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自在小打滚 (今天我爸生日)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今天我爸生日
- 入库:04.10
“那是人,一个死人。”
小白团子也跟过来了,众人看不见他,他便在元阳后面轻轻地出声,拽住元阳的衣角。
元阳走上前,这才看分清那个东西的模样。
那是一具尸体。
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碎块。
内脏和血肉刺拉拉滩在地上,粘稠成一团黑红,散发腥臭的气息,令人作呕。
尸体的脸朝下,锦绿色的衣裳被染得黑红透亮,血斑点点。
虽然看不清模样,但从身段上看和衣裳的款式来看,必定是一个女子。
但这尸体,竟没有四肢!
在骨骼相接的地方,被人齐齐锯下,四肢空荡,只剩下躯干这破碎的一整块,让人看着不寒而栗,忍不住摸住自己的手腿。
赶来的仆人们忍不住尖叫出声,手中的水桶拿不稳,泼洒出浑水来。
长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因为背对着身,根本看不清神情。
小白团子看在眼中,皱起了眉头。“他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的长兄”
“嗯......”
长兄终于动了。
是那种豁然的动弹,他伸出手像鹰爪般用手翻开那摊血肉模糊。
“呼啦”一声,仆人们一声尖叫,他们看着长兄把尸体整个翻开,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陷入那团血肉模糊之中,沾染上内脏的碎屑。
尸体的头已然非常僵硬,“咯噔噔”转开之后,众人只听闻一声清晰的‘咔嚓’骨节错位声。
那头又缓慢地向左|倾斜,‘砰’得一声轻响,跌入泥地,仿若下一刻就要和颈脖分离。
女人的眼睛睁大,迷茫的看向苍茫的天空,泛白的眼球中全然是血丝,绝望到极点的模样。
“竟然是世子妃!”
人群中传来惊诧而绝望的一声呐喊,有些丫鬟受不住,背过身去忍不住干呕起来。
竟然是长嫂。
元阳垂下眼眸。
逝者安息,往生极乐。
长兄的神情冷得像块冰块一样,大家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他们的世子慢慢弯下腰,托起那个连肢体都不完整的躯干,塞到自己的怀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黑红的血液往下滴答,内脏拖曳在半空中,世子用自己的衣袍包裹住往下不断掉落的血块,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一步一步。
晃晃颠颠。
当他经过元阳身边的时候,眼中的幽光转瞬即过,嘴角出现一丝裂缝,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就这么,走过去。
小白团子攥紧元阳的衣角,他刚刚和那面色铁青的世子似乎有一瞬间的对视。
这人......
站在原地的仆人们终于开始动弹,用水浇洗地上的血块,几个人跟上长兄,几个人又赶忙跑出后院去衙门报案,一时间忙作一团。
灌木丛旁,两个拿着木桶的丫鬟们交头接耳,小声交谈着。
元阳走过去,抿起朱唇。
“昨夜可有什么异常?”
其中一个丫鬟没有应声,只是怯生生的摇头。
另一个丫鬟也低下头,先是沉默,而后深深地憋了口气,猛地抬起头,几乎是喊出了声。
“小王爷,昨天晚上我睡的很晚,只听见后院...这灌木丛中,好像有什么锯木头的声音,一声一声,喀嚓喀嚓的,我以为是错觉,就没有起身。谁知那声音一直没有断过,夜黑风高的,我又害怕.....谁知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
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
脑海中浮现出,那丢失的四肢和扭曲的躯干。
作者有话要说:
-O-
第58章 第七汪轮回水
家里面被衙门的捕快们围起来,人声嘈杂,这些日子都不得安生,吵得人头疼。但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
又有人死了。
这次不是四肢,而是整块躯干被挖走,只剩下脑袋和四个孤零零的胳膊腿,被发现的时候几只野狗在旁边狂吠。
是那天和元阳说话的那个丫鬟,因为尸体的形状过于惨淡,好几日入元阳梦中,久久纠缠。
这几天府里面气氛特别低迷,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好几个仆人到管家处抱怨,说要离开,闹得满城皆知。
父王也很恼怒,苦于无路,也没有办法。
小白团子坐在自己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得在吃糖豆,元阳觉得实在没心没肺。
“你还在这里吃糖豆呢,最近几日你不变成原来的样子,父王要找你,我只能说你因病在房中歇息着,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他们又看不见我这副模样。”
小白团子一脸不在意。
他不在乎但元阳倒是在乎得急,云郡主那头的娘家人们急切得不知道跟个什么似的,好不容易拉扯大的闺女刚刚成亲,嫁过来没个音信,人又见不着,怎么能不着急。
元阳不知废了多少唇舌,才把那些前来探看的娘家人们给劝回去。
“要不,去见见你的那些娘家人?”
