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在旁边等。”他抬起头,看着玄冰,不说话。
如果在旁边看着,运功的人难免会分心,更何况燕青阳对他情根深种,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到时伤者和疗伤的人都会受伤。燕青阳这句话,自然是有些威胁挑衅的意思。
触到燕青阳带着倔强的眸光正看着自己,略微有些许水汽浮在上面,苍白的唇瓣有一丝鲜红血色,乔玄冰不禁微微一怔。
“我另外派人在门外护法,有事的话尽可吩咐他们去做。”
面对燕青阳难得一见的强硬,乔玄冰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站起身来,缓步朝门外走去。
燕青阳呆呆看着玄冰仿佛天神一般的风姿,不由得又是一阵失神。
少年伤势很重,过了整整三个时辰才结束疗伤。等他结束时,汗水湿了全身。
这时已快半夜了。他出得门来,外面等着服侍里面男子的下人蜂拥而入,进去服侍。
他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丫环霓裳,见到霓裳上前,露出了虚弱的笑容,轻声道:“扶我回去洗个澡。”
霓裳连忙扶住他,满脸忧急之色:“公子……你……”
他摇了摇手,示意霓裳不要再说下去。
和玄冰说好了在神殿相见的,现在都快半夜了。玄冰是个爱干净的人,自己一身臭汗他肯定不喜欢。不过吃饭是赶不及了,只好不吃。
急急忙忙地沐浴后,又过了一柱香。他想了一想,决定换上一套做好后一直没穿过的淡青色衣裳。
赶到教中的神殿时,他累得有些喘气,而玄冰早已在正殿等待了。
“玄冰,让你久等了。”他歉然地一笑,缓步踏进神殿里。
神殿中供奉着天一教的水神,那是一个负着长戟,表情庄严肃穆的女子,正是极致的美丽和刚强的并存。
天一生水,地六承之。
在这里幽会,无疑是对本教的不敬。但玄冰是教主,即使真要做什么,别人也不能说不妥。
乔玄冰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自己把衣裳脱了吧。”他说完,袖子一挥,登时神殿上燃着的蜡烛尽数熄灭。
漆黑之中,他感到被玄冰抱紧了身体,他一阵慌乱,仿佛依稀回到了他们初次欢爱的那一次,凉风徐徐地,自廊上吹来。外面竟然下了雨。细碎地。
这是初秋了。
神殿里忽然有些凉意。他下意识地靠近玄冰的身体,玄冰却没在意,只顾着脱他的衣裳。
衣裳很快就剥了个精光,揉成一团落到身边,没有任何的爱抚,他被玄冰按在地上,很快凶器便刺进柔软薄嫩的甬道里。
再强壮的身体,那里依旧是脆弱的。他感到自己的内壁渗出血液,但剧烈的抽插运动似乎永无止境。身边的衣物被摩擦到,他想移到一旁,以免明天没有衣服穿,但身上全是汗水,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玄冰按着他的身体,不停地发泄着。而他心里却一直在想着玄冰最初的那个拥抱,那应该不是他的幻觉。
身下的痛楚渐渐麻木了。他咬着牙关,没发出一声呻吟,然而脑海中晕晕沉沉,慢慢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偏西,竟然过了午后。
他赤裸着身体躺在神殿里,玄冰早就离开了。庆幸的是,神殿没到庆典的时候是不会有人来的。
青的衣裳沾了红色的血迹和白色的精液,混合着凝结在一起,变成暗黑的污痕。
这件衣裳明显不能再穿了,可是再没有衣物,于是抖抖索索地,把又脏又皱的衣裳穿回身上。
如果被人看到,这件事传了出去,玄冰一定会不高兴。
身体酸痛难当,他几乎无法站起身子,只得躺在地上,等待身体恢复一点力气。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西落,天色暗了下来,他确定没人能看出他身上衣裳的血迹,才悄悄离开神殿。
回到自己住的偏居里,霓裳已看到了他脸色惨白地回来,大吃一惊,放下手中的事情赶来扶他:“公子,你怎么弄成这样?”
