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也是个奇人,竟这样便想跟着他。
逢源双眸清澈,认真道:“我才一出门就遇见了你,还没来得及找住的地方。既然以后都要跟着你,那便从今天晚上开始,我跟你一起住吧!”
真是十分不见外。
流水此时才从大侠的美梦中稍稍清醒半分,打量了一遍少年的全身上下,抓抓头,从上面拈下一根枯草,在逢源眼前晃了晃,试图让他明白刚刚不过是玩笑一场。
他小心翼翼地想把刚刚说出去的话收回来,斟酌道:“你看,我通常是在草堆里胡乱对付,你肯定住不惯,跟着我吃不好睡不好,别耽误了你看风景的好心情。”
逢源挑眉,“我可什么都不怕。”
那语气,七分得意,三分挑衅。
嘿!
这表情竟说不上究竟是谁拐骗谁。
多少年走南闯北的流水大侠轻易被这世间第一美景少年激起了一身脾气。
不就是带个人走吗?流水大侠有什么不敢的。
把剑往桌子上一拍:“行!”
我是流氓我怕谁。
看你能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不坑。
本章留言赠红包。
鞠躬。
明天见。
第2章 第 2 章
第二天一大早,芦花村就传遍了,说流水用一只黑驴子拐回来一个漂亮富贵的小公子,还得了人家两匹高大威武的纯白宝马。
逢源在草堆里打滚,笑得肚子疼。
流水推他,道:“笑够了没?昨晚不还说不会打滚吗?怎的今日一大早就无师自通了!”
逢源捂着肚子艰难道:“这……这应该是此地风水绝佳!人……人,人杰地灵!”
芦花村的风水是不是绝佳流水不得而知,但是这一群老头老太太的口舌是片刻不饶人的,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
流水懒得去计较,笑着踢了逢源一脚,道“我去做饭,笑够了起来吃。”
逢源揉揉肚子,慢腾腾挪到灶房。
天光大好,斑驳地洒在流水的脸上和手上,晃得人眼花。
他眯了眯眼,凑过去看锅里,“吃什么?”
流水盛起一碗,“野草粥就腌菜。可吃得惯?”
逢源伸手要接,流水朝旁边让了让,道:“烫手,我给你搁石板上,凉了再吃。”
随手抓了一把谷草垫在下方的石凳上,“坐这儿。”
逢源欢欢喜喜坐过去。这房子四面通风,粥凉得快,他想喝热的。
马大爷拿了两个鸡蛋进来,大声道:“吃着呢!刘三的鸡蛋,煮了分你两个,正好款待贵客。”
流水好笑,接过鸡蛋,道:“看来昨天是您赢了!”
马大爷哼一声:“放屁!狗崽子扔了几个铜板,抱了我一只正孵蛋的老母鸡跑了!”
富贵小公子初来寒地,流水怕他一时间难以习惯,把两个鸡蛋剥了放逢源碗里,多少有点贴补。
马大爷拄着杖,弯下腰对着逢源大声道:“小伙子,让你受委屈了。流水这孩子呀,什么都好,就是穷了点。你别嫌弃他,大爷有了好东西,又给你送来!”
逢源没这样和人打过交道,但世家公子涵养极好,只管点头笑,天然的讨乖卖巧。
流水笑得直不起身,便看见刘三他娘朝这破屋子来了。
刘大娘拍他两下,“笑什么这么起劲,这篮子馒头你装着,贵人来了,好好招待人家。”
流水找了个破蒸笼装馒头,把篮子还给刘大娘,道:“多谢大娘!这都给他留着。”
刘大娘眼睛早放到逢源身上去了,胡乱接过篮子,对逢源道:“吃完了上大娘家拿去,大娘三天蒸一次馒头,记住啦!”
逢源还是含着笑不停点头。
流水把马大爷和刘大娘推出去,“他脸皮薄,我替他道谢了!”
刘大娘指着流水的鼻子,恨铁不成钢般,咬牙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有人肯跟你回家,懂事点,好生留着。不要到老了打光棍!”
流水忙道:“大娘!大娘!刘三哥说清明祭祖,准备的事多着呢,可别耽搁了。”
芦花村被土匪横行了二十多年,山里太偏,官府不管,家里别说年轻媳妇儿,连只老母鸡也少见。害得村民们对搭伙过日子都不敢讲究了。成天提心吊胆,三天两头怕土匪来抢人,这日子还过不过。
流水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一把破铁锈剑横陈村头,几次下来,土匪再不敢指着芦花村鱼肉了。
土匪渐渐消停了,芦花村眼看着一天天太平了,媳妇儿却不是说娶就能娶到的,左不过能够把母鸡养在家里了。
因此芦花村的老老少少便都为着少有的年轻人的亲事急得团团转,一时间连男女也顾不得多想了,先把人拉过来再说。
流水深吸口气,从外头进来,逢源道:“这里的人对你真好。”
流水点头,“他们心善,都是老实简单的素朴人,说话直,你别在意。”
逢源夹起一个鸡蛋放他碗里,道:“我在意呀!大爷说有好东西还给我送来,大娘说馒头吃完了又去她家拿,我都记着呢!”