“有什么好见的?”
小白团子仰头灌茶。
他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在那群所谓的娘家人面前可没少吃苦头,哪有让一个大男人去学琵琶的。
“你琵琶倒是弹的好听。”
刚入门过来的时候,云郡主在大厅弹一曲琵琶,惊艳满堂,元阳现在还很挂记。
“你别提这个,你再提这个我就跟你急。”
少年悻悻然,可心里还是欢喜,他觉得自己这个妻子除了个头过高,其他什么都好,哪儿哪儿都好。
“对了,那日你第一次见我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那日元阳的眼中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由是心中一直念叨着。
“那个啊......那是我的法器。”
“你的法器难道你作法,还真的像话本里所说需要器物所托吗?”
“以前是不用的,如今我沦落到人间来,什么都不记得,当然是需要一个法器给我续力了。”
“是个什么玩意儿?”
“反正不是琵琶。”
小白团子拿出手中的器物,那器物看起来冰体剔透,有五个孔,前四后一,似箫似笛,却要更加出尘些。
“这是尺八。”
尺八一吹,天下怆白。
小白团子原是妖界的一个小殿下,误导误撞来到人间,寻找红尘牵引红绳之人,谁知到竟投到一个女子的胎,化形又不是,不化形又不是。
如今阴差阳错,与人间少年结缘,与这红绳所牵之人结亲。
本想斩断的姻缘,斩也斩不断。
乱如麻。
小白团的眼中闪过墨色。
幸而日久方长。
天色渐渐暗了,窗外几个晚雀在枝头蹦哒,灌木丛钟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几只野猫跳出来,又很快有消失在人心惶惶的夜色中。
吹灭烛火,拿走小白团子的手上的糖豆,元阳便准备入睡,两人在黑夜中睁着眼睛。
“你说,世上有没有真的有两个人,缘分永远是斩不断的吗?”
“总会有的吧。”
“我是说那种,前世造下的因果然后世世轮回,世世斩不断。”
“这样岂不是会很烦?”
“又由不得己。”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世世相牵,到后世世累缘,就是天长地久,生生相护。”
“那如果,在这一世,两个人又分开的怎么样?”
“天灾人祸,生离死别,自然又是一个轮回,你们神仙都是想这么多的吗?”
“神仙算什么?我可比神仙还要厉害。如若哪一天天我突然死了,你也不需要担心。”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不是比神仙还要厉害吗,怎么会死?”
“人有人的命数,人的命格都写在本上,我也改不了。”
“说的好像你又是人一般。”
两个人就在这么絮絮叨叨中沉入梦乡。
末阴说出那话的那时,从未想到应兆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清晨,元阳是被一股腥臭给熏醒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被血海所席卷,浑浊的血水中伸出无数只手,拼命得把他往下拉,血水十分滚烫,几个厉鬼往血水中淌去,一个个都发出尖锐的尖叫声,他的肌骨也随之消融,醒来的时候满额头都是汗。
为什么会这般腥臭?
床上黏哒哒的。被子上好像被泼了水一般,让人觉得难受,头尤其疼,比被猛灌三缸酒还要让人难受,胃中翻滚呕吐意,鬼压床般自己的身子难以挪动,好不容易睁开眼睛。
被子怎么会这样,难道小白团子尿床了?
不至于吧。
他撑起身体的同时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上面一阵凉凉的湿意,却发现整个胳膊弯都是腥红的。眼前又变成模模糊糊直作痛,眼前的光影黑白暧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摸索向被窝,还好,自己的身旁那人,还在。
纤长的身躯——他向里面探去,眼睛越来越疼,一开始还能看见自己胳膊上的血,就在这短短的瞬间,眼前万物开始不停的旋转,末阴的身子有点凉,他从下往上摸,腿、腰、胸膛.....
“末阴!”
他喊道。
没有人应答他,元阳的手开始颤抖,那腥臭的血流正汩汩不断涌向他的手心,梦中的血海又开始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