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丝毫不吝啬任何恶毒的话语来描述克劳斯,天知道她收到消息说父亲要把她许配给克劳斯的时候有多么的惊慌,一连几天梦里都有各种丑陋的恶灵来找她,一个个的自称自己就是克劳斯,是她的丈夫。一想到自己以后身边会躺着一个充满腐朽气息的活化石,城府深沉又实力高深,而自己再也无法享受秘隐同盟轻松愉悦的空气,她就觉得几要窒息!
这些话她说得太顺口了,在这段时间来她不只一次地和情人们、闺蜜们、侍女们用类似的话语咒骂着那个老不休的克劳斯。
然而凯瑟琳一时忘形,并没有发现意沧浪的脸随着她的形容一点点的阴沉下来。
但一直观察着意沧浪的秦卷发现了。
秦卷首先发现的,是自己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生气,甚至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只有一些荒谬的可笑。
当然,凯瑟琳说的本来就不是他,而是设定中他扮演的那个克劳斯,但吸收了克劳斯的记忆,秦卷非常清楚,凯瑟琳说的这些不过是三分真相加上七分修饰后真假难辩的历史。他更关注的是,原来自己在年轻一辈的秘隐血族中,是这样古怪的存在么?
大概克劳斯这个身份,真的年纪太大了吧,或者,他给秘隐那些长老团的小鬼们造成的阴影有那么一点点大,以至于让他们迫不及待地将他妖魔化?想到克劳斯为整个血族的筹谋,说不替这具身体悲哀也是不可能的。
但在这荒谬的可笑与一点点悲哀中,秦卷却发现自己似乎还有一点别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
他不由自主地凝视着乔舒亚,左胸口本该不存在的心跳,此时却犹如是脆弱的人族那样,让他耳膜中产生一种类似跳动的幻听。
乔舒亚也是秘隐血族,他受到的是和凯瑟琳一样的教育——那么当初他来到熹光之城的时候,怀揣的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忐忑、恐惧、不安、还是视死如归的绝望?
克劳斯,不现在是秦卷,他用力回忆,却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印象。似乎见到乔舒亚的第一眼,就是他拙劣地扮着女装,即使发饰繁复沉重,也依旧遮挡不去那飞扬肆意的眉眼。
“你听传说说,听神话说,听密鉴说,听我说,所以怪不得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却没有基本正常的判别能力。”意沧浪冷淡道。
凯瑟琳一愣,脸色有些难看,却嘴硬道:“哈,言下之意,克劳斯难道还是个绝世好男人?这样看来那倒是便宜我了!”
听到最后一句,一直冷若冰霜的意沧浪脸色终于发生了波动:阴沉了下来。阴测测地盯着凯瑟琳半响才冷哼道:“你说的性无能、丑八怪、只会躲在阴影里蝇营狗苟的肮脏疽虫,我都没有看到,所谓的老死,如果你还有基本的常识,也当知道除非意外血族的存在是永生的。”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克劳斯,眼神投向虚空中的回忆,冰冷至极的寒光也仿佛被那些记忆软化成潋滟的柔情:
“至于克劳斯是怎样的人,在我看来那是我诞生以来所见之最温柔的一抹熹光,是雪山之巅的那一捧光阴,是四季轮转以来最美的一段香。如果我是女人或者男人之间可以结契,我会立刻抢过你头顶那个未婚妻的头衔,我绝不会像你一样愚蠢地错将明珠当鱼目,而会珍之爱之,用我全部的余生去保护他。”
他说话时的语气透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与绝望,这种绝望中甚至含着一种恶毒阴狠的嫉妒。
他就用这样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冲着凯瑟琳吐出几个字:
“至于你信不信,随意。”
“碰”的一声,房门再度被关上了。
凯瑟琳懵逼地盯着紧闭房门上的雕花瞅了半响,才有些费劲地将意沧浪那弯弯绕绕一大堆从句套从句、繁复华丽得如同是假血族通用语的辞藻给解读出来。
然后一时间,她就不知道自己脸上该摆出何种表情。
Emm.....虽然乔舒亚这话的形容有点魔幻,不过装得倒是很真情实意——
她好像该礼貌性地惊喜一下?或者被嫉妒了要婊气十足地窃喜?
