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吓傻的莽汉头顶不远处,下落的黑影生生刹住,颤巍巍的上下起伏着。
这时一众人才看清,黑影竟然是一个人,他身上褴褛的衣服将他挂在了树枝上。
那人衣衫褴褛,身上皮肉绽开,几乎不成人形,加上缺了一根右臂,一时间没法看出他到底是谁。
竹竿男上前扶起仍然没有回过神的莽汉的同时,尝试着摸了摸那人的脉搏,继而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救了。”
有相识的靠近了些看,依稀辨别出了死人的模样,面对竹竿男问询的眼神,点了点头的同时,眼神中登时涌起满满的焦虑和不安。
莽汉终于反应了过来,想要找商炀理论,回头间,发现丁池鱼和商炀已经不在了,羞怒之下,一脚狠狠的踢了出去,顿时扬得满地沙土,其余人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商炀要把丁池鱼送回住处后一个人前往灵堂,丁池鱼坚持自己没有问题,一定要跟着,商炀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灵堂里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中年妇人和老妇人守在那里。
大花圈中央别着的纸花又多了一朵,三红一白煞是扎眼,丁池鱼看在眼内不禁一滞:要不是商炀有心,恐怕今日别在那里的那朵花,就是自己的那朵了。
想到这里,丁池鱼不禁侧目了身旁的商炀一眼。
商炀来时就已经有了计较,跟丁池鱼示意了一下,已经被告知计划的丁池鱼点头会意,刚要按照计划行事,灵堂外面突然远远传来了一片嘈杂声。
两人回头间,莽汉已经推开了竹竿男和油头男的拦阻,带着身后六七个人直奔灵堂内而来。
商炀皱了皱眉,拉着丁池鱼退到了一旁,让开了路,莽汉经过两人时,趾高气昂的扫了两人一眼,这才挺胸凸肚的带人直奔棺材而去。
莽汉在棺材前站定,探头细细打量着棺材内凌冬的尸体。
丁池鱼将莽汉的举动神情看在眼内,立刻猜到了什么,心中叫了声糟,刚要开口,莽汉却已经突然抬手,朝着凌冬的尸体伸了过去。
“等一等,你要干什么?”中年妇人突然起身,非常准确的挡住了莽汉的手,丁池鱼看在眼内不禁一愣:她不是看不见东西吗?为什么这一下这么准?
莽汉大刺刺的撩开了中年妇人的手:“女人家一边玩去,兴你女儿杀人,就不兴我主持公道?!看来那个姓陆的漂亮女人说的没错,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等话音落,莽汉已经再次伸手,眼见着一把就要摸到凌冬的胸口。
踉跄的中年妇人好不容易站稳,已经来不及阻止,一旁的老妇人赶紧颤巍巍的一把抱住了莽汉的胳膊,用力的坠住了他:“造孽啊!冬儿都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了,你还要糟蹋她,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人,难道连点人心都没有了吗?!”
老妇人这一坠,登时让莽汉定在了原地,莽汉用力挣脱,老妇人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拽住他就是不放手。
眼见着两人撕在了一块,莽汉身后的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中年妇人扔出的东西给阻挡,一时靠不近身边。
丁池鱼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商炀,商炀默默摇了摇头。
莽汉急得满头大汗,终于被老妇人给缠急了,大吼一声,全力向外一挣,竟然被他将老妇人给生生甩了出去,老妇人整个人重重跌落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一声巨响后,椅子散乱,老妇人则跌倒在地上,整个人抽搐着,身下的地面很快就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浸染,眼见着就没有动静和声息了。
这突兀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莽汉却有些心虚的骂骂咧咧道:“老不死的别装死,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
好一会,老妇人终于一点声息也没有了,莽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看了身后跟着的人一眼,指使他们去看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骂了声脏话,啐了一声,这才绕过原地一脸冷漠的中年妇人,自己朝着老妇人走了过去。
丁池鱼看得心寒,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更令他难以置信,就在莽汉就要蹲下碰到老妇人一瞬,地面上已经彻底不再动弹的老妇人突然一个抽动,整个人从地上弹起,就这样落在莽汉的背上,牢牢地扒住了他。
