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这些,我孔梓虽说没什么大本事,可是当年你们幽冥名册混乱,这阴灵和人的名字都对不上,这六道轮回里你们搞了不少乌龙事吧,还不是我通过触摸那些零碎的物件,把一个一个阴灵的信息都核对起来,把你们的名册账目搞得明明白白。”孔梓冷冷一笑,她早就憋不住了,以前看在黄雀的份上,又想到这幽冥好歹是压他们一头的三界之一,只能忍气吞声,可如今正是人善被人欺啊。
黑无常看着他们这人说完,那人说,说得是犹如鬼河之水滔滔不绝,他也从头到尾把每个字都斟酌了,觉得他们说的完全没有一点毛病,黄雀的确帮了他们不少,要是没了他们,他这十大阴帅的位子也只是说的好听,到头来那些细碎繁杂的活儿还不是都要他来干。
“白老哥,这话倒也没错,他们的确是挺能耐的,更何况这地儿的确还不算幽冥的范畴,即使咱们想管,也不太好多插手。”
黑无常现在只想把这事快些揭过去,他们需要黄雀是事实,他们有着不能说的秘密也是事实,瞧莫佑琛的眼神,一副天地不怕,神鬼不惧的模样,再这么纠缠下去,他们还真脱不了身了,说错了什么话,那才真是麻烦中的麻烦了。
白无常静立凝视,这哭丧棒未动半分,可顶端的铃铛却是无风自动,仍谁都感觉到了白无常心底腾起的熊熊怒火。
第59章 Chapter 59
黑无常感受着比幽冥还诡异的气氛,一边是自己铁打的兄弟,一边是振振有词据理力争的黄雀。他觉得此事不能闹大,绝对不能闹大,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最忌讳的就是撕破脸。
整个黄雀,最能喊得动,最拎得清的只有殷执,反正他们双簧唱得早就顺溜了,一个眼神使过去,殷执也领会了其中一二。
“白老哥,消消气,咱们还有挺多事要忙,你看这无尽之门一开,跑出来不少妖魔妖怪的,接下来少不了折腾,咱们处理正事要紧,处理正事要紧。”黑无常尽量扯出个笑脸,让口气听上去轻松愉悦。
一转头,加重了语气,又添入了责怪的语气,看着一脸毫不畏惧的黄雀众人,“还有你们,以后千万不能再干出越界之事,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成效显著,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要好来好去了。好了好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这无尽之门就快关上了,保不齐又要跑出来那些个东西,我们幽冥会妥善处理的,赶紧走。”
殷执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对着黑无常甩了个感激的神色,忙说道:“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再添乱了,黑爷说得对,接下来的一年又要好好忙活了,我们是谁也离不开谁,早些回去早做应对。”
莫佑琛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只是有些气不过,他做人的底线很低,无限接近于零,基本是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恶之举,他都可以一笑了之。然而一想到拼死拼活的帮着幽冥做了这么多冒着生命危险的事,不仅没落个好,反而对他们一直抱有戒备的态度。
不能坦诚相见,坦白相告,孰可忍孰不可忍!
卓尧看了眼莫佑琛,上前拍了下他的肩,手中的力道重了半分,“殷执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先走吧,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言下之意很明确,白无常不好唬弄,从他身上找突破口,简直就是白搭,与其僵在这里,到时候来的鬼差更多了,更麻烦。
莫佑琛收回了狠狠扎在白无常身上的眼神,一摆手,“告辞了!”
黄雀这些人被今天这么一闹,竟有种扬眉吐气之感,这么多年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终于可以畅快一次了,他们不是雷锋,不需要做好事不留名,他们的确是造福三界,有啥丢脸的。
“慢着!”
莫佑琛眉头一皱,压下去的怒火又四起了,看来白无常真是不打算让他们好过了!
