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菜果然如亓諵所言,异常丰富,果然亓国就是物产丰富,靖国是比不上的。轲渭大饱口福之后摸着肚子却迟迟不肯下桌,亓諵笑看着他,也不避讳的摸着他的肚子给他揉着,将人伺候的消食之后又补了一碗汤才肯罢休。
而这一幕也都是被那老管家看了去,那一双昏花老眼都泛起了光。
乔安在晚饭过后回来的,和亓諵在书房里嘀嘀咕咕良久才走,亓諵将自己清洗一番回房之后,轲渭已经是早早的躺在了床上看着画本,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又是不知何时采摘得红杏吃的正香。
“哪里来的书?”亓諵推门而入轲渭都是未曾抬头,实在是看的入迷,他便敲了敲他的额头问道。
“是管家给我的,这东西画的不错呢!”
轲渭将手里的画本扬了扬,亓諵接过,扫了一眼脸就黑红一片了。
轲渭却是开心的在床上打起了滚,一只手也是无状的在床上敲击着。
“拿我寻开心,看来你是屁股痒了!”亓諵装模作样的呵斥着,将书扔在了地上。
轲渭却是一点也不收敛,继续打滚,“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老管家怕你不会,也怕我伺候不了你,特意找人送过来的。他老人家也真是不容易,为你操碎了心,你怎么能看都不看就给扔了呢,不妥不妥呀!”
“难不成你还当真要好好学学,那我再捡起来给你。”亓諵无奈的道。
“学学也未尝不可呀,让你舒服了,想来也会更加喜欢我吧!不过你倒是不必学了,我的諵哥,嗯,本也是厉害的紧的。”
轲渭此时就趴在床不动,只是仰着头望着他,双臂垫在下颌,一双眼睛透着濕意,朦胧可人。
亓諵走上前去,一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随即吻了上去。
半跪在床榻之上,双臂揽住亓諵的脖颈,轲渭热切的回应,以解这明明近在咫尺却不知因何而起的相思之苦。
红霞布满天边,夕阳热情似火,深情灼浪翻涌不停,老管家刻意点的红烛跳跃起舞,就如那亲密无间的两人心跳,仿若永不停歇。
共情,咏情,鼓点声声伴随剑舞肆意,鳳諵王利剑出鞘,轲渭引颈高歌。
屋内快哉风不停,屋外月明渐变晨日升。
这良宵,可不就是苦短吗!
风,终于是停了!
第17章 心曲:莫问情深几许
朝堂万般乱,亓諵却始终游离在外,将在外时虽有诸多清苦,却也都是好过这些政党狡辩。
靖国之事亓諵所知尽言之,其后之事他便不再参与。
皇帝陛下对他此举虽然颇为头疼,但也知晓,不参与政党纷争,心性纯然的亓諵,是他亓国难得的中庸良将,这左右手之博弈之间,皇帝还是对他这样的最为放心。
本有为长公主赐婚之意,而在亓諵一番言之恳切之后也就此作罢了。
“靖国如今国乱,军士撤退养精蓄锐,左丞相主战,宁南王主和,你们各有道理,朕命众臣再将此事择日重议。好了好了,今日无事就退朝吧,亓諵你留一下。”
皇帝已经对各党言论不堪其扰,纵然亓諵在朝堂之强不愿多言,但是下了朝,那也就必须要他多说几句了。
亓諵长年在外征战,对外局势最为了解,皇帝陛下的意思,他也知晓,不过,既然逃避不了,他也就索性‘胡言乱语几句罢了!’
一早出来之时太阳朦胧,现在下了朝日头已经上了树梢。
偏殿之中,亓諵行礼被皇帝扶起,赐座。
“朝堂之上实在恼人,不过,鳳諵王也不能只是冷眼旁观啊,朕可是等着你返朝解忧呢!”
“陛下明示,臣,知无不言!”
“好好!”皇帝陛下拍掌叫好。“左丞相与宁南王之言你一定都听到了,快些为朕选一良策!”
“臣,两个都不选。”
“哦,这是为何?”
“陛下您乃一国之主,臣自然是听您的,您若要出征,臣愿统领三军,您若要固守朝内,臣可为陛下训练精兵。此次靖国内乱,您提前把臣招回来,说明您心中定然已经有了决定,只要您说,臣自然听从。”
当日接到报传,皇帝招大军即刻返还,亓諵心里就知道这朝堂之上定不太平。那靖国太子除掉了他的叔父,现在必定需要攘内,这本是大好时机,出征讨伐大胜所望。
由此可见,这皇帝陛下,心中是有所顾忌的,又或者,是有人进了耳旁话,让这位好战的皇帝失去了信心。
不知道是哪位有如此本事,能让皇帝陛下如此心惊,不过,亓諵但是毫不在意,不打仗,他也是乐得清闲。
这皇帝显然是未曾料到亓諵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他的打算,却也不是他的打算。
“鳳諵王啊,若我要你备战晋南天机岭,你也答应于我吗?”
