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芷无奈。
以前她也不是这样的呀，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变了？
汤芷闭着眼睛，叹息。
戈寒像是听出来了汤芷叹息之中蕴含的纠结情绪，她甚至懒得关注是不是会有人进到餐厅里来，就这样低下了头，吻在了背靠着椅子闭着眼睛的汤芷唇上。
戈寒的动作虔诚又郑重，好像是蝴蝶在亲吻花朵。
唇尖的触碰带着柔软与湿润，虽然昨夜已经全部尝过，但再度品味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戈寒没有攻略城池，只是浅尝辄止，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在汤芷睁开眼睛的同时离开。
汤芷仰着头，和戈寒四目相对。
汤芷这才注意到，戈寒化着浅妆，眼影是大地色的，远看看不鲜明。
“别看我了，赶紧吃早饭。”戈寒轻声道。
汤芷蓦地一笑：“你秀色可餐。”
“……”这回轮到戈寒被汤芷堵回去了。
汤芷终于从戈寒这里扳回一局，心情大好，连带着身上原本的酸痛感都消失了许多。
戈寒的手仍搭在汤芷的肩膀上，捏着肩膀和后颈的地方时轻时重，每一次都恰好按在了汤芷背后的那些穴位上，让汤芷更加舒服。
“谢谢你，戈寒姐，真的很舒服。”汤芷把手搭在了戈寒的手背上，感激地说，“别按了，你也快吃饭吧。”
戈寒这才放开了汤芷，坐到了她的对面。
“既然你说我我秀色可餐，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一整天都在你视线范围内。”戈寒刚坐下，还没拿起餐具就突然道，“最好让你这一整天都饱腹无欲。”
汤芷：“…………”说不过，真的说不过。
随着两个人用餐的进行，餐厅也热闹起来。
劳累了一天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压着最后的deadline赶到了餐厅，匆匆忙忙用过餐后就赶紧又奔向了拍摄地点，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拍摄。
戈寒和汤芷用过早饭后就回到了剧组继续进行工作。
上午的拍摄量巨大，正午日当头的时候，汤芷觉得自己的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站了几乎一整个上午，她的衬衫领口已经全部汗湿，湿湿粘粘地黏在身上，头发末端也是，被汗水完全浸润了。
导演在半咸鱼了不知道多少天之后，突然间爆发，不断cut又不断action，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骤然间提升到高强度的拍摄，气的女主角汤语白差点撂挑子不干。
整个剧组也被导演骤然转变的气氛感染了，低沉地像是暴雨前夕，沉默无比。
没有人再聊天说话，都在认真地听导演“cut”“换人”“action”“下一幕”……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上午的拍摄结束。
全剧组，尤其是像汤芷这样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后勤背景布置人员，衣服已经全部汗湿了。
戈寒看到大部分时候都在阳光下指导的汤芷，心头微痛，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去阻止。
她知道汤芷虽然很累，但是汤芷很喜欢这样的工作，她不能去剥夺她的心头所好。
终于，上午的拍摄结束了，剧组人员浩浩荡荡地奔去了餐厅，以狼吞虎咽之势风卷残云般吃完了午饭。
汤芷和戈寒刚准备回去休息，以便下午再战，导演突然在餐厅门口拦住了大家。
一群人面面相觑。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导演故作神秘。
“坏消息吧。”有人应和。
“坏消息是下午的拍摄强度和今天上午一样。”导演笑道。
“…………”剧组人员立刻如失去了生命之源的植物，蔫了。
“那…好消息呢？”有人不甘心，继续问道。
“好消息就是，今天晚上又流星雨，导演组决定晚上放假，剧组团建爬山看流星雨！”
作者有话要说：好短qwq感谢在2020-04-30 22:19:23~2020-05-01 21:5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知道叫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点 169瓶；沐三宸 3瓶；小可爱呀^O^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餐厅里的剧组人员仍保持着刚刚的沉默。
这回轮到导演疑惑了：“简言之就是晚上放假，大家都不开心吗？”
“导演，这叫放假吗？这叫压扁了原本松弛的海绵，挤出了水。”
“………”导演沉默了片刻。
在导演期待的目光中，沉默的大家点了点头。
“那说明我们平时的拍摄还是太轻松了嘛！”导演骤然笑道，“那以后都……”
