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突变得太不科学,但凌寒顾不上想了,手腕的钳制一松开,抓上裤子就准备跑。
刚转身,却撞上了一身黑衣。
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样貌,他被这黑衣人猛的一推,摔在了墙上,后脑勺磕在水泥墙面上,一阵天旋地转的痛。
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那黑衣人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凌寒身侧,巷子里本就微弱的光芒被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视线之外,夏日的暑气似乎也随着阳光的退散而变得薄弱了许多。
黑衣人与凌寒胸膛相贴,凌寒勉强抬起头,刚好可以看见那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和抿成一线的薄唇。他的黑色卫衣连着兜帽,帽檐很低,漏出几缕阴晴不定的目光,在凌寒脸上逡巡着。
越来越近的呼吸,落在凌寒脖子间,却不带一丝温度,擦过的地方,像有一条小蛇在游离,黑衣人用鼻尖蹭开他的衣领,埋进更深的温暖间,深深嗅着。
凌寒被这陌生的冰冷刺得异样,他把头偏开,那人竟趁势擒住了他一大片暴露的侧颈,闻的更专心了。他的嘴唇无意间触碰到柔软的耳垂,有些好奇地流连了片刻,醇酒般的嗓音吐出浅浅的呢喃:
“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天里被“强制猥亵”了两次的某人内心快崩溃了,凌寒心道这他妈应该是我的台词啊!他于是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左右晃动着脑袋,大声喊救命。
没喊两声,他从黑衣人手臂的缝隙间看见“蓝毛”手持西瓜刀,朝这边砍过来。凌寒暗骂一声不好,原来话最少的“蓝毛”才是真boss。
“蓝毛”离他们并不远,刀砍下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凌寒甚至来不及闭眼,就见那似乎一直专心致志蹭他衣服的黑衣男人抬手一挡,看也不看就生生截住了西瓜刀的刀刃!
“蓝毛”咬牙切齿地用力,可那刀纹丝不动,砍不下去,更抽不出来。
鲜血顺着刀口往下淌,黑衣男人的兜帽因为刚刚的动作滑落了下来,凌寒看见他一双眼睛锁死在自己身上,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再度吐出一句让他懵逼的话:
“带我走。”
见眼前的人一脸茫然,黑衣男人甩开西瓜刀,把“蓝毛”和刀扔出去几米远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带我走。”
说完,竟拉起了凌寒的手。
…… ……
于是,当“蓝毛”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刚刚揍的他们三兄弟满地找牙的黑衣男人,拉着衣衫不整的寒哥,一路狂飙,绝尘而去……
第3章 第三章
“我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一睁开眼,就站在这幢奇怪的建筑物下面。暮色沉沉,晚风里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味道,却都是那么陌生,让他无所适从。
他只能闭上眼,试图想起一些线索,却终就徒劳。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丝熟悉的清淡气味从远处飘来,萤火之光那般若即若离,但他却凭借着超常的嗅觉迅速地锁定了味道的来源。
他在传出这味道的窗下守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中午,那味道的主人才终于出现。
那是个白皙的男孩,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笑起来满是阳光,和这清爽的味道相得益彰。
他被这唯一让他感觉熟悉而好闻的味道所牵引,远远地跟上了这个男孩,却看见他被几个奇怪的人带进了巷子里。
他快步赶上,却瞧见男孩被按在地上,摆成一个屈辱的姿势,三个人恶心的味道重叠在男孩的气味上,让他升起莫名的怒火。
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那三个人,可男孩竟然转身就跑。
不,不能走!
他抓住了男孩,像迷航的人抓住了唯一的灯塔。
这味道越近越让人熟悉,它浓郁如一股潮水,冲进大脑,冲击着脑海深处某道坚实的大门,有什么东西在门后呼之欲出。
再近一点,再多一点,或许就能找到答案……这个男孩或许能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刀口划过手掌,他忘记了流血和疼痛,因为他在男孩的眼睛里,看见了更为熟悉的东西,那东西让他安心,像一个漫长的心愿终于有了结果。
“带我走,或者我带你走。”
他这么想着。
忘了就忘了吧,只要和他并肩在一起,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呢……
…… ……
黑衣人拽着凌寒狂奔过三条大街,常年不运动的某宅男嗓子都快冒烟了,后背上汗湿了一大片,但那人不仅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连减速的征兆都木有!
