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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夜抄 完结+番外 (泠司)


  兴许是他望向穆弈煊的眼神太过惊诧,穆弈煊竟然调转开了视线,“不要急着回答。”
  庭院外的红叶透着秋日里的萧索,一如他此时此刻给人感觉,“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的。”
  ……
  再等薛止醒时外头天色灰蒙蒙的。和做了一整夜梦的他相比,身旁的穆离鸦睡得很沉,要不是那细微的吐息软软地吹拂到自己肩头,薛止都要担忧起他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对于平日里稍微有一点响动就会被吵醒,然后睁着眼睛再睡不着的穆离鸦来说,这样的睡眠是极其难得的。
  薛止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眼底的青黑,最后却还是收回了手,不敢惊扰。
  “还是算了。”他捂住面孔,压抑着呼出一口浊气。
  起床后他摸到那白瓷瓶,倒出血色的药丸囫囵吞了下去。
  本来这药是要和着药引一起用,但一两次没有药引也无所谓。相比之下他更加不愿去叫醒那个好不容易睡了次好觉的人。
  他一出门便撞上了从房里出来的毛石匠,毛石匠见着他,有些心虚地嘿嘿一笑,“天生劳碌命,这外头鸡叫了就在睡不着了,在房里坐着没什么事好做,起来看看有没什么东西吃。”
  刚说完,毛石匠的胃里就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好似昨夜里那个胡吃海塞,一顿顶得上三个壮年男子饭量的人不是他一般。
  “嗯。”
  薛止和他下了楼,客栈里提供的早饭是清可鉴人的稀粥和咸菜,毛石匠看了一眼脸就拉了下来,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店小二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老爷子,有得吃已经算不错了。”
  “不错个屁!吃这种东西你有力气干活?”
  合着在毛石匠这种干了一辈子体力活的手艺人眼中,早上就该吃红烧肉这种大荤大油的硬菜加米饭,要不然撑不到日上三竿就得饿得前胸贴后背。
  毛石匠脾气发够了,转头便靠着救命恩人的身份对薛止吆五喝六,“这怎么下得了口。后生仔,我昨夜里就看过了,街对面有家包子铺,去给我买些肉包子回来。”末了还顺杆爬地加了句,“十个起步!买少了不要回来!”
  薛止瞥了他一眼,转身便去街角的包子铺给他买了整整十个大肉包子。
  毛石匠看到包子脸色稍霁,就这么包子就咸菜,把稀粥喝得唏哩呼噜,看得店小二啧啧称奇。
  “老爷子,您莫不是饭桶成精?”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毛石匠差不多吃饱了,一抹嘴又开始找薛止说话,“昨夜过得怎么样。”
  薛止记挂着上头睡着的穆离鸦,听得很有些心不在焉。
  “他……”
  “很辛苦吧?你朋友那个状态真的不对,跟鬼上身了似的,得有人把他往正途上引。”
  此辛苦非彼辛苦,丝毫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的毛石匠继续吹嘘自己眼睛有多尖,“你那个朋友,我一眼就看出来不是普通人了。让我猜猜看,他祖上和妖物通过婚,对不对?”
  “嗯。”
  既然毛石匠都看出来了,薛止点头承认。他只承认了这点,更多的事情,比方说穆家老太太的真身等。
  有些事情,越守口如瓶,对他们越有好处。
  看他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毛石匠摇摇头,“你就当我昨天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我年轻时被害过,到现在都有些怕妖怪。哪怕他不是完全的妖怪,我也难以信任他。相比之下,我更信任你。”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真的有些怕了。救了你以后,我就察觉到你身上带着点妖怪的气味,所以坚持要来看看你的这个同伴。”
  毛石匠难得露出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沧桑,“现在看也看了,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王庸?”薛止再度说出那个名字,看到毛石匠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这么说吧,你们想知道王庸这个人,找我就对了。我和他是师兄弟,从穿开裆裤那会儿就在一个师傅手里学石雕的手艺。说老实话,他在这一行上比我有天分得多……他是我见过最适合吃这口饭的人了。我是什么水准你见过了,王庸,也就是我是师兄,他比我还要厉害,简直是我一辈子骑着马都追不上的。”
  昨天在那场鬼雨里薛止已经见识过了毛石匠的厉害,但等他想起水底下那密密麻麻的石雕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他又有些能够理解他了。
  “我知道。”
  毛石匠嘴巴长大又猛地合上,“你知道?也对,你们都查到他身上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神秘地朝薛止招招手,“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小心隔墙有耳。”
  薛止凑过去,毛石匠左右快速地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人偷听后才快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师兄这个人从小就邪得厉害……”
  等他说完,毛石匠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再度恢复了那般大爷做派,“你们要去姜家衣铺吧?”