他强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有些饿了,有没有饭吃?”尽管身体痛得厉害,但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如果能吃上一顿,说不定对养好伤势也有好处。
霓裳犹豫一阵:“现在厨房的人都休息了,可能……”
尽管有老夫人为青阳公子撑腰,但乔府里大家都知道是谁当家作主,乔玄冰既然如此讨厌燕青阳,下人也不敢得罪乔玄冰。
“没关系,有些冷饭就好。”他说完这句,便觉得一阵晕眩,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便即倒了下来。
迷迷糊糊地,他感到霓裳一边哭着,一边用调羹喂他喝稀粥,他想说霓裳不要哭了,但是张了张口,嘴唇干裂,浑身疼痛,又晕了过去。
过了大半个月,他的伤势好了三分,才能勉强下床。这段日子以来玄冰并没有让人把他赶出去,但从霓裳支吾其词的样子看来,乔府的下人对她不加辞色,每次的膳食也十分粗劣。
他知道玄冰是逼着他走,但是离开乔府,他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玄冰如此厌恶他,在乔府中,也只有老夫人始终对他极好。
他生性软弱,此时又忍不住想去请老夫人定夺。虽然玄冰极为讨厌他让老夫人帮忙,但是此时此刻,也只有老夫人能帮他。或许玄冰能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对他不要那么绝情。
他犹豫再三,决定不让玄冰知道,偷偷去求老夫人。于是换了夜行衣。
霓裳看到他颤巍巍地穿了衣裳,不禁吃惊:“公子,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
“我出去一阵,要是有人来,就说我睡了。”不过,也不会有人来的。乔府的下人都是趋炎附势之徒,半个月都没人来看望病情,这时天色已晚,又有谁会来看他?
青阳自嘲地笑了笑,举步出门。
他刻意避开了下人,潜入老夫人住的房里,行走本来就已十分艰难,此时身形一快,更觉难受。此时已到老夫人门外,他慢慢稳了稳呼吸,正要推门而入。只听老夫人说道:“你当真要把他赶走?”
青阳吃了一惊,玄冰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娘,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做的事情哪能当真?你不会真要我娶他吧?”
“你!我打死你这个畜牲!”老夫人仿佛震怒起来,青阳仿佛能看到老夫人举起拐杖要打玄冰,他十分焦急,想要进去阻止,但被玄冰发现,一定更是生气,想要离开,但又不忍玄冰被打,登时左右为难。
玄冰淡淡说道:“娘,你打死我得了!”似乎料到老夫人只有一个儿子,玄冰也并不畏惧。
老夫人低声哭了起来。玄冰也不说话。青阳恍惚着,似乎十分迷惘,看来即使是让老夫人求情,玄冰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或许真的该离开吧。
“冰儿,以前他只是进了门,但没正式成礼,以青阳的性子,你和他完婚后,再娶别的女人延续香火,他也不会怪你的,只要你和他好好说……他如果不愿答应,我们天一教和雾隐城来往密切,在教中密室里,还留有雾隐城赠的男子能生育的子母果,到时你们自然会有孩子。虽说子母果有毒性,但他内功还在,运功逼毒便可。他若不愿受苦,自然就会答应你纳妾。”
“不是这个原因,娘,只因我看到他就倒了胃口,教我怎么再和他成亲?”
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儿子,“你要气死我不成?”
“孩儿只是实话实说。”玄冰叹了一口气,“娘要是再逼迫孩儿,孩儿也只有一死。”
老夫人过了好久,才低声说道:“这也怪你不得。实在是青阳那孩子,不晓得怎么,越长越是……唉!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他是男的,我还一力撮合你们,让他来我们家吧?”
乔玄冰沉默不语。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事到如今,这件事也不能瞒着你了。当年,青阳的爹爹为了救我们全家,死在了万剑宗的门主手中,他娘亲本来病弱,知道丈夫死后,受不了打击,不久也病逝了。临终之前,将青阳托付给我们,但不要告诉他父母去世的真相,以免他找仇家报仇。因为青阳根骨不好,强练武功会折损性命。他母亲临终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青阳能无病无灾地过一辈子。想不到这些年来,他为了你,还是练了武。这是我们家欠了他家的,如今青阳爱上你,你……就是觉得恶心,虚应一番,他自己没意思,渐渐就会放弃了。”
青阳只觉一盆冷水浇到头顶,登时腿上虚软,几乎要软倒在地,他只能靠在墙根边上,慢慢缩了下去,浑身发抖。
只听玄冰十分不以为然:“娘,万剑宗早已被我天一教灭门,若说我们家欠他的,早已还了。你要我虚应他一番,对他是不亏欠了,那对我就不是亏欠了么?何况骗了他,他终究会得知真相,到时他知道娘对他也只是出于歉疚,实则十分不喜,这对他打击更大,不如直接给他一些银两,让他离开乔家。”
青阳几乎要失声惊呼出来,他咬着自己的手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眼泪不停地落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