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的本意是把他们俩都抓回去。
“我除了偷些吃的,从未伤过人命,你们不能这么做。”
秦吟觉得这是浪费时间,自己找了个地修炼去了。
温恒小声道:“大师兄可真认真。”
我将果核丢了,我悠悠地走向温恒,道:“所以他是大师兄啊。”
我找了个阴凉地待着,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如睡一觉,左右他是跑不了的。
周围有摩擦树木的声音。我睁眼,四处张望。
那只金花鼠正在奋力咬断挂着岩松鼠的那根树枝。
温恒在我边上睡着了,天权却不知去哪了。
我用手肘轻轻撞了温恒一下,道:“起来干活了。”
温恒揉揉眼睛,我指向上头,他看见那只金花鼠,差点兴奋地叫出声。
“嘘~”我缓缓起身,取了温恒的佩剑射出。
“啪”的一声,树枝断了。
金花鼠从树上摔下来,那只岩松鼠慌慌张张地化了人形,把它接住。
金花鼠跑到地上,也化了人形,警惕地盯着我们看。
这两只小家伙都是半人半兽的状态,尾巴都收不起来。
“你相好可比你聪明多了,都知道咬树枝了。”
金花鼠不屑道:“谁是他相好了。”
“那算我说错话,你别计较。”我施法将绳子的另一端抓到手中,道,“不过既然你们没有关系,你救他做什么?”
“谁要救他了。我就是磨磨牙不行么?”看来还是只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那只岩松鼠在金花鼠耳边小声道:“矮子,快跑,他们是来抓你的。”
本仙君耳力好,这些悄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我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分明喜欢人家,就不能好好说,非要管人家叫‘矮子’,活该她不愿理你。”
我把绳子交给温恒,慢悠悠地走过去。
那只金花鼠作势要跑。
“大师兄,你可回来了。”我对着朝这边走来的秦吟道,“就等你了。”
秦吟一施法,原本在温恒手上的绳子便朝着金花鼠过去了。
金花鼠调头就跑,可最终也没能跑掉。
这两家伙被捆在一起还不忘吵嘴,互相责怪。
温恒心软了,他问道:“真的要把他们交出去么?杜老爹不会对他们动刑吧?”
“杜老爹是凶了点,可也不至于滥用私刑。”我道,“再说了,他们俩可是妖,要担心也该担心杜家村的人会不会被吓死吧?”
“哈,确实如此。”
我们牵着绳子,把这两只不安分的小家伙往地里带。
那些村民看到有妖怪,纷纷退开。
杜大哥和他爹远远就听到有人议论此事,赶来了解情况,可也不敢靠近。
杜老爹胆子很大,板着脸往前走了两步,问道:“那些事都是这两只妖怪做的?”
“是他们。”
村民们嘀嘀咕咕地说着要除妖。
我道:“圣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二人已知错,让他们干点活赎罪就是了,犯不着害其性命吧?”
一村民道:“他们是妖,留着定会继续害人,不除掉怎能安心?”
还不待我说什么,秦吟已经将捆着他们的绳子解开了。
我很惊讶他会这么做,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个只知道抓妖的木头呢。
温恒道:“要除妖你们自己来,我们不插手。”
那些凡人哪里敢,一听到这话全都缩回去了。
我道:“就让他们替你们干农活作为补偿。村长觉得呢?”
杜老爹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了,左右除了这法子他们没别的选择。
我回头看向那只岩松鼠和金花鼠,他们也很不情愿地点头。
全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早知道本仙君就不帮这忙了,耽误行程还不讨好。
“罢了罢了,你们愿意如何就如何,本公子要走了。”
秦吟朝着杜老爹微微点了下头,便跟着我走了。
杜大哥追过来,道:“这次多亏公子们的帮忙,我替杜家村的众人谢过各位公子。”
温恒道:“杜大哥好心招待我们,我们出点力也是应该的,不必挂在心上。”
我们在村口遇见了天权。
我问道:“你怎一声不吭就没了踪影?”
“是了,这事怪我。下次我定先同你说一声。”他笑着看我,轻声道,“倒是你,怎看着不大开心的样子?”