  “是。”
  毛石匠的表情十分难以言说,“这姜家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们家的人身上都带着股妖气。我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妖气是从他们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好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穆离鸦自己都想不起来,他有多久没有睡得这般沉过了。大概是自从父亲还有阿香他们死后就再没有过了。他总是有很多的东西需要思考,又常常大半夜从睡梦中因为没有形状的恐慌而惊醒。
  他说不出来自己究竟在惧怕什么,是残酷的天道,是那讳莫如深的真相,还是那些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东西?他只知道,他必须循着龙脉走完这一趟路,或许一切的答案就在遥远的天京。
  就像是昏迷了一般,彻底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也把自己的全部感官封闭起来。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不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直到某一个时刻,他好似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叹气。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他后知后觉地想,哪怕难过又能改变有些事情的结局吗?
  等他睁开眼睛看到薛止就坐在他的床前,外头的太阳差不多要落山时,侧影被余晖照亮,英挺的五官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暖意。
  “你醒了。”薛止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有水吗?”他喉咙干渴得厉害,跟火烧过似的。
  薛止递上茶水,他按着额头坐起来,被单从身上滑落也顾不得在意,接过来喝了好几口才稍稍好受一点。
  “现在什么时候了?”
  “差不多申时两刻。”
  “居然这么晚了。”他有些懊丧地皱起眉头。
  昨天夜里睡下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醒了身上稍微动一下酸痛得厉害。
  他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直到看见桌上竖着的白瓷小瓶才惊觉。
  “你的药引……”那药最重要的就是药引这一环,若是没了药引药效打对折都是轻的,这么多年来,先是父亲和祖母,再是他本人,除了薛止外出学剑的那段时间,之间鲜少有断过。
  但薛止堵住了他的疑问,“一两次不妨事的。”
  他的态度无比坚决,加上看起来也不像有事的样子,穆离鸦才断了继续的念头。
  “之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坐在床上等头不那么痛了以后又将薛止的装束打量一番,注意到他的衣角沾了灰,靴子边缘还有外头带的黄泥,整个人都有些风尘仆仆。
  “你出去过了?”虽然是问句,可他的态度相当笃定。
  “嗯。”薛止没有瞒着他的必要,将自己上午的行程照实托出,“我去了一趟松子坡,又顺道看了姜氏的衣铺。”
  这些本就是他们今日要做的事情,不过是由薛止一人完成没带上他而已。
  穆离鸦低声询问他,“你为什么不叫我?”
  “没什么必要。”
  松子坡这种死人堆积的乱葬岗最容易聚集脏东西,一般要去都是趁着白日阳气重的时候去,若是夜晚去,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岔子。
  过去的事情再计较也不能再改变什么,穆离鸦想了一会,索性问他这趟出行的结果,“你发现了什么?”
  薛止说他去之前又找了一遍那客栈掌柜的,问他那把伞究竟是从松子坡哪个地方捡到的,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那掌柜的约莫是被前一天的穆离鸦吓得不轻,今天再被薛止这样招呼,还不等真的逼供就噼里啪啦地全说了。
  “那天是我那老娘的祭日,我去乱葬岗给她老人家烧纸……公子你不知道,小的以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老娘病死了没钱买棺材只能草席一卷往乱葬岗丢,后来发迹了想要给老娘好好迁个坟都找不到尸骨,只能每年按时去烧纸,希望我那苦命的老娘地底下过得好点。我那天真的只想给老娘烧个纸就回来,结果谁知道碰上一群人,我认出带头的是姜家老大以后心里头害怕得紧,连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不敢让他们看到我。好不容易等他们走了以后,我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大着胆子过去看了眼,然后我就看到这把伞就躺在土堆上头。要是给我个机会,我绝对不再手贱了,但当时我就跟被鬼上身了一样,捡起伞就走。”掌柜的哭哭啼啼地说完了以后还对天赌咒发誓他不是有意要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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