老妇人眼中口鼻中的鲜血流下,滴满了莽汉的脖颈,莽汉惊讶之余,立刻就想抓住老妇人扔下来,可老妇人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无论莽汉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莽汉想要找人帮忙,他跑到谁的跟前,谁马上就躲得远远的,一个个赶紧跑向灵堂外,生怕被莽汉给追上。
老妇人扒住莽汉的手脚开始用力,丁池鱼眼见着那干枯瘦弱的手脚勒紧了莽汉的身子,几乎都要身陷其中。
莽汉惨叫一声,眼见无人可求,立刻原地翻身,将背朝着墙上撞了上去,同时整个人在能碰到的地方使劲剐蹭,寄望于能够将老妇人从背上给弄下去。
可是,莽汉越是疯狂,他背上的老妇人勒得他就越紧,眼见着不光手足,甚至整个人就要嵌入到莽汉的身体里一样。
中年妇人睁开了黑洞洞的双眼,满脸冷漠的听着狂躁的莽汉撞翻一件又一件的东西。
筋疲力尽的莽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商炀和丁池鱼跑了过来,可是,还不等跑几步,脚下一个拌蒜,硕大的身躯重重的摔倒在地。
老妇人整个人已经完全嵌入到了莽汉的体内,看上去无比的自然,就好像天生如此,莽汉的骨架嘎吱作响,就这样趴在地上佝偻了起来。
看着脚下不远处的莽汉,丁池鱼突然明白了商炀曾经告诫过他的注意事项之一:进入盲点后,千万不要伤害到盲点里的死灵。
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幕时,才真正意识到了盲点背后的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只大猫咪”和“asthetik”灌溉的营养液(づ ̄ 3 ̄)づ
☆、头七13
中年妇人站在棺材旁, 紧闭的双眼仿佛能够看到东西一般,静静的注视着棺材内的凌冬, 因为之前莽汉的冲动, 凌冬身上整洁的寿衣已经有些褶皱,残破的纸花遮住了她红润的脸, 配上她凌乱的短发, 让她看上去显得有些狼狈。
而在中年妇人的身旁,莽汉静静侍立着。
一米九几的莽汉, 此刻被嵌入体内的老妇禁锢着,整个人佝偻如同老妇人之前的身高一般, 皮肤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干枯, 头发渐渐褪色为灰白。
莽汉似乎仍未丧失最后的挣扎, 唯一可以受他自己控制的眼神中,透漏出令人难以直视的哀求,可是看着他此刻的模样, 其他人不要说上前相助,就连视线都避免跟他有所接触。
下人们小心翼翼的打扫着混乱的灵堂, 没有人敢跟中年妇人搭话。
灵堂内的气氛很是凝重,包括丁池鱼和商炀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留下还是离开好, 只能静静的在原地等待着。
良久,中年妇人终于开口,下人们赶紧将备用的寿衣呈了上来。
不用中年妇人开口,丁池鱼和商炀主动离开了灵堂,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赶紧忙不迭的从灵堂外的走廊离开,却又不敢走远,三三两两在外面的院子角落里或踱步或闷坐,除了竹竿男和油头男,都是一脸愁苦的神情。
丁池鱼发现,竹竿男和油头男似乎很注意时间,短短一会的工夫,已经看了手机很多次,同时不经意的将视线投注向远处的卵石路,仿佛在等待着谁。
丁池鱼稍一琢磨,立刻意识到,今早至今,自己似乎一直没有看到过陆瑶和她的女同伴。
想到这里,丁池鱼环视一下周围,确认了自己的判断:除了陆瑶和她的女同伴,进入盲点的其它参加者,没死的此刻都在这里。
“她们来了。”商炀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丁池鱼抬头,果然在假山群中看到了陆瑶隐约的身影:她跟另外一个女性跟班一起,借着假山植物的遮蔽,尽量不起眼的跟竹竿男和油头男汇合在了一起。
四人汇合后立刻走到了一座假山旁,借着假山的遮蔽,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难道她去了凌冬的房间?”丁池鱼看商炀。
商炀摇了摇头:“二八在那边守着,有消息早就回来了。”
丁池鱼看到,商炀遥遥观察陆瑶的视线突然定格,刚要开口问一声,商炀已经拉着他悄然来到了假山中。
假山排列的很有气势,藤蔓植株列布奇巧,只是因为有些密不透风,所以这里显得有些闷热。
商炀很快找到了陆瑶来时钻过的假山缝隙,看商炀正在弯腰细看,丁池鱼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给他照明。
很快,商炀找到了想要寻找的东西,循着他的视线,丁池鱼也看到了那东西的真面目,在潮湿的地面上,几个脚印隐约可见。
商炀示意下,丁池鱼将手电筒靠得更近了些,只见在脚印的边缘上,一抹非常淡的褐红色被商炀的视线给锁定了。
商炀掏出一张纸巾,将那抹红褐色捏起,仔细观察了下,捻了捻,似乎有了判断,抬头看丁池鱼:“阿空,还记得我给你看的关于这个盲点的地形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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