白无常转过了身,那铃铛晃得是震天响,黑无常伸手想阻止他,却是幅度太大,袖口轻扶过他的指尖,什么也没抓着。
不过白无常没有上前大打一架的打算,用着史无前例最冰冷的语气警告他们,“你们终究是凡人,三界的规则触碰不得,违反不得,还请自重慎行。今日你们运气好,遇上的是我们,换做了其他的鬼差,必让你们有去无回。你们有本事有能耐,这点毋庸置疑,可这三界并非没了你们就不行,没有谁是不能替代的。”
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莫佑琛冷冷一哼,扭头就走,心说,谁说人心难测,怕是做鬼了,这鬼心才更让人恶心。
讲真,白无常倒也没对他们怎么样,只是吧,将心比心,在前线拼死拼活的,还被他们藏着掖着,外加算计着,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你说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这么不足为外人道也?我们好歹也算三分之二的自家人了吧,且不说我们,殷执和他们是实打实的自家人,还不是照样半毛线都不知道。”
殷执翻了个十足的白眼,“他们就没把我当成自家人,殷家就是天理难容,天地难存,我也早就习惯了,我有的只是个形体罢了。不过说实话,头儿,我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冲着你们的。”
莫佑琛内心一百个同意,他和卓尧太多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的复杂关系,不知道纠缠了几生几世了。一想到纠缠了这么久,莫佑琛心里又是一阵高兴,毕竟有美人陪着,就是件好事。
想着想着就用余光瞄了眼卓尧,他丝毫没有倦容疲态,依旧精神奕奕的,四周的幽暗折射在他细长的双眸里,反射出一种墨绿幽深的色彩。
寒潇那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和此刻卓尧的脸重叠在了一起,莫佑琛恍惚了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针尖刺了一下,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可是紧接着便是第二根,第三根,胃抽搐般的疼痛了起来。细小的疼痛不容易感知,那是因为会有排山倒海般的苦楚扑面而来。
莫佑琛依旧向前走着,步伐稳健,不带犹豫,是他往常的节拍。
可是一旁的卓尧能感受到他的焦虑,不安,还有一种戳到心里的疼痛。卓尧一直不怎么待见自己的能力,他比常人有着更敏锐的直觉,能洞察别人的喜怒哀乐,这让他变得异常敏感。
你时不时会感受到身边人的情绪波动,就会浮想联翩是否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会让人变得相当累,这也是卓尧不怎么接触外界,不怎么有朋友的原因之一。
他挺享受之前在档案室里的工作,每□□九晚五,他需要面对的只是宗卷,而不是现在面对嫌疑人,面对受害人家属,面对一切他不能掌控的事情。
还有莫佑琛,自从遇见之后,卓尧无时无刻都在害怕。
木匣子里的回忆,莫佑琛看到的回忆,的确是被删减过的。
宁生对去西海的路已经熟悉了,御剑而行不过多日便来到了西海附近还稍有人烟的某个小村庄,他准备借宿一宿,第二日再赶往西海岸边。
果然是天灾横生,西海海浪汹涌湍急,天上又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唯有人烟的小村庄也被淹了个措手不及。
村庄里人数不多,宁生喊着让大家去高处避雨,自己穿梭于每处民房,查看是否还有被困之人。
突然有村民大喊着,“谢大娘,你可有看见我家无救?”
谢大娘浑身已湿透,她没跟着其他村民一块儿去避难,恍然地在水里淌着,大水已蔓延到腰身了,“没有,我家必安也不见了,他们说好了今日去山上采药的,我都说了天气不好,别去了,都不听,这下好了,一个都没有回来过!”
谢大娘看见了宁生,见他浑身带着股出尘的仙气,又背着把宝剑,知道就不是一般的凡人了,顾不上大水,边在水里淌着,边大喊道:“这位仙人,可否帮我去找两个人?我儿子往那儿去了,都大半日了,我实在担心啊!”
宁生往她指的方向一望,心说不好,正是大水涌来的源头,还未说好,就看到其他村民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干的。
那村名神色慌张,大喊着:“不好啦不好啦,那儿的桥都被冲垮了!”
谢大娘一听,脸色一白,险些晕了过去,大哭着:“那座桥是唯一通往山里的路,我家必安莫不是被冲走了,我早让他不要去采药了,这下好了,留下我一个老母亲,可要怎么办啊!”
宁生让其他村民暂且照顾着她点,急忙忙地往那里跑去。
大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一波更比一波高,要是暴雨还不停,出不了五日,这个村庄算是彻底废了。好几个村民挤在那儿,只见原本有个河岸的地方,如今是一点印记都瞧不见了,水漫了老高,对面便是一座山。
有几个胆大的村民,划着木船在那里反复打捞着,宁生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捞上了范无救的尸体。
而同时又有村民在山坡高处的小树林里,发现了谢必安的尸体,他把绳子挂在了树上,把自己吊死了。
两家的家人哭得是痛不欲生,抱着久久不愿撒手,眼看大水越来越急,几个村民不住地劝着,看着相劝没用,索性死拉着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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