君是君,臣为臣,君之言……
自有深意!
“若陛下要求,臣自然会去!”
亓諵起身行礼,回答的毫不犹豫!
心中早有预见,不过是见招拆招。
昏黄俪江水蜿蜒而过的晋南,鬼谷所在的天机岭,去一下又有何妨?
更何况,那可是他心中之人魂归之地!是他亓諵朝朝暮暮思念之地!
买了醇香米酒的亓諵步行返回别院,那只贪睡的小猪竟然还在床上躺着,将人拉起来以后,竟然还敢咬人,就咬在了亓諵的肩膀之上。
“饿了就起来吃东西,怎么的咬起我来了!”
“不是饿,是困,我都要困死了!”
“你是不是也该锻炼一下身体了,怎的如此虚弱。”亓諵‘大言不惭’,轲渭顿时化作蟒蛇,缠住了他的腰。
“都是你的错,竟然还数落我,你走以后你可知道谁来了,是你的母上大人啊,那可是将我好一番盘问,如果不是我聪明机灵,一定是死无全尸了。鳳諵王大人的,你的风流债可真是不少,我真是低估了你了!”
虽然心里知道这事事发突然,亓諵也是预料不及,但连一个帮他招架的人都没留下,也可见是自己根本没进他的心。
轲渭心下微微苦楚,却也是只能将这委屈咽下,这几句牢骚说的也不说是如撒娇一般,着实看不出伤了心。
“我母亲来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问我是谁名谁,问我从何而来,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嗯,那你如何回答?”
“自然是老实交代!姓轲名渭,来自晋南不知名小渔村,和将军你吗,不过是露水姻缘,得将军一时青睐有加,愿誓死陪伴。”
轲渭神情不明,说到最后竟然心中犯了疼,越是真话越是残忍,越是更改不了的执念。
看似随口一说,但他和亓諵之间,露水姻缘还真是最为恰当不过的形容了。
男子大丈夫,本该将一切看开,他来寻找亓諵,理应满足现状,不过越是亲密过后,却也是渐渐不甘心的渴望更多,他受过的那些苦,难道不能换来一人相伴白头吗?
諵哥啊諵哥,若你,也倾心于我该有多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低落的情绪有了传染,亓諵听罢也是面色不佳。
亓諵担忧的是,轲渭这个棋子,太难掌控了!
他太聪明了,看似随口之言,却轻松击中要害,超出自己可以控制得范围,又该如何,才能真正的让他为我所用呢?
亓諵狠下心来,掩盖住可那双仿若可以看破一切的眼睛,假做安抚,“莫要担心,母亲那里我会去说清楚的,不过,你这个顽猴我也要教训一番,什么露水姻缘,难不成你日后还要离开我不成?我是,不会让你再去祸害他人的!”
看不见的是自欺欺人的流露,听得见的是不可思议的刨白,亓諵的话,纵然是轲渭再有怀疑,却也还是忍不住的乱了心田,他确实是想着离开的,待到亓諵小登科之时,就是他浪迹天涯之日。
伤心之地怎会再留,失心之人怎可奢望,是他自己动了情,却不敢让亓諵一起亦然前行,这个老实的木头,怎可能违背父母嘱托,怎可能不问家国,那梦,他真的是不敢做。
如此片刻温情,亦是很好了。
轲渭扑进了亓諵的怀里,什么都没说,哽咽的喉咙痛着,他心里的滋味却是苦涩伴着甘甜。
“以后,就让乔安跟着你吧,我也再找两个机灵的陪你,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也可跟我说,三日后,我接你回府,你就先做我的,辅卿吧!”
被人夺了官职的乔安很是不愤,就算心知这是因为他的告密导致的结果,他也还是不满意是轲渭抢了他的位子。
“谁都可以,为什么是他!”跟着自己的好哥们刘好抱怨着,祈求一点安慰。
刘好拍拍他的肩膀,“主子的心思你不要猜,他没把你赶走就足以说明他不是真的在意你的告密。将军和老夫人关系一向亲密,他不会记恨夫人,想来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做这样的事情,他可说了你一句了?不过这事可大可小,你也不要再多生事端,更不要再去惹主子生气了。”
“我也就是和你抱怨抱怨罢了,岂敢去个主子说三道四,只不过啊,我估计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那个小白脸轲渭,我一定会被他折磨的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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