凌寒无力地想,这已经不是谁带谁走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带着飞好么!
他记得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哈士奇,那只二哈每次想出门的时候,就在家里各种撒娇打滚装可怜,一旦放出去,撒丫子就跑,人在后面根本拉不住,到头来也不知道是人遛狗,还是狗溜人。
那个时候自己就像这样,被强行拖在后面,跑的想吐血。
转过一个街角,前面出现了一条公路。这里不是繁华地带,小公路上车辆也不多,很多不太自觉的人左右看着没车,直接就穿过去了。谁知这一路拉风的黑衣男人却乖乖地停在了路边。
凌寒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边喘还不忘揶揄几句:
“大哥,看不出来呀,您还是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想搭理,黑衣人依旧一脸面瘫,指了指路过的汽车,淡淡地问了句:
“这是何种妖兽?”
凌寒一愣,心想莫非这位仁兄在讲述一个比他的脸还冷的冷笑话?
为了给救命恩人一个面子,凌寒只好配合着一脸严肃地回答:
“此种妖兽以速度闻名,尤以我□□的最为霸道,一旦横行,无人敢争其锋芒,唯有一红色圣光可将其降服。”
那男人竟认真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可是此光?”
凌寒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绿灯刚好变红,车辆应着红灯停了下来,看见此景,黑衣人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身材高大,五官硬朗,淡淡的表情,睥睨之间不怒自威。然而这个自带高逼格的男人此时双眼迷茫,眼神间似乎还有着些许孩童般的依赖,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凌寒都被这强烈的反差萌逗出了兴趣,决定继续演下去,于是说道:
“正是。但此光的作用只有短短几十秒,我们得抓紧。”
说完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说:
“跟着我。”
黑衣人认真地答了句“好”,任由凌寒牵着走上了马路,这次他倒是很老实,凌寒走多快,他就走多快,只是把凌寒护在了没有车的一侧,身体紧紧地挨着他,一只手攥得更牢了。
凌寒感觉那被攥着的手心里一团潮湿,初以为只是汗水,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想起黑衣人刚刚在砍刀下淌血的手掌,那潮湿感,怕是还没凝固的血吧。低头一看,果然,两人交握的指缝间一片殷红。
本来他只想带这个奇怪的男人去吃顿饭,算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这样看来,还是先去医院包扎下比较合适,毕竟那么深的刀伤,不缝上几针大概好不了。
所幸在马路“妖兽”事件后,那男人一直很乖了,凌寒指哪就走哪,一路进了医院,好说歹说了一阵,才劝他改攥另一只手,把受伤的那只松开。
那只手一摊开,医生哭笑不得:
“我说小帅哥,你下楼左拐,药店买张创可贴就能把你这朋友的伤粘好了。”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
这一眼看的凌寒无语凝噎,这一路上他享受的注目礼已经够多了,黑衣人的高颜值倒是其次,两个大男人手牵手,不让人浮想联翩才怪。
他嘿嘿干笑两声,拉上冷面“基友”从医院落荒而逃。
一个下午都晒在毒辣的太阳下,又跑了好几里地,凌寒走着走着觉得头重脚轻,不想玩了,开始想着把黑衣人打发走,然后回家吹冷气,睡个天昏地暗。
怎知那黑衣人像牛皮糖似的抓住他的手就不放,期间无论凌寒问什么,都是雷打不动的两个字“不知”,就这样跟到了筒子楼下面。
凌寒在楼下的苍蝇馆子里点了几个菜,一则还恩人一个情,二来准备和他进行最后一次深入的谈话。
“别看这馆子小,味道比那些高档饭店好多了,食材也绝对新鲜,我在这吃了大半年,胃口倍儿好,身体倍儿棒!来来来,尝尝这麻辣干锅鸡,绝对好吃到爆!”
凌寒夹起一块胸脯肉,囫囵咬了两口就吞下去,一碗米饭扒拉几口就快见底。他自以为吃相已经够豪放了,可对面那位也不差,不光吃的快,而且专挑好的吃,凌寒才啃完几块鸡肉的功夫,几个盘子里所有的肉就被他一扫而空,只留下几片绿油油的青菜叶子。
因为是请人吃饭,凌寒刻意多点了些菜,原以为足够了的,没想到这位仁兄食量惊人,一顿快吃出他三顿的量。按照常理他该问问是不是再加点菜,可看那人意犹未尽的样子,估计再来多少都得吃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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