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俊美,清高孤傲,黑发在脑后扎起了一个小揪,那天还带着细黑框的平光眼镜,霓虹流光般的色彩中,莫佑琛的的确确被吸引到了。
他承认杨翊的颜值无可挑剔,让他这个对“漂亮东西”相当敏感的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可两个人相处或者是在一起这样的大事,那就有待商榷了。
任尔对这里很感兴趣,对这些画作更感兴趣,忙不送地点着头,“好啊好啊,我来看看!”
“你看个P,你懂这些画是什么意思?你懂艺术品要怎么陈列才是最好的?什么都不懂,就别瞎提意见了。”
任尔脸都被憋红了,杨翊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搂,笑道:“莫佑琛,你这嘴实在该改改了,太伤人,我就是这样被你戳得千疮百孔的。什么叫艺术?你认为什么是艺术,什么就是艺术,直觉也很准啊。任先生,还请帮我一起参谋下。”
任尔的脸从通红变成了诡异的羞红,勾肩搭背着和杨翊去看画了。
有趣,有趣!莫佑琛心说,这两个人有意思了。
莫佑琛走到了落地窗一边,三点的阳光不晒不暖,淡淡地洒了他一身光碎,想到了他那个像地下室的房间,不禁眉头一皱,无论你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人都会向往这些温暖美好的东西。
他头一次有了想搬出那里的冲动,不需要多好的房子,但是得有个真正的家。
短短数分钟内,他因为阳光联想到了要搬家,从想有个家联想到了卓尧,又突然想起了还没决定今天晚上的菜单。
索性搬了把椅子靠窗而坐,沐浴着阳光,喜滋滋地打开了手机,就在同时一条信息忽闪而过,是很少私下联系的杜府。
“头儿,救命!救命!”
“我是IT狗,你是建筑师,实习的孩子,加油吧,头儿帮不了你!”
“不是因为这个。。。我的工作不用你瞎操心,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孔梓现在在哪里工作?”
杜府这么一提,莫佑琛想起了之前昨天在咖啡馆遇上孔梓的时候,她有说过跳槽的事。
“的确,我知道。”
“快,地址来一个。”
“我说杜府,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有没有想过孔梓换了工作都没有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莫佑琛这话没其他意思,可在杜府看来,又让他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想也知道杜府在那头一定是一脸膈应,莫佑琛得意地笑了笑,“我的好哥们告诉过我,有很多事你要是不去争取,就永远不会是你的,地址让我想想,稍后发你。”
“谢谢,头儿,现在已经不是争取不争取的问题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就好比你要是被卓警官捉奸在床,你其实也不是你,但是又能算是你,这笔账要怎么解释得清?”
“滚蛋!你这说的狗屁不通的什么话!比喻不恰当,造句也不恰当!首先,我被人那啥的概率等于为零,其次,我说你这人烦不烦,要老是纠结在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里,你这辈子也别活了,还有你要告诉她,你就是你,你这辈子就是杜府,不是其他任何人!”
莫佑琛自然知道杜府心里在打些什么算盘,想来他这条路也不会比他好走多少,想到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比喻,窝着火,连着发了三个感叹号,“地址不给了!!!”
“。。。。。。”
五分钟内搞定了菜单,就等着等下买菜做饭烛光晚餐,莫佑琛嘴角扬起了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百倍的笑容,下一秒这个笑容就定格住了。
他在玻璃上看到一个人影,准确来说是一个人,一个长发的女人。
莫佑琛再一看的时候,那个女人不见了。
任尔和杨翊在一旁看画正看在兴头上,杨翊心情大好,竟然不厌其烦地对着这位艺术修养为零的任尔,解说个不停。
任尔一脸的崇拜钦佩,就差把自个儿的脸都贴上去了,指着旁边一个细长的锦缎盒,问道:“这幅又是什么?”
杨翊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幅卷轴画,“惭愧惭愧,这个可不是我的大作,不过是我高价收来的,有些年头了,保存得一直很好。”
这是一幅在绢上描绘的画作,两端是檀木轴杆,画中是一个女子,静立于庭院之中,青丝如墨,垂眸浅笑,岁月静好。身后是茂盛的松柏和石桌石凳,石桌上勉强可以看到有着一方棋局,并非画功绝佳,整幅画的意境非常绝美。
莫佑琛只瞅了一眼,身经百炼的他就看出了端倪,这副画之所以如此栩栩如生,是因为它本身就是活的,而那画中的女子便是刚才在玻璃中出现的人影。
莫佑琛几乎可以肯定,杨翊手机中的鬼也必定和她息息相关,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这副画,毕竟,捉鬼抓妖是正事,可是在他们面前堂而皇之地展现自己的“能力”,又是另一回事了。
莫佑琛暗搓搓地问道:“杨翊,这画你花了多少钱到手的?”
