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以凝不知道侯曼妮和笑笑说了什么,反正她很少再提及爸爸两个字,对于阙林洋每次上门来看她,也没有很亲热。
虽然她的性格就是这么内向不亲人,但是阙以凝知道,笑笑一定知道了什么,开始排斥阙林洋了,这是个好现象,所以她没拦着侯曼妮带笑笑出去玩。
“爸爸,我不想回家,我在爷爷奶奶这里待的很好,我想继续再待久一点。”
笑笑坐在沙发上说,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明明年纪不大,却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沉稳。
阙汉义和尤兰清心里欣慰,用宠爱的眼神看着她,但在看向阙林洋的时候,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林洋啊,你也看见了,孩子舍不得我们,反正我们俩在家也是清闲,笑笑陪着我们,我们也不那么寂寞,你啊工作忙,还是专心工作就行。“
“主要是我也想笑笑了,笑笑,来爸爸这儿,真的不跟爸爸回去吗?”
阙林洋走近,笑笑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爸爸我先去上个厕所,我要和爷爷奶奶住,我不回去哦。”
笑笑像是怕被阙林洋逮住,迈着小短腿朝着厕所狂奔。
阙林洋皱了皱眉,看着她躲远。
“那好吧,那我下次再来接她。”
阙林洋如是说,将阙家人都看了一遍,最后落在了阙以凝身上,对她扯了扯嘴角。
无声的号角在此刻吹响,有什么在暗地里拉开帷幕。
第二日清晨,某些报道铺天盖地,占据了时报的首页。
“我们家亏待他,他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阙林洋愤怒的摔了报纸,看着不停地响动着的电话,冷着脸接起。
“阙家人为了将继承权给小女儿,不禁将养子逼出公司?当代吸血虫莫过于此,揭露资本家丑恶面貌?”
阙以凝将标题的名字念出,面上藏着讥讽。
果不如她所料,阙林洋正在塑造自己的受害者的形象。
那些大大小小的报道议论无一不是在指责阙家人的不道德,收养孩子只是为了榨干他的价值,然后一脚踢开。不停地夸大宣扬着阙林洋的好形象和他做过的好事,怒指阙家人都是恶人。
阙汉义接到了很多电话,些许是问候的,更多的是来落井下石看笑话的,尤兰清这边的电话也没停,老夫妇俩气的发抖。
阙子汐在朋友社交圈里澄清,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连她也收到了非议。
阙以凝的电话更是没有消停,但她只挑了重要的接。
阙林洋还出席了发布会,面容憔悴,宣布和阙家断绝关系,泪洒现场表示一切都是他以为的过于美好。
似乎在短短一个早上,阙家的名声就变得臭不可闻,被所有人口诛笔伐,甚至还出现了抵制阙家的字样。
“没事,他要演,我们看着他在台上怎么出丑”
阙以凝倒没有焦急上火,她看着报道上阙林洋的嘴脸,冷笑了一声。
“爸爸,既然他先下手断绝关系了,你就先召开家族会议,把他从族谱里除名吧,不用着急,按照计划,我们慢慢来。”
阙汉义已经在用自己的人脉给她铺路了,在阙林洋蛰伏的这段时间里,她在快速的掌权,不仅仅只是一个项目经理而已。
阙汉义吃了速效救心丸,让自己保持冷静,尽管之前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但是在面对这一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怒火攻心。
毕竟是真的当自己孩子教养长大的人啊,居然就这样狠狠地给了他们家一刀。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阙汉义活了这么久,也未曾想明白。
他拨了电话,面色冷肃的下了命令。
有别于上次互联网上的急攻猛打,这种情况下,阙以凝并不着急。
毕竟身处在行业顶端的人,没有那只老狐狸是见风就是雨的。
阙家门口有记者,章诗雨给阙以凝来了电话,表示阙氏门口也有一群记者围堵着,甚至有些人觉得在阙氏堵不到,想要另辟蹊径去灵遥堵阙以凝的。
阙以凝一走出去便看见了围在阙家门口的那些记者,在面对记者长枪短炮的询问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钻进了车里。
在阙氏门口,闻风而来蹲点的记者很多,阙以凝一下车便又遭到了围堵,保镖在她面前开着路,耳边的问询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阙小姐,请问阙林洋先生说的一切是否属实?你们真的做出了这种吸完血就把人丢掉的事情吗?”
“阙小姐,阙林洋先生在阙氏工作十几年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离开了阙家,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呢?”
