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星际] (砚上凉墨)

说来好笑，怎么可能会有纯粹的喜欢呢？有那样的一件事压在身上，他现在只能祈祷事实不要像他所知道的那样。
“真快啊……”
Alpha感叹似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哽塞和压抑，优利卡茫然看着他，一度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他觉得希尔顿的话语里带了一丝隐忍而不易察觉的悲伤呢？然而事实是除了那双异常赤红的双目，对方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啊，不，不算快，陛下那边结果还没出来呢。”脑子一抽，Omega自己都不知道为啥说出了这样的话，其实今天这种局面他自己都懵逼了，所以实话实说没啥关系吧？
作为一个结过一次婚的Alpha，希尔顿瞬时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所以说现在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明明他们两个才刚刚离婚不到半个月啊……
心情愈发低落，怒火却越来越高涨，已经全然忘记在这儿是要干些什么的希尔顿此刻只想发泄出自己那股不熟悉的情绪，于是他紧紧盯住Omega的眼睛，强迫自己压低声音，强迫自己不要太用力伤到他，强迫自己艰难开口。
“陛下陛下，优利卡你的心里只有皇帝吗？为什么皇帝说什么你就要去做什么？就连婚姻也是，你又不是他的一条……”
说到这里的Alpha倏然住嘴，眼睛里的赤红稍稍消退了些，染上了些许歉意，然而Omega却轻轻勾起了嘴角，笑着补充了对方没说完的话：“狗是吗？希尔顿你想这么说对不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优利卡我……”冷静下来的希尔顿简直对刚才口不择言的自己恨得要死，怎么可以这么说对方，他明明知道优利卡只是因为爱戴敬仰皇帝才会很多事都依言去做，怎么会、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么冲动的自己……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Alpha眼眶红红地看着对方，也不知道这过于激动的情绪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现在Omega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他惊心，让他说不出的难过。
“其实只有你觉得当初我们的婚姻是迫于系统配对和皇帝命令下的产物吧。”优利卡一字一句，亲手撕下自己当初那仅存的一点点高傲，他不想再瞒下去了，那样太累也太幼稚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放下，唯有坦白了才能真正地放下，就好像他现在，连那最后的一点遮羞布也要亲手揭去。
“希尔顿，你真的太迟钝了。”在慢慢说着这些的时候，优利卡的脸上是带着一丝无奈和倦意的，那样淡淡的表情里是深切的无力，“你觉得就算我们俩的匹配度再高，以我当时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想嫁给你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更不要说陛下有多疼爱我……”
他缓缓走近Alpha，近到两个人之间只有咫尺距离。
“如果不是我自愿，没有人能逼我。”他笑着，狂傲的话语里有着独属于Omega的自信和高傲，但却始终带着优雅，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你说我总是按照陛下的话去做，其实是因为我的心意就是陛下的话。”
“希尔顿，当初要嫁给你是我给陛下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去逼着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是为你去学那些我不感兴趣的厨艺和家政，还是去放弃那些我原本热爱着的娱乐项目，既然是我自己选的，那我不会去怪任何人，也不会后悔，就好像……”
“有个傻子根本不知道有一个人一如既往地爱了他十几年，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从未停歇，也从未后悔……”

