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烛晃着脚丫子,也不怕白年书带错路,反正白年书去哪他就跟去哪。
见龙烛打不咸山出来后,似乎心情好了点,白年书的脸色也跟着没那么阴沉了。
天色又晚了,龙烛靠着白年书的肩膀打起了瞌睡,白年书见状,把龙烛抱回了船舱里。
即使不需要靠吃东西来维持身体所需的营养,白年书还是习惯像从前一样一日三餐,按时睡觉。
而龙烛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嗜睡了,但还是需要睡眠来减少消耗,好快点长大。
白年书看着熟睡的龙烛,比划了下,感觉龙烛似乎长高了很多,不过龙烛好像长了张娃娃脸,婴儿肥都快没了,看上去还是那么稚嫩。
龙烛翻了个身,嘴巴吧唧吧唧了两下:“火锅……好吃……”
白年书不自觉的挑起了嘴角:“小馋虫!”
这小半个月来,一直坐着这艘会飞的船赶路,白年书怕龙烛无聊,变着花样给龙烛做吃的。
或许,深夜容易使人矫情吧,白年书开始想以前的事。
上辈子的白年书,因为经常和朋友出去聚餐,烤肉做的挺好的,可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做,幸好有系统给他找了些菜谱,他的厨艺可以说是大有长进。
不过,龙烛最喜欢吃的是烤肉和火锅了。
白年书还发现,龙烛似乎挺喜欢吃辣,每次被辣的眼泪汪汪的,还不停地往嘴里塞菜。
大概是被火锅馋得厉害,龙烛的嘴角流出了哈喇子。
白年书掏出手绢给龙烛擦去口水,想着明天要不要再给龙烛做一顿火锅。
可是龙烛每次看到好吃的,都不懂得节制,非得撑得胃难受了才会停下来。
白年书又想到了龙烛捂着胃,委屈巴巴的对他说“不舒服,要揉揉”时的可怜模样,笑着给龙烛掖好了被角。
啧,我不是在回忆从前吗?怎么想的都是龙烛喜欢吃什么?
可这条小祖龙实在是可爱的要命。
龙烛长得唇红齿白的,像年画里走出来的金童,性格也可爱得让白年书忍不住宠着他,除了有点爱哭,白年书实在找不出龙烛的其他缺点了。
白年书蹲在床边,凝视着龙烛呼吸间轻微颤抖的鼻翼,不时的还吐吐粉红的舌头,舔舔嘴唇,像极了一片散发着香气的肉,偶尔露出来勾引饿极了的狼。
这般想着,白年书突然就鬼使神差的舔上了龙烛粉嫩的小舌尖。
睡梦里的龙烛大概是觉得他舌尖上的东西挺甜的,舌头竟像灵活的小蛇一样溜进了白年书嘴巴里。
[系统]你在干什么!
白年书猛的惊醒,赶紧推开了龙烛。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食物不见了,龙烛也醒来了。
龙烛伸出小手揉揉眼睛:“哥哥,你怎么还没睡啊?”
白年书心里有鬼,支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幸好龙烛的意识还没清醒,并没有发现白年书的反常,撒娇似得搂上了白年书的脖子。
“哥哥,我的糖被人抢走了,”龙烛噘嘴,委屈道。
“没事,明天哥哥给你买糖人,”白年书佯装淡定的说道。
却没听到龙烛回应,白年书偏头一看,龙烛就这么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第19章 飞廉(一)
“哥哥快看!我们到了!”龙烛舔着糖人,拉着白年书朝下面看去。
白年书顺着龙烛的眼神向下看去,果然是难得的自然好风光。
碧蓝的海水被阳光映出些许金色的光辉,海鸟飞过,在天空留下白色的划痕,水天相接处,隐约可见一个小岛,如茫茫大海中一叶扁舟,孤寂而又安然。
白年书正准备将船降落在地面,却听龙烛说下面有结界。
可能是飞廉不想别人找到他们吧。
[系统]左前方,结界有个小裂缝,冲吧少年!
白年书闻言,猛的按下船头,船开始飞速下降。
龙烛抓紧船舷,吓得哇哇大叫。就在他以为要撞上结界的时候,船竟然只是颠了下,便在白年书的控制下平安着地了。
龙烛一脸崇拜,以为是白年书冲破了结界,白年书也没戳破,似乎很享受龙烛的钦慕。
白年书刚扶着龙烛从船上跳下来,还没等龙烛站稳,一股灼热的大火便冲着他二人来了。
白年书抱着龙烛跃到半空,定神一看,原是一只形状似鹤,青色身子上有着红色花纹的鸟。
“哥哥,这是毕方,我来收拾他!”龙烛很生气!他的衣服差点就被烧着了!这可是前两天哥哥刚给他买的新衣服!还有他的糖人!都被烤化了!
