹,除了墨彰外,孩儿不会喜欢上别人,更不愿辜负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兰齐拉过许墨彰的手,一脸坚定地看着兰老爷。
“褚哥哥,兰大哥说的话真让人感动。”白芷将褚攸搂抱地紧紧的,褚攸感到脸上一热,这小狐狸竟然流泪了。
“这么多年了,我要是能娶别人,早就娶了,其实这些爹您心中都知道。”兰齐将兰老爷的心思戳破,“只是您不愿意承认罢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从最开始知道两人的关系时,兰老爷就用过各种办法,可二人依旧坚定如磐石。
再后来起了杀心,知道许墨彰死的这三年,兰老爷没睡过一个好觉,他是生意人,虽说商场如战场,可他没杀过人。
这三年里,有对许墨彰的愧疚,有时看着兰齐痛苦,也会后悔。
知道许墨彰没死的那一刻,兰老爷最先是长舒了一口气,就像是一直背在肩上的石头突然没了的那种轻松感。可长久以来的执拗,让他又再一次起了杀心。
所以,他亲自动了手。
可万万没想到却被兰齐找到了解药,又万万没想到兰齐为了解药竟真的当街一步一叩首。
那一刻,兰老爷的心中亦不知是何种滋味。是气这个儿子丢了他的脸?好像又掺杂些其他的东西。
他也看不清自己了。
“兰齐求恩人赐药!”趁着兰老爷沉思的功夫,兰齐又向前跪走一步,嗑了个头。
“你站起来,站起来。”许墨彰硬要拉着兰齐站起来。
“乖,等到了那我再站起来。”兰齐指着褚攸的家门口道。
许墨彰又懵懵懂懂地跪在他身边,看兰齐怎样做,他也怎样做。
“墨彰,地上凉,你起来。”
许墨彰却不肯起,一直跟着兰齐,兰齐无奈,只告诉他不用磕头。
“兰老爷怎么不动了?”白芷注意到兰老爷一直站在原地,眼睛追随着兰齐离去的背影。
南音笑了笑:“是我使了个小把戏,你们等着瞧吧。”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近了,更近了。白芷看见兰齐就跪在离他们几米开外的地方,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额头上磕破的伤痕。
南音道:“你们说我要是让兰老爷能动了,他会怎样?”
白芷摇摇道:“不知道。”
褚攸道:“我想他不会再反对了。”
白芷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
南音伸出一指笑着朝兰老爷那里一点,兰老爷如大梦初醒一般终于能动了,他也不知道刚才身体为什么不能动了,但他的思维一直是清晰的,他知道兰齐在干什么。
兰老爷几步跑到兰齐身边,与刚才那种凛然的态度完全不同,此时的兰老爷仿佛老了好几岁,一身的颓败气息:“齐儿,爹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与他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其实就算他不问,他的心里也早已有了结果,可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
兰齐又磕了一个头:“不管爹再问多少次,孩儿的答案永远是不会变的。墨彰,便是那个陪我共度一生的人。”
兰齐握着许墨彰的手,看看他,又看看兰老爷,又补充了一句:“墨彰,也是那个在您年迈时,陪我一起伺候您的人。”
许墨彰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他见兰齐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是有泪水要溢出来,使劲拽了拽兰齐的手不解地问:“你怎么哭了?是他欺负你了吗?”
看到兰齐难过,许墨彰心里也很不舒服,倒比兰齐更先流出眼泪来。
兰齐擦擦他脸上的两行清泪:“他没欺负我,只是我喜欢的人,他不喜欢罢了。”
“又不让他去喜欢,他为什么要怪你?”许墨彰还是不明白。
兰齐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有时候真希望他就这么一直傻下去,这样他就不会伤心了,所有的烦恼都由他自己承担。
“齐儿,”也不知是刚才身体不能动的时候想了些什么,总之兰老爷现在已经最初的那么激动,“爹杀了他两次,等他恢复了神智是不会放过爹的。”
“爹,墨彰天性善良,他不会的。”兰齐道,“若您答应了,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在一起,您说他是会守护着我们的幸福,还是会傻傻地去报那个所谓的仇呢?”
“我知道您怕咱们兰家无后,我想过了,到时过继一个宗亲的孩子在我名下也是可以的。绝儿那孩子就不错,哥哥和嫂嫂前不久都去了,那孩子虽被接回了母家,但没人待见他,听说过得很不好,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如就将他过继到我名下。”
兰齐说的这孩子,乃是他堂兄之子,他堂兄的父亲与兰老爷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只不过他没有兰老爷有经商的头脑,将家业做的这么大,只做了些小买卖,勉强糊口罢了。
不过勤勤恳恳了一辈子,还没看到儿子娶媳妇老两口就都死了。只留下兰齐的堂兄这么一根独苗,那时兰老爷想让这个侄子来自己的铺上帮忙,但这人也是个心气高的,不肯接受叔叔的好意,非要自己闯荡一番。但他也同他爹一样,没什么经商头脑,几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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