流水把鸡蛋又夹给他,道:“记着这些就够了。”
逢源眨了眨眼,凑过来问:“什么是打光棍?”
逢源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刚从深山出来,对什么都好奇想刨根究底。
流水不想让小少年多想,误入歧途,见他要把鸡蛋夹回来,便岔开话,道:“我不爱吃蛋,噎人。”
逢源想了想,到灶台上拿了个碗,从锅里打了点米汤,把蛋白掰开喂到流水嘴里,蛋黄用米汤化了,凑到他嘴边,道:“我娘说,这样吃特别香,你尝尝。”
流水心里莫名泛酸,呆愣着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很香!
逢源见他愣着,又把碗往他那边凑了凑,“都喝了吧。”
流水没说话。
逢源道:“我小时候不爱吃蛋黄,我娘就是这样子哄我的。她说,这样吃就不噎了。”
流水捧着碗,喝了个底朝天。
碗盖在脸上,半天都舍不得拿下来。
被娘疼爱过的孩子,许多时候都有着同样的温柔和暖。
逢源失笑,“怎么和我小时候一样。”伸手给他揭开,流水亮晶晶的眼眸含着一汪水光,像天上的月亮。
逢源拉着他坐下,“太阳晃眼睛呢!看把你晃傻了。”
流水笑笑,低头喝粥。
·
“流水!流水!你那把剑呢!”
刘三冲进来,“快横到村口去,我看见土匪从咱村边过去了,怕他杀回马枪!”
流水从灶边的谷草堆掏了一块灰扑扑的破烂铁给他。
刘三吼道:“这是什么!要你的剑!”
流水道:“这就是啊!刚刚用它掏了灶里的柴灰。”
刘三:“……你!”
话没法多说,抖了抖,勉强看出一把剑样儿,直冲冲往村口奔。
逢源:“什么是土匪?”
流水把碗里粥喝完,慢悠悠道:“就是一群人自己东西不够用,拉帮结派去抢人家的东西。”
逢源:“那是坏人了。”
流水从井里打了桶水倒了些在盆里洗碗,慢腾腾道:“坏不坏的不知道,但芦花村太穷,被折腾这些年,经不住抢了,我得管。”
又道:“你是不是没洗脸?”
逢源恍然大悟:“没!”
流水叹了口气,道:“就着那桶清水洗吧!”
“……”
没见过用桶洗脸的小公子愣住了。
流水走到桶边捧了捧水往脸上浇,“这样!”
逢源看他清水洗过的模样,风一吹就爽朗。
欢欢喜喜跑过去,有样学样,脸上清凉,心中明亮。说不上来的春明景和,微风浮荡。小公子深觉此次下山很是新鲜好玩。
·
土匪果然杀了个回马枪。
鲍春忙看到村口老槐树下那根烧火棍耀武扬威,颇有横刀立马之势,忍不住赞道:“哟!流水大侠这是又换神兵了?!”
刘三立马撞响了大槐树上的那口老吊钟,当当当传遍了芦花村家家户户。
这次土匪就来了三个人,排头的汉子粗声粗气道:“没事拉什么警报,我鲍春忙和流水少侠早就兄弟相称,绝对不会再抢芦花村!”
刘三拍拍那口老钟,道:“先下手为强!你们这些土匪近来都学坏了,学什么不好,学那些酸腐文生搞什么先礼后兵,隔壁村上个月不就是这样着道了!”
鲍春忙拍了拍手中的酒坛子,道:“那可不干我们山头的事,我今儿来是请流水少侠去我那山头上喝喜酒的,兄弟我可要成亲了!”
刘三鼻子皱了皱,连土匪都娶亲了,这世道!
顿时更没好气,“你这土匪,又强抢了哪里的良家女?”
流水带着逢源从村子里出来,拔剑抗在肩头,道:“哟!鲍大头领,这是做了大买卖?要不这把上好神兵便送与你,权当贺礼了!”
他和鲍春忙是不打不相识。
鲍春忙当土匪当得很是窝囊,当了十几年硬是没有发家致富,还被另一帮土匪围在山沟子里差点被反抢了。
流水那时刚来这十里八乡的山沟沟便看到了一场土匪之间的争斗,翘着脚喝完了一壶酒才从树上下去把两拨土匪都乱棍打了一通,硬生生压住了两条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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