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觉得很好。”
顾山雪讲不出其他的,只是仅仅的握着阙以凝的手,面上带着笑容。
阙以凝看着她明亮的眼,知道她的心情定然是很好的,心情更加愉悦了。
“走,我们去厨房看看。”
阙家现在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厨房了。
年夜饭总是有特别意义的,阙家可不是会请人来做年夜饭的,阙汉义开餐厅起家,最开始就是自己当厨子,他手艺自然是一绝,他生意好之后又拉着家里的人来干,当然不是让他们干管理的,肯定也是要一起做饭的,学会了技术再去开分店,所以阙家老一辈的不论男女基本都会做饭的,在后厨里热火朝天的露一手。
“哎呀!醋加多了噻,哪有你这样做菜啊!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哎呀就你话多,这个菜我炒了几十年了我不知道?你可拉倒一边去吧!”
六叔和五叔两个人吹胡子瞪眼的,手里拿着的是铲子,搞出了一种拿着加特林的气势。
“这个土豆丝谁切的,不会切就去刨啊,这刀工要是我手不行了,我非得给你们秀秀什么是真正的切丝,想我当年啊……”
“闭嘴吧你,快点炒,那边还有一个要下锅呢!”
四舅正在吹嘘,被四舅妈翻了个白眼,悻悻的继续炒菜了。
吵吵嚷嚷,却也热热闹闹,满是缭绕着食物的香气,每个人都显得真实可爱。
“哎,凝凝!”
尤兰清眼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阙以凝,端着个碗挤了出去,把碗和筷子放到了阙以凝面前。
“伯母好。”
顾山雪问好,尤兰清笑着应声。
“这是刚出锅的红烧肉,还有红烧排骨,山雪你们尝尝味道,看看咸了还是淡了?”
阙以凝吃了一口,说了句正好,尤兰清还打算说句什么,就被妯娌拉回厨房了。
阙以凝手里拿着碗,用筷子夹着肉给顾山雪也喂了口。
红烧肉甜而不腻,那股甜滋滋的味道顺着味蕾蔓延到心里。
顾山雪扬起笑,在阙以凝放下空碗后帮她擦了擦嘴角。
“小姑姑,小姑姑,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
笑笑跑了过来,垫着脚去看碗,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晚上笑笑就知道了,我们笑笑是不是长高了呀?”
阙以凝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她扎了漂亮的辫子,穿着红色的袄子,唇红齿白,像个小仙童。
“嗯!奶奶给我量了,长高了两厘米哦!”笑笑有些神气的说,然后拉着顾山雪的手和她比划,“我以后肯定也会有顾小姑姑这么高的!”
“恩,我们笑笑一定可以。”
顾山雪弯腰也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塞了颗糖在她的嘴里。
她们坐到了小辈那边去玩,那些人不知道怎么称呼顾山雪,毕竟叫姐夫性别也不合适,也就一起叫姐姐。
好些小辈都在玩《银河守望》一起开黑,阙以凝过去的时候,五叔家的小子正在玩联邦阵营的鬼鹰,眼见就要被敌人杀死了,他一边操控着角色逃跑,一边大喊:“别追了别追了,我姐是阙以凝!我姐是阙以凝!哎!没死!”
声音那叫一个得意,他回城回血,抬眼就看见了阙以凝。
“你喊的什么玩意?”
“姐,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是神秘咒语,被阿芙拉和希拉瑞莉追杀的时候有奇效,下次我可以喊我姐是顾山雪试试,毕竟都是一家人嘛,魔法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少年看着一旁的顾山雪,对着她俩狭促的嘿嘿笑。
“就你贫。”
阙以凝弹了弹他脑袋,顾山雪挠了挠她的掌心,和她一起笑。
原来家的感觉,是这样的好。
晚上六点半,年夜饭开席。
大家吃吃喝喝聊着快乐的事儿,彼此祝福着来年红红火火,幸福美满。
阙以凝和顾山雪亦举杯相庆,脉脉情意无声流转。
阙以凝笑着说:“顾小姐,新的一年,也要一起好好过啊。”
“一定。”
顾山雪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一定会牢牢抓紧她的手。
玻璃杯在空中交撞出清脆的声响,一如每次相见时的心动讯号。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为止,正文结束啦。
明天还有一章番外,关于求婚结婚在一起后的某些日常。
敲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想凝凝和山雪,都没有任何遗憾了。
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不离不弃。
下一本我会写《再亲我一下》,感兴趣的可以去收藏一下。
被背叛,被构陷,被谋杀,迟晚晚觉得自己的一生糟糕至极,死前最遗憾的是没能再见故人一眼。
却没成想,她睁眼竟回到了十六岁的课堂,旁边坐着的少女容貌妍丽,相较未来仍显青涩。
六年后,她会风尘仆仆的出现她的尸首旁,为她捡骨下葬,为她报仇雪恨,为她千里追凶。
“余竹杳,你再亲我一下。”
她仍记得落在她墓碑上犹如实质的亲吻,像是雪花渐化。
十六岁的余竹杳瞬间脸红,有些羞赧又凶巴巴的说:“我才没有趁你睡着偷亲你!”