血域迷情之吸血鬼的小娇妻(12)
熹光之城。
秦卷猛地想要关掉眼前的屏幕, 刚一抬手又舍不得, 鬼使神差地想要用指腹去触碰光幕上脸色难看的青年,想要安慰他却又忍不住上翘地嘴角。
当然手指穿透了无形的屏幕。
他身子一震,毅然决然地把屏幕关掉了, 跟着像是整个人都打完一场大战一样, 陷进宽大的靠椅里。
沉默半响, 有忍不住伸手,掩住自己唇角越来越夸张的弧度, 滚烫的耳尖……想要捂住的地方太多, 他只恨自己没有多生出几只手!
“诞生以来所见之最温柔的一抹熹光,是雪山之巅的那一捧光阴, 是四季轮转以来最美的一段香。”
他喃喃重复了一遍方才乔舒亚的话,面红耳赤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欢喜, 第无数次地庆幸自己这个世界没有心跳那种东西。
他打开屏幕,来来回回地看着画面上面色犹自阴郁的乔舒亚,像个傻白甜吃了蜜糖似的笑弯了眼。这一刻他不是必须要承担整个魔党、半个血族的克劳斯,而只是一个单纯陷入恋爱脑中的秦卷, 一个似乎有了丰富的轮回经验、实际上却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傻白甜。
好不容易收敛了唇边的弧度、让自己的脸不再烫得那么少女心,他认认真真地对着画面上的乔舒亚说:
“你也是我诞生以来, 最美的一段情话。是男人也的没有关系,早在最开始, 我所认下的那个小未婚妻, 我将来的灵魂伴侣,都只是你而已!你这么在意这个头衔, 我将来亲手给你戴上好不好?”
他终于知道,听到凯瑟琳对自己的形容时,除了可笑与悲哀之外的那种淤塞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害怕。
因怯懦所以害怕未知,因在意所以害怕失望。
害怕有什么不好,害怕全然没有不好。明明血族没有心脏那个部分,但秦卷却总忍不住给自己臆想出一颗炽烈跳动的心脏。
“我的心脏因你而跳动,我的灵魂因你而鲜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跟踪器反馈来的画面,直到乔舒亚疲惫又无奈地嘟囔了句,解开方才匆忙套上的衣服换上睡衣上|床补眠,又默默捧心地看了乔舒亚的睡容许久,才心满意足地关掉画面。
叫出六六,让它给自己准备一本能跟灵魂挂钩的书。
“……主人,给你。”六六忐忑不安地看着。
然后就看见秦卷一手华丽的花体:
“至于克劳斯是怎样的人,在我看来那是我诞生以来所见之最温柔的一抹熹光……我全部的余生去保护他。”
六六:……
刚看了个开头六六就觉得不妙,结果发现噩梦不幸成真。
明明还没到发展出高智能AI的程度,但可能是耳闻目濡吧,六六莫名有了一种自己小小年纪就要为任性的主人操碎了心的忧伤。
“主人,您目前的状态很危险,根据主神日前最新下达的——”
可是精神抖擞逻辑在线而且陷入恋爱脑的秦卷,是不讲道理的,却又偏偏对自己的造物拥有至高无上的权能。
他直接越过了六六的权限,将写完的书直接化光收入自己的灵魂内核:
“我知道祂会生气会发狂,但那不要紧,祂不会伤害他的。”
“我爱上的人,祂便不可能真正想要去伤害他。”
等了一会儿,果然没有听到六六身上发出那个熟悉的骚包咏叹调,秦卷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意沧浪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撩人于千里之外,依旧在勤勤恳恳地干大事。
要成为能和克劳斯比肩的男人,当然是一段长长的征途,起码现在这个秘隐同盟的非核心氏族族长的不受宠私生子身份——肯定是不够的。
依照意沧浪总结下来的关于主神任务的了解,一个世界如果有不同轮回者,发放的任务一般相同——主要可能是懒得做设定吧。
当然,主神给出的理由十分欠扁:
给予尔等蝼蚁平均的条件与追求,请务必献上令吾赞叹的丰美表演。
不管真实理由是什么,总之就是他家克劳斯的任务,泰半和自己的差得八九不离十,无非也是:存活报仇撰取权柄。
不过秦卷都已经是魔宴大佬了,还要怎么获得权力?统一八方六合吗?意沧浪思来想去不能确定,不过也知道他家秦卷在这个世界怎么样都是注定要怼天怼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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