Omega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可是希尔顿知道对方已经离开了。
他只是迟钝，不是蠢，不会听不明白那句话里的“傻子”是谁，他从来不知道在这段他一厢情愿认为的交易婚姻里会有一个真情者，他一直以为优利卡是站在和他同等的位置上，一个被迫接受婚姻的位置上。
然而刚才的一番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吧，从一开始对方就是抱着喜欢的态度和自己在一起，这一点认知让希尔顿感到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愉悦，那种甜蜜的感觉裹挟着某种被他忽略了很久的情感冲破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最终拨云见日，得昭世间。
但是甜蜜过后又是深深的痛苦和懊悔。
他喜欢，很喜欢Omega，喜欢到不愿意让任何人感受到Omega的美好，这种几近变/态的占有欲根本不是Alpha的本能作祟，而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所以他不喜欢英帝拉粘着他的爸爸，不喜欢海因里希调戏他，也不喜欢看到他难过伤心的样子，最不喜欢永远永远没办法再见到他。
你看，一个人的转变就是能有这么快，一切的压抑和忽视最终都会得到释放。
希尔顿在感情方面从来都不是个聪慧的人，一个人十几年如一日地对你好，你是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只是Alpha习惯了按既定原则和想法去做事，从婚姻的一开始他所作的决定就是凑合着和Omega过一辈子而已，一辈子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他看来，这对两个互不喜欢的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这个假定条件就是错的，然后一错到底，错到无法更改的地步。
他怎么忘了，自己本就是个对待陌生人无情的人，如果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又怎么会和他和睦地生活十五年，又怎么会答应那十天的约定，又怎么会在结婚的第三年就提出要个孩子。
只是切尔西当年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永远没办法忘记Beta临死前为他许下的承诺，一辈子。
他是真的喜欢过切尔西，年少困苦的时光里只有切尔西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他的亮光，日久生情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顺从理智和少许的情感，理所当然地在一起，直到那场战斗他的副官，他的初恋为他而死。
然后啊，他想为他的副官讨个烈士的追封，风光安葬，结果皇帝说了什么，要让他在喜欢的人死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娶另一个从未谋面的Omega，真是一场叫人讽刺的交易。
【弗兰西斯，朕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这是朕给你的命令，军令如山。】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那个Omega有过好感，即使对方的第一次出场的确让他心里升腾起一丝惊艳，但也正因这一丝惊艳才让他越发的厌恶和排斥，不知道这样的感觉究竟是对自己还是对对方更多。
十几年来，切尔西的死和老皇帝冷漠的命令似乎成了一道天然的屏罩挡在AO之间，希尔顿不想走出去，优利卡却走不进来。
Omega从最初高傲优雅中的小别扭到优雅平静中的淡然再到对他不自觉的亲昵和如同受伤般的退却其实希尔顿都知道，他也真的曾为Omega心疼过，但每当那种陌生的情愫窥探出一角的时候，他都被那种背叛了切尔西和誓言的愧疚压得无法呼吸。
直到后来他学会了漠视与忽略，不去在意Omega做的事情，不去想那个被自己狠狠打入角落的莫名情感，然而对方做的每一件小事都好像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渐渐渗透他的生活，融化那颗为切尔西而冰封的心。
就在希尔顿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的时候那个原本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回来了，最初见面的那一刻好像一切都没变一样，没有这中间十几年的时差，没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悄然改变的心思。
下意识地选择了他认为对的，而不是他真的想要的。
这大概就是他犯的错误吧，永远的理智原则至上，你看现在就丢了老婆了吧……
Alpha自嘲一笑，还好，还好他终于醒悟过来，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切还不算太晚。

“希尔顿……”许久没有等到Alpha回去的切尔西从病房里找了出来，看着对方逆着光的背影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这种无法掌握的无力感就像他当年面对死亡时一样，所以他拖着那条因为保护别人受了伤的腿上前，喊对方的名字。
Alpha没有回答他，还是背对他站着。
“希尔顿……”更加轻声的话语里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哽咽和脆弱，切尔西开始不确定，那种惶惶然的感觉让他不停地喊着对方的名字，祈求对方的回应，“希尔顿，希尔顿……”
“抱歉。”
然而他得到的只是Alpha这样的一个回答和他义无反顾离开的背影。
不一样了，全都不一样了，他就知道，那个承诺照顾他一辈子的希尔顿已经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他……
希尔顿，不要逼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有一段我写哭了（可能是因为作者泪点低且配上悲情乐QAQ），优利卡坦白了一切，所以他放下了，暂且不论是不是真正的放下，我只知道希尔顿是完了，魔障入心，即使悔悟，后面也该他受虐了……
另：攻会不会转变的太快了？求意见，我觉得我差不多要把他给写糊了，哎，乃们原谅我和他QAQ。





第31章 031狗血文
“先生。”和英帝拉一同前来但却选择守在门边的机器人看见Omega走过来忙迎了上去。
一路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的优利卡此刻见到霍斯特尚能够坦然面对，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说出去什么，也不会问些什么吧。
向病房里看了一眼，里面坐着的两个Alpha静静地无声对峙着，近来这种诡异的氛围真是不少，优利卡很头疼，头疼到想逃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