“阙小姐,事实是不是真的像外界所说的那样,你只是把阙先生当做跳板,享受他的成果呢?”
“阙小姐听说你所读学校的专业并不是这个,如果你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掌权人,您认为自己是否可以独当一面呢?”
“阙小姐……”
场面乱糟糟,那些记者的话筒就差顶到阙以凝的眼前了。
阙以凝站定,看着那些镜头,随意挑了一个麦。
“一切的事情我都会用行动来证明,假的总归是假的,有些人用上午的台面的手段来弄虚作假,迟早也会被拆穿,这不是个我弱我就有理,卖惨才是真谛的世界,”阙以凝气色看起来很好,艳丽的红唇轻弯,女王的气势毫无遮掩的倾泻,“这句话我只说一遍,希望你们不要搞错了,他做的事有恶心到我们全家人,从今天起他已经不姓阙。”
“他不配。”
阙以凝吐出这三个字的语气淡淡,却十足的嘲讽,拍照记录的人因为这发言越加兴奋。
那些记者还想再追问,被阙以凝一个眼刀钉在了原地。
阙以凝穿过人群走回了公司,公司上下也因为这变故让大家有些不在状态,前台看见阙以凝走进来了,立刻问好。
阙以凝对她轻轻地点头,上了专属电梯,准备去处理阙林洋弄出来的风波。
因为这件事,受影响可不止阙家的名声,股市已经在涨停,有下跌的趋势,公司里的人牢骚也不少。
股东大会急忙召开,大家议论纷纷。
阙汉义在阙以凝后脚来了,他没有坐在主座上,而是让阙以凝坐了上去。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铁了心的让凝凝当家做主了?现在一切搞成这样,那不就是你当初那个决定弄的结果吗,林洋为咱们家不算功劳也算苦劳那么多年,你说赶走就赶走,真是让人寒心!“
阙四叔是第一个说话的,他的神情愤慨,显然很不解。
“你给我闭嘴!”
如今撕破脸了,阙汉义也不再藏着了,拍着桌子呵斥。
阙四叔也是上了年纪的,这么多年了没再被人这么落面子,现在被当着这么多人还有小辈的情况下被训斥,老脸涨得通红。
“你知道什么你就跟着人乱嚼舌根啊?这么多年了,我扪心自问,我阙汉义我们阙家没有一点是对不起他林洋的,养了只忘恩负义反咬一口的白眼狼是我识人不清,但你,老四,你凭什么说寒心的话,寒了你的什么心?“
阙汉义平时是个乐呵呵的老好人不错,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这话外人说说也就算了,自己的亲弟弟这么说,阙汉义才是心冷的那一个。
所有的悲愤痛恨在这一刻爆发,让全场安静下来。
“大哥,别动怒,身子为主。”
阙二婶劝着,横了阙四叔一眼,骂他拎不清。
阙二婶道:“老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阙林……他林洋都不是阙家的人了,公司都因为他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说好话把他请回来吗?让全天下看我们笑话?这事儿本就是他不对不道德,大哥家里的事儿你知道?”
阙三叔接着说:“就是,胳膊肘不知道往哪儿拐去了,还没听过这样的事儿,不听自个儿人说的,外面人的话,倒是往心里走。大哥对那个白眼狼怎么样我们有目共睹,就是养不熟,凝凝接手以来可没挤兑过他吧,也没人给他降职,他摆那副样子干什么呢?“
“这谁说得清。”
阙四叔面色不好的冷哼,将脸一横不打算继续争。
“要我说这事也是糟心,阙小姐业务能力也很好,人事变动这无可厚非,但赶走他的确是有点过分,当然了,阙老的家事我也不清楚,也不能先断言,但毕竟这公司也不是一个人的对吧,他这番作态实在是让人厌烦,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解决。”
折损了利益的股东开口,他们也不偏向谁,只是很不喜欢公事变成私事,阙家的家事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损失能不能回来。
“现在外面传的很难听,企业形象大受影响啊,而且他这样,很多跟着他的老员工也躁动了,今早辞职信都多了好几封。”
“诸位请别心急,稍安勿躁,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解决的,只不顾需要一些时间,希望你们可以相信我。”
诸多声音入耳,阙以凝面色冷静不见慌乱,对这件事进行了担保。
她早就在等着这一天,她并不着急立刻拿出证据对打解决,她正好趁这个机会,将一些沉疴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