如果一定要迟晚晚将亲情、友情、爱情都具象化,那么那个代名词一定就叫余竹杳。
*青梅青梅永不败犬治愈甜文
第109章
年后, 顾山雪带阙以凝去见了她的母亲。
那个病死他乡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原谅丈夫更不释然自己,连墓碑上的照片都是平静而漠然的。
她的模样很美, 顾山雪的眉眼有几分像她。
阙以凝站在墓碑前和她对视, 为她献上了一束花。
顾山雪握着她的手,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藏着淡淡的哀绪。
“妈, 这是凝凝,我带她来见你。”
顾山雪轻声陈述,向母亲介绍着爱人,静静地凝望着墓碑, 眼里带着几许晦涩。
她有许多话都想和母亲说, 但始终未曾开口, 以心声陈述。
父母如此惨淡收场的爱情故事在最开始并不是如此不堪,而是美好又热烈, 甜蜜又缠绵的, 可惜抵不过人心易变, 抵不过爱意消磨。
因为这种影响,顾山雪其实并不相信爱情,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正确的去爱一个人,仿佛与世界有一层无形的隔阂, 她不向外传递情感, 也不相信从外透露进来的爱意。
到最后总会变的,这是她拒绝所有人的理由。
可遇见阙以凝她才知道,如若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那情感便如山洪如雪崩如海啸,那样轰轰烈烈不可抵挡,排山倒海似的倾轧着人的防线,是顾不上想着其他的,哪怕拒绝,都会痛苦万分。
好在她爱着的人,那样明烈,那样招摇,她从不吝啬吐露对她的爱语,给予她安全感,给予她爱和被爱的勇气。
她静默了良久,和墓碑照片上的母亲对视,用手指轻抚她的眉眼,像是要抚去记忆中她眉间的褶皱。
“我做了很多事,你厌恶的那些人我一个都没放过,他们会比你痛苦百倍,”顾山雪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从今以后,他们不会再存在于我的生活里,我有了比仇恨更好的让我期待未来的事情。”
“我的选择从不出错,对吗?”
黑白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淡漠,冬日的风吹的常青树枝叶轻晃,似是应答。
在顾山雪和母亲低声说话的时候,阙以凝让外面等候的人进来。
她们这次来不管是看看顾山雪的妈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迁坟。
虽然在这个国度生活了数十年,但顾山雪知道母亲仍然是想回家乡的,只不过故土有难以释怀的厌憎的人,才迟迟不愿意回去,如今风波已平,是时候返回故乡了。
迁葬的地方,阙以凝特地找了大师来看风水。
她从前是不信鬼神风水之说的,但是自己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怀有敬畏之心了。
让阙以凝有些意料之外的是,大师来的那天,身边跟着一个人。
容颜憔悴瘦弱枯槁,正是阙子汐。
她变得太多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曾经满是生机的样子。
“这几天身体不好,在庙里静养,今天想出来看看,就跟着一起来了。”
在阙以凝问之前,阙子汐便先开口解释。
她咳嗽了几声,脸色比纸白,在冬春交错的料峭寒意里,像是河面上随时都会消融的浮冰。
“你……”
阙以凝在吐出第一个字节之后,又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阙子汐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不必说。
她看着不远处的顾山雪,忽的开口说:“你不打算让她知道吗?”
来自异世,借尸还魂,离奇又曲折。
“她看见的我都是我,她爱上的我都是我,此前种种,说和不说,又有什么必要?”
阙以凝心里其实并没有‘告诉’或者‘不告诉’这种概念,因为她不想刻意的去做这件事,如果有一天顾山雪问起,她便说,顾山雪不问,她就不说,对她们的生活又没有影响。
虽然是相爱的人,但也不必将过往通通袒露在彼此面前,又不曾欺瞒伪装,爱上的都是彼此的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