而在龙烛身后,大片的芦苇燃烧起来,他们来时乘坐的船也被点燃了,很快便化作了灰烬。
龙烛变回龙形,身体的骨骼喀嚓作响,调动海水扑灭大火,又淋上了毕方。
龙烛白色的龙鳞上闪着太阳的光辉,如王者降临,威严又不可侵犯,仿佛带着千军万马般令人生畏。
毕方被龙烛的龙威压得抬不起头来,像落汤鸡一般,还未打起来就已经输了气势。
却不知龙烛对白年书做了什么,白年书这次并没有被龙威影响。
“住手!”一阵风刮过,毕方不见了踪影。
龙烛缓缓转动转着脑袋寻找毕方踪迹。
“飞廉拜见祖龙陛下!无意冲撞圣驾,请陛下惩罚!”
龙烛化作人形看向声音来源处。
一个黑衣男子拥着着红色劲装的少年从枝头跳下来行礼。
白年书打量着那二人。黑衣阴郁,偏飞廉衣服上用白线绣着一只大鸟,显得张扬不羁;红衣艳丽,可毕方却穿出了俏皮和嚣张。
这两人站在一起,倒是一个比一个狂傲。
“毕方,道歉,”飞廉说道。
毕方使了法力烘干了衣服,不情不愿的给白年书和龙烛作揖道歉,抬头时,正与龙烛好奇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赶紧缩回了飞廉怀里,似乎对龙烛有些害怕。
“祖龙陛下,这边请,”飞廉很有主人风范,也不问白年书和龙烛是怎么闯进结界里的,大概是觉得龙烛能闯进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吧,至于白年书,不过就是个祖龙陛下看上的小白脸。
龙烛看向白年书,等着白年书做决定。
“走吧,”白年书拉着龙烛的手跟上了飞廉。
飞廉眼神闪了下,看来似乎比小白脸的地位高了一点。
飞廉和毕方在前方带路,龙烛在后面和白年书说着悄悄话。
“哥哥,我给你的龙鳞是不是很好用?”龙烛扬着下巴邀功。
“龙鳞?”白年书不记得龙烛有给过他龙鳞。
见白年书不解,龙烛骄傲道:“打不咸山出来后,我趁着哥哥睡觉时,偷偷藏了片龙鳞在哥哥身上,这样,不管哥哥去哪,我都能找到哥哥了!”
翘着龙烛自信满满的得意样儿,白年书心头涌上一阵酸楚,小祖龙还不知道,他如果回去了,就算有龙鳞,也是寻不到的。
白年书揉揉龙烛的小脑袋,龙烛还以为白年书是在夸他,乖乖的让白年书□□他的头发。
反正揉乱了也是哥哥梳!嘻嘻!
他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落进了飞廉眼里,飞廉很快明白龙烛可能还在幼年期,随即也没了之前那般尊敬。
白年书二人跟着飞廉穿过芦苇,走进一片树林深处,到了一棵大树前。
或许是因为飞廉和毕方都是飞禽吧,他二人的屋子建在了树杈间。
四人飞身进了树屋。树屋像极了龙烛在章尾山的住处,看得龙烛又险些落下泪来。
白年书拍拍龙烛,搂着龙烛的肩膀朝里面走去,才发现屋子里竟还躺着个人。
“这是血瞳妖君,”飞廉说道,“前几日不知怎么回事,闯进我这里来了。”
血瞳妖君的白衣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血渍。
“他这是怎么了?”白年书问道,顺便把试图推醒血瞳妖君的龙烛拉进了自己怀里,以防他捣乱。
龙烛不满的噘嘴,躲在白年书怀里生闷气。
毕方的眼睛在白年书和龙烛之间转来转去,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笑。
“受了重伤,”飞廉的剑眉微微蹙起,“从我替他治伤到现在,他只醒转了一小会儿,告诉了我他是谁,然后就非得出去,说他做了错事,得去接受惩罚。”
“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毕方插嘴道,“我们好不容易救活了他,他连句谢谢都没有,就要去认什么罪!我就给他喂了昏睡果!”
“妖?”白年书惊讶,“你们为什么要救一个妖?”
要说飞廉看不出这人是妖,白年书是不信的,怎么说也是上古之神,不可能这点能力都没有。
“飞廉,你敢骗我!”白年书这么一问,龙烛也反应过来了,眼睛变成了金色竖瞳,逼得本有些狂傲的飞廉不得不低头,而毕方最先扛不住说了实话。
“血瞳妖君是好人!是我们上次出去游玩时遇到的朋友,他当时喝醉了,说他做了无法原谅的错事,我们也没当真,和他聊了一宿便走了。”
“可我们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他了,他身上好多血,神智也不太清楚,我们就把他带回来了,可他一直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