“别了别了。”工作人员连忙拒绝。
汤芷听着导演和工作人员一唱一和跟演相声一样的对话，暗笑。
常年在娱乐圈讨生活的人和她大不相同，但是却也有共同点——认真的时候真的很认真，开玩笑的时候倒也开的起来。
等到导演的话全部说完，戈寒就和汤芷回了公寓。
汤芷已经很累了，因为害怕与戈寒再度擦.枪.走.火，她婉拒了戈寒邀请她到屋里休息，回了自己的屋。
昨夜和上午的劳累让汤芷入睡得很快，直到闹钟再响，她才再度清醒过来。
汤芷匆匆忙忙地洗漱之后又奔去了影视棚，戈寒下午没有拍摄任务，因而汤芷干脆没有喊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下午的拍摄主要是在室内，后勤组将空调的温度调得刚刚好，不热也不至于冷。再加上大家都对晚上的团建活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而效率又比上午高了点。
很快，下午的拍摄结束，汤芷回屋准备沐浴换衣，以迎接晚上少有的假期。
汤芷刚上到房间所在的这一层，就刚好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两个人房间之间的戈寒。
戈寒只穿了件薄亚麻的衬衫和牛仔短裤，衬衫不长，略略遮住了牛仔裤，一双笔直的长腿就这样猝不及防进入了汤芷的视线。走廊尽头的窗户开了一半，戈寒侧靠在窗边，湖风轻扶吹进走廊，略扬起她的黑发。
汤芷走了过去。
“戈寒姐。”汤芷轻声道，“换套运动装吧，晚上登山。”
戈寒扭过了头，眼睛半眯着，似乎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汤芷疑惑：“怎么了，戈寒姐？”
戈寒声音沉稳：“累吗？”
汤芷摇了摇头：“不累的。”
戈寒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把情绪全都吞到腹中不展露在外：“你也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汤芷更疑惑了，但她没有问出口，只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房间。
戈寒看着汤芷打开房间的门，看着汤芷进入，看着汤芷在狭小的门缝中露出的有些疑惑的眼神，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她下午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汤芷又走了。
梦到汤芷和她缱绻一夜，却离开地毫不留情。
梦到汤芷对她说，她们不适合。
戈寒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虽然置身于开着空调的微凉房间里，但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虚汗。
她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了手心里。
戈寒在床上整理了一会儿思绪后，就立刻下了床，走到了淋浴室，打开水龙头面对着水池弯下腰，掬了一捧水一把浇在脸上。冰凉的水刺激着戈寒的神经，由于过度疲惫而稍显萎靡的精神终于重振了些许。
戈寒拿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虽神思依旧有些恍惚，但仍匆匆地打开了房门，去到了汤芷的卧室。
“扣扣。”
无人应答。
“扣扣。”
仍是无人应答。
“？”戈寒心下一惊，甚至来不及思考，又急匆匆地敲响。
“扣扣。”
依旧是无人应答。
戈寒瞬间生出了一种被人抛弃了的情绪来。
汤芷呢？
戈寒站在两个人房间之间的走廊里，全身无力的酸软让她有了一种溺毙的窒息痛感。
她的汤芷呢？
如果不是湖风轻拂过脸颊，带来了丝丝凉意，她甚至都有些分不太清，现在自己到底是在梦境之中，还是在现实里面。
戈寒靠着窗户，闭上了眼睛。
只有些许微光钻进了眼睛里，但是却带给了戈寒些许平静。
她静默了一会儿。
她想起来了。
这个时间，汤芷应该是去工作了。她下午不需要拍摄，也许汤芷就因为这个没有叫醒她。
戈寒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呼出。
还好，还好。
见到汤芷结束了工作回来的时候，戈寒已经差不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
她面对着她走来，她突然想去拥抱她。
但是戈寒克制住了。
这个下午，是她最脆弱的一个下午了。
她这是和汤芷在一起后，第一次生出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来。
因为她知道，尽管她和汤芷已经在一起了，两个人看似合拍又互相包容，但横在她和汤芷之间的那些，曾经使两个人情感破裂的那些问题并没有解决。
它们就像一把弯刀，插.进了她和汤芷之中，随时随地能像之前那样，剜出鲜血淋漓的骨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