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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阿喀琉斯 (春酒醉疏翁)



你该说什么?

你不知道。

你经历了很多倒霉事,明知这并不能击溃你的意志,却始终不能合理的发泄。

你需要欢笑,需要鼓舞,即使你知道自己做不出来,但无数的经验告诉你,成功的前提就是不能沉湎于死亡与失败。

你一直如此鼓舞自己,却在此刻崩溃的一塌糊涂。

你没有眼泪,没有言语,如同每一次沉默的忍受,即使内心崩塌了一个角,也因为有朝一日会忘却或者重建,而难以感到哀恸。

你低下头,将他喘息的样子纳入眼帘,你骑在他的腰上,听他安抚你的情绪,他说酒,说苏克,说解决的办法,有条不紊,只等你起身就能解决。

他极力克制,偏过头错开呼吸,并试图警告你,他有比你更加强大的力量,比你更坚定的意志,却全都用来克服本能。

你说:“不。”

然后附身亲吻他,他瞪大眼,僵硬得如同一只被钉起来的青蛙,他的脸颊细微的鼓动,发出隐忍的抽气,他想推开你,却仿佛拥抱一样把你拥入怀中。

他也说:“不。”

但在天性面前似乎一切挣扎都失去了意义。

你脱下他的裤子,舔他的胸口,在他紧致的腰腹留恋,你吻他的额头,眼睛,嘴唇,然后贴着皮肤划入他的股沟,你从来没有如此热切,也从未获得如此温暖,你屈从本能,回应渴望,如同寒冰撞进烈焰,发出噗嗤的轻响。

你打开他,如同打开一本书,他在你面前敞开自己,
你嵌入他,拥抱他,听他嘶哑的抽气,你感受他,拥抱他,轻轻的喘息,你想让他全心的回应你,你的孤独,你的一切,然后融化你。

可他看起来神色迷离,痛苦又茫然。

你吻了吻他的唇,却不知如何表达,好像思绪也随着律动被割裂成碎片,你应该感到耻辱,感到羞愧,可你的心如此满足,你开始不明白自己渴望拥有的究竟是情感,还是一具身体,任何一具。

你们汗涔涔的相贴,呼吸交融,胸腔相互震颤,他颤抖着喉结,微闭着双眼,张开了嘴唇,他说不,然后紧紧的抱着你,双腿在你身后扣紧。

多暖和啊。

既然身体相贴就能带来如此温暖,又为何要去苛求感情?你感到茫然,却得不到答案,他匐低身体,趴在你的肩头,你侧过脸就能看到他绯红的耳廓,他隐忍的神情。

你不知道他是否快乐,不知道自己是否给予了足够的欢愉。

你没有爱过他,因此无从得知。

那些背过的诗歌从灰尘里被翻出,在你的脑袋里哗啦哗啦的翻页,它们歌颂爱,歌颂美德,把爱与性结合成优美的文字,断言二者不可分割。

它说爱是宽容,爱是无私,它比火焰灼热,比日光明亮,一切阴私败坏在它面前犹如太阳下的萤火,它抚平伤痛,荡涤灵魂,无它不可构筑,无它不可摧毁。

它们提供了你多年来量夺感情的模板,你虔诚的遵守,从来不曾僭越,可最后还是没有得到。

你漠然的勾起唇角,却突然被翻了个,昆图翻身把你压倒在地,他全身□□,眼角潮红,却依然满身硬气与煞气。

你仰倒在地,沉默无言,他挑起左边的眉毛,俯下身,双手撑在两侧。

“哭什么,被欺负的又不是你。”

他伸出手,温暖的肌肤贴近你冰凉的脸颊,擦过眼底,有些许刺痛,你愣愣的伸手抓住他的手掌。

你不明白。

或许是你疑惑的表情太过明显,压在你身上的雌虫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你到底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吃亏。”

“……”

他没有等你回答,或者料到你无言以对,雌虫大胆极了,他扣住你的双手压在身侧,神情慵懒,桀骜不驯,似乎刚才的无力和脆弱只是昙花一现的伪装。

你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他却只是轻声笑了笑,从你身上站起来,捡起掉落的衣裤,若无其事的走回自己的睡袋。

你看到他的虫纹,在大腿内侧。

难眠的一夜。

第二天的清晨,昆图早早地起来打整行囊,你听到声音睁开眼睛,默默地收拾睡袋,那荒诞不经的夜晚仿佛投入深潭的石头,溅起巨大的水花,而后回归平静。

你们沿着野驼迁徙的路线前进,在一条山丘的两端,碧绿的草场分化成了两端,野驼在水草丰厚的一侧留下蹄印,另一侧的草地稀疏枯黄,发白的草尖泛着死气沉沉的紫色,充斥着不详的意味。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绿地枯萎,裸露出黄褐色的泥地,而另一边,仍然青草浮动,生机盎然。

“好奇?”

