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舟现在才想起来亲爹都靠不住了,果然钱元没有想错,自己就是个拼爹的富二代。可是还是蛮力挣扎,在年词的那张即使跟年艌诗有那么几分相像也只能给她恶心感的脸凑过来的时候,脖子一歪,牙关一闭,紧咬住舌头...
白裙黄裳的身影这才幽幽来迟,高贵冷艳地摆出一副旁观的姿态,不屑道:“大哥还真是饥不择食,连妹妹吃过不要的东西也不嫌弃。”
年词听到这个声音,当即就软了下来有些惊慌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借着月光由着肃杀之气的年艌诗。
“话怎么可以这样说..”年词这才放下了瘫软无力的陆见舟,起身装出平日里的正常样子,“我正要跟你说呢,见翼已经答应把见舟许配给我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大嫂...你们要好好相...”
“陆见翼算个什么东西,你有问过他爹娘的意见吗?”年艌诗根本没有听他说下去的打算,指着背后的门冷冷道,“你还没有资格向我介绍她的身份,滚。”
“年艌诗,你懂不懂礼仪孝悌!不就是一时风生水起吗?我好歹是你大哥,有这样跟我说话的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给我等着瞧!”
上面这句话当然也只能在心理自我安慰下,年词一如既往地在年艌诗面前没有什么地位,被她这样一吓唬,虽然很不甘心,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真会挑时间...早来一秒我也用不着咬舌自尽啊...
陆见舟端着脸痛苦地去看年艌诗,却没有看到想要的关心。
年艌诗甚至都没有过来一步,反而是恶意满贯地说道:“相比女人,果然还是男人比较让你享受吧。”
第48章 绝情
陆见舟像被刺了一刀一样难受,盯住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再怎样贬我我也不会怪你,以前是我不识好歹,总想着天下太平他人安危,却一次次伤害最值得珍惜的你。我盲目自大,肆意践踏你的感情以为你总会在原地等我,我迟钝愚笨,逃避感情推卸责任。对不起。”
“原来你自己也清楚你是怎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想警告你,你根本就配不上我,所以彻底滚出我的世界吧。”年艌诗没有为此动容,反而更为凌厉地说道。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确实像我这样的坏脾气,也只有你才能忍受到今日...”陆见舟勉力站起来,想要走近年艌诗,这才下腹已经明显有些肿胀,大概是药效发了,一股热流让她浑身乏困,意识也有些不清楚了,低吟着发出了可疑的动静,“最起码我也遭到了报应,你要是晚来一步,以后可能就真的想看都看不见我了..”
“你想得美,谁想看你了...”
年艌诗注意到陆见舟的音阶有些不对的时候,那人已经迷离地看着她,再也遮掩不住眼底波涛汹涌的情/欲,难以自控地对着面前无动于衷的心上人,然后不受控制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领自我慰藉:“呃...我..你..”
这是...陆见舟沦落到看着年艌诗打飞机的地步么....
该死的年艌诗!我都这样了也不来帮我一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我就把你喝掉!丢死个人了!!!
她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将她抛弃,只是暗地里又给年词那个畜/生脑补了千刀万剐,恨自己无能当场为陆见舟解毒,走近了将她的手抽出来放在自己瘦峭的肩膀往外走去,没想到陆见舟逮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却狡黠地使出了最后一点气力,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年艌诗身上,借力两个人一齐摔回在床上。
年艌诗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专注,这样深情,这样毫不掩饰与做作的陆见舟,如此近距离地端详着她,女子专属的柔软触/感与唇舌上熟悉的茶香跟花瓣味道混合在一起是蜜意。
“所以就允许我再耍一次小聪明,这次换我来死皮赖脸,换我来奋不顾身,换我来不离不弃,你是我的妻,罚你永生永世你不得休我。”陆见舟像捧起举世无双的宝贝,无比珍视地描绘她的眉眼,沦陷在这种罂/粟般的美感里。
年艌诗差点就要意乱情/迷了,可是她稍一放纵,陆见舟之前舌头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一碰到她的肌肤,潜藏在体内的恶魔终于嘶吼着被召唤出来,掩盖了她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年艌诗的吻不是吻,是撕/咬。
贪婪地想要占有的不仅仅是陆见舟这人,还有的她的血肉。
蚕食着她的每一寸覆地,变/态地期待着每一根动脉的爆裂。
陆见舟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手腕已经被咬出一个蜿蜒的伤口,而亲密的爱人正以最羞/耻的姿势吞/噬着,舔/弄着,吮/吸着,跟着她扑通的心跳的节拍一起,想要将她整个吃下一般...