“多少钱?”杨翊很认真地回想了下,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我不知道,买了后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了,又怎么会记得是多少钱买的,要知道我这个人不是喜欢到不行的东西是不会去买的,既然买了,也就不会在意是花了多少钱。”
“够了!”莫佑琛甩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既然记不得了,估计也不贵,这画借我几天。”
“。。。。。。”
杨翊眸色一沉:“莫佑琛,有你这么开我玩笑的么,我这画展就要开始了,你是铁了心来砸场的?”
莫佑琛一笑:“我是来救你命的。”
任尔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本着和事老的精神,开口道:“莫佑琛想必有些自己的注意,杨先生,你看是否可以用别的画代替一下?”
“代替?”杨翊讥讽地一笑,“你们可正有意思,要是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能代替,还真是妄为艺术二字了,你以为是小学生贴满走廊的绘图比赛啊。”
莫佑琛耸了耸肩,“我自然是不懂的了,你那些非主流的抽象画我怎么会看得懂,我这素人的眼光看来,只知道这幅古卷放在这里非常的格格不入,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法子,今晚我也就不来了。”
像杨翊这样好面子要尊严的人来说,越是在熟人面前,他越是不会轻易发火,可莫佑琛那几句话像针似的扎在了他心上,这和他懂不懂艺术无关,而是那种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态度。
莫佑琛以前就是这样,杨翊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清他,他永远藏着一堆秘密,掩盖得极好,从未对他解释过半句。
莫佑琛总是会在深夜时分悄悄出门,隔着几个时辰又若无其事的回家睡觉,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甚至周围还发生过一些根本无法用语言能解释清楚的事情,每次他都是让自己不必多想,不必多管。
杨翊试图替他找了一堆的借口,甚至还套用了俗气的电视剧里的情节拼命洗脑自己莫佑琛一定有苦衷,但是时间一久,他越是说服不了自己了。
这是一种永远不会坦白的信任,又何必紧抓着不放。
于是这样的感觉在此刻又出现了,杨翊的怒火四起,伴随着曾经的一切,他有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任尔恰到好处地站在了二人中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莫佑琛,说道:“你又不懂艺术,瞎说些什么话,你不会是看上了这副画作,想占为己有吧。”
又带着讨好似的笑容看向了杨翊,“虽然是外行,可他说得也没错,这画和你作的别的画的确不是一个意思,莫佑琛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不必理他,不过既然他想要,不如就给他吧,让他在画展开始前送回来,不就好了。”
莫佑琛没有理他们的打算,把画放进了锦盒里,转身就走。
杨翊刚刚才熄灭点的怒火又被点燃了,烧得比之前的还旺,“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任尔望着莫佑琛的背影若有所思,轻声说道:“杨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这和隐瞒欺骗没有关系,往好处想,正是因为在乎一个人,才更不想让他知道。”
杨翊一怔,曾经的过往变成了一张张的小纸片从眼前飞快地闪过,又被撕得粉碎,“所以,你知道些什么?”
“不,我不知道。”任尔摇摇头,别过头,给了一个比莫佑琛更灿烂的笑,“因为根本无需多问。”
“好吧,即使你说的有理,可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今天晚上不来了?不来了?这是想看我死的意思么!”杨翊表示不服。
任尔皱了下眉,的确,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啊,刚想说上一句他不来我来。
只听正一步跨出展馆的莫佑琛的声音传来,“你放心,今天开始你可以睡个好觉了,我保证那第十三个人不会出现了。”
门关上了。
第68章 Chapter 68
莫佑琛的战风达到了史上最高速,锦盒放在他的后车背上,似承载着一人之重。
店铺里只有李柏在,临近傍晚,店铺早就关门了,他正在手抄一本诗词类的小册子,满口念着莫佑琛听不明白的词句。
在房里找了一圈,莫佑琛问道:“大诗人,殷执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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