昆图坐在你前面的草驼上,你频频四顾的动作瞒不过他,你原本担心过他的臀部,但他一副懒散随意的样子骑了半天的草驼,没有半分异样,你也就不再担心。

“为什么?”

草地枯萎的太过古怪,引起了你的好奇,昆图回头看了你一眼:“等价交换,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疑问:“什么问题。”

“你的真名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写文画风比较沉闷,谢谢一直看到这里小天使们,让我有动力一直写下去,爱你们么么啾_(:3」ㄥ)_





第17章 第十七章
奇怪的是,那只雄虫让昆图想起了鬃狮。

他曾经捕到过一只瘸腿的小鬃狮,小家伙大概三个月大,断掉了一只腿,虚弱的躺在草丛里哀叫,昆图瞒着雌父把他带到部落附近,但它伤的实在太重了,断腿部分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狠狠地磨过,只连着一点筋骨。

部落里的只有族老会医治伤病,但打一百个赌,那老家伙看到小鬃狮立刻就会用斧子剁掉它的脑袋,昆图不敢冒这个险,可他也不想看着小鬃狮死掉。

小家伙才三个月大,但已经初具猛兽形态,生机勃勃,凶狠异常,对待救命恩人也不假辞色,动辄嘶吼啃咬,一副绝不容情的模样。

但它的牙齿却一点也不尖利,反而生的钝圆,因此就是把手指放到它的嘴里,它也啃不动,昆图猜测这也是鬃狮妈妈抛弃它的原因,它腿上的伤口也是鬃狮母亲为了赶走它下嘴咬的。

昆图揉着小鬃狮的毛,小家伙毫不领情,一直呜呜地低吼,挠他一手的血道子,然后傲慢地扭过头,趴在洞里休息,熟悉之后,它会趁昆图睡着的时候偷舔他的手指,等他醒了又龇牙咧嘴凶巴巴。

昆图在族老出门时爬上了圣塔,偷了点草药,但他没想到族老的徒弟,那个叫苏克的雄虫会偷偷跟着他。

等他第二天再去看鬃狮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被剁掉了脑袋,身体被远远的丢在了河边。

“鬃狮会招惹灾祸。”小时候的苏克就已经非常傲慢残酷。

昆图从那时起开始讨厌苏克,也不喜欢他杀了鬃狮还趾高气昂到雌父面前邀功的样子。

雄虫让昆图想到鬃狮,但其实这比喻不太贴切,小鬃狮毛发柔软,凶悍活泼,是一种让人觉得强大喜爱的生物,雄虫冷淡漠然,意志坚定,从被捉住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崩溃过。

昆图找不到他们之前的相同,只是莫名的联想。

他想到站在飞船上雄虫凶狠冷漠的去够那把枪,被切掉小指时身上孤注一掷的绝望,他好像从来都明白后果,却因为种种原因无力改变结局。

看上去锐利的嘴唇,亲吻时却觉得柔软的不可思议,那头颜色暗沉的头发,摸起来也如同春天的新芽。

雄虫拥抱他,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虔诚热情,他贪恋皮肤温暖的热度,又克制的不肯过多接触,直到昆图回应,那些堵塞的情绪才如同洪流宣泄。

真奇怪,昆图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当他看到那张冰冷木然的脸上滚下的泪水,才发现这只雄虫内里其实崩溃的一塌糊涂。

昆图骑在草驼上,侧过上半边身子留意雄虫的目光。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映照他半边脸颊绯红,高傲冷淡的面孔因此柔和,一层细密的汗水覆盖着额头,上唇,他的胡茬也像植物茎杆上的绒毛,短而柔软。

“你的真名是什么?”

昆图说,雄虫骑在草驼上,姿势端正严肃的像在骑什么神兽,昆图以为他会保持沉默,也不指望这只阴沉寡言的虫子会回答,只是无话找话的挑起话头。

没想到雄虫皱着眉头,抿着嘴唇,半晌后干巴巴的说:“真名即誓约。”

昆图忍不住笑了一声,干脆驱着草驼和雄虫并肩同行,蓝天白云下,风吹动草叶簌簌作响,草驼惬意的打了个响鼻,不紧不慢的踏着沉甸甸的步伐。

雄虫蓦地绷紧脊背,不太适应的侧过身子,昆图离得近了,雄虫就感受的更清楚,昆图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

这个认知让看上去不近人情又极度冷漠的雄虫,头皮发麻,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在努力缓和自己的情绪,神色在开口和闭嘴间犹豫,最后有些郁闷地沉默,偏过头看枯萎的草地。

昆图嘴角上扬,拨弄着草驼柔软的圆耳朵,懒洋洋的说:“好吧,那么换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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