秋瑛珞死后,没有了定期服用的缓解作用的药物,从第一次血祭开始,年艌诗就发现了,她体内住了一个怎么都战胜不了的怪物,每一天都在叫嚣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跑出来,把浑身都是诱/人味道的陆见舟给亲手杀害。。。
这是秋瑛珞至死也要给年艌诗上的最后一节课。
让她不得不做一个绝情的帝王,越刻苦铭意的感情越将成为恶毒诅咒。
违背断想草的后果,一方将另一方蚕食殆尽。
靳倾沁跟着陆夫人撞门而入的时候,血泊里的陆见舟已经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但还是亲切地想要抚摸着丧失自我的年艌诗的额头,温柔地看着她用这样特别的方式享用自己的身体。
陆夫人被这样的场景惊的一阵窒息,打掉了她的手将两人分开:“你们瞒着我这样多久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呆在知更谷!陆见舟,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今天要是晚来一步,你这是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艌诗...年艌诗......”陆见舟还是呓语着想要爬过去,“娘,艌诗需要我...你看她这样痛苦...”
随后带兵赶到的陆见翼看到满室狼藉,也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靳倾沁满脸泪痕,一个巴掌狠狠甩了过去:“陆见翼!都是你!要不是你拖延,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只是年词要......”陆见翼也是吓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陆夫人横眉冷对,已是急火攻心:“还站着干什么!快送见舟去医馆,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你都不要再叫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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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艌诗是在第二日清晨惊醒的。
她头昏脑胀,实在是想不起之前的事情。
可是下人们避之不及的反应,像极了很久以前,对待那个怪物一样的自己。
“小姐,您才醒来怎么就到处走,这样对身子不好!”锦绣端了热水回来,看她在院子里,连忙支唤锦依把她送了回去。
“陆见舟呢?”年艌诗一坐下,赶紧问道。
锦绣果然藏不住那股震惊,有些遮掩地说道:“已经被陆夫人接回去了..”
床单和衣服已经换过了...
小姐应该想不起来了吧...
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还好吗?”年艌诗低低地又问了一句。
“见舟小姐不好!锦依昨天亲眼看见她浑身是血被抬出去的!”锦依说完,当下被锦绣掩住了嘴巴。
那惨象不忍直视,但锦依昨日睡的早,没有看到被救过来的年艌诗,满嘴一样的血迹。
就算锦绣反应过来疏散了人群,风言风语还是在王府内传开了。
——知道吗?咱们的郡主那么厉害,原来是因为会妖术啊,她,吃人补身的呢!
年艌诗猜到了经过,已是一阵反胃,但那股心脏传来的痛楚,还是让她难过到都忘记了掉泪:“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推开了所有阻挡,她一个纤细的身体,再没了平日的矜持,只是迎风落下的泪珠挥发在空气里,诉说着那份不能更加苦楚与内疚的心情...
“诶诶..听说了吗?昨天那个事情?”
“说郡主是妖精转世,差点吃掉陆家大小姐的吗?”
“是啊,好可怕,这世上,竟是真的有恶魔的呢!”
“我还听说,被发现的时候,她二人正在做着苟且之事呢!”
“你说的是...磨镜吗?天呐,简直大逆不道。”
“是啊,所以说这妖魔害人不浅,不仅吃人骇人还能蛊惑人心,不往正道走。”
“两个都是美女,真的是可惜了。。。”
...
妖魔么?蛊惑人心么?苟且么?
“别说了,快看,那不是郡主么?”
逆芒的宝剑出鞘,毫不留情地挥断满城聒噪的谗言。
将军府前流起血河,也染红了那人绝美的衫。
她不是人,是一首凄歌。
“在场的所谓正道,你们既然这样爱在背后指指点点非议谴责别人,今天我就让你们看这热闹!听好了,也给我把话传遍大乾了。我年艌诗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是你们口中的妖,是你们口中的魔,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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