我道:“下次我再也不主动揽活了,费力不讨好。”
“你做这些是为了他们感谢你么?”
我一想,我做这些确实不是为了被谁感谢,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是了,既是如此,只要我做到了便好,何须计较其他。
我们继续上路,我和温恒说说笑笑地讨论着一路可能会遇上何妖怪。
我问道:“你听到那只岩松鼠说话时不是吓坏了么,怎后来还替他们说上话了?”
“这妖怪乍一听是挺吓人,可我看久了也就不怕了。”温恒道,“我们既能接纳阿琳,也不该仇视其他妖怪。我想着他们并未犯下大错,应该被原谅。”
“你说得有理。但往后你若是怕了,尽管来找我,我会护着你的。”
“你少小瞧人,我刘温恒好歹也是蜀山弟子。”
温恒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也不知我这话在他听来究竟有多少涵义。
第22章 第 22 章
我们原以为杜家村不远处应该会有城邑,但走了许久也没见着,不免有些低落。
温恒奇怪道:“莫不是这小镇不在我们前进的方向上?”
“我们明明可以御剑,为何要慢吞吞地走路?”
秦吟道:“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走路也算修行。
“公子,来呀。”
我隐约看见前头有个女人在朝我们招手。
“这种地方怎会有姑娘家?”
“什么姑娘家?”
“那啊。”我指给温恒看,但定睛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
“奇怪,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么?”
但我们还是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
在那个方向上有一个废弃的庙,到处都是蜘蛛丝,里头的神像经过漫长岁月的腐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秦吟把庙里庙外看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有。
他道:“最近有人来过这。”
温恒道:“大抵是像我们一样的赶路人吧。”
我随手拿了个蒲团,沾了一手灰。
秦吟道:“我们把这收拾一下,今晚就在这过夜吧。”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显然没有别的选择了。
天权瞧了瞧周遭,准备伸手将边上几个蒲团拿下来。
我忙道:“你别动手。太脏了,我来就行。”
天权笑道:“你不是最爱干净的么?这沾得满手灰的,不难受?”
“难受归难受,一会儿我拿雨水洗洗就好了。”
等我们收拾好了,天也黑了。
方才进来后外面就开始下雨了,我们没来得及找些干草枯枝点火,天一黑,周遭连一点亮光也没有,只能靠着月光勉强视物。
“这下好了,我们就这么呆着吧。”
天权只是轻轻一笑,将紫竹箫取出,悠然吹奏。
温恒和秦吟看不到有袅袅仙气在驱散周遭寒意。
如此一来,我也无须担心夜里有何妖物作祟,可以安心歇着了。
夜里,温恒上外头方便时看到一旁有萤火,觉得新奇,便过去看。
他拨开草丛,见不少萤火虫从一个什么东西里飞出来,便捡了根树枝,将那个东西挑了过来。
“啊!”温恒吓得退了两步。
那是个骷髅头,在萤火下有几分诡异。
他鼓足了勇气往前走,发现了不止一具白骨,那些白骨不都在地面,很多都半埋在土里。
他原想立刻回来告知我们,但回来时见我们都睡得正香,便作罢了。
只是他一想到那些白骨就觉得周遭阴森森的,无法安心入眠,愣是一夜没睡。
天权是第一个醒的。他见温恒无精打采地坐在那,主动询问道:“温恒君起得这么早,是昨夜没睡好么?”
“文公子,我昨夜在这附近看到了很多白骨。”
温恒光是回想起昨夜的画面都觉得怕。
“哦?在哪?不如你先带我去瞧瞧?”
温恒点了点头,领着天权过去。
天权大概看了一眼,又继续往里走,温恒就跟在他后面。
他看了一眼,抬手阻止温恒向前,对他道:“你去把苏淮和秦吟君叫过来吧。”
温恒照做了。
我看着满地的白骨,道:“这地以前该不会是个乱葬岗吧?”
天权走出来,指着里面,道:“新鲜的。”
我往里走去,温恒想跟过去,仍被天权拦住。
我只看了一眼,难怪天权不让温恒过来,还真是个新鲜尸体,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一样。
这种天气,身上只有少量蛆虫,应该没死多久。
我走出来,道:“瞧这一身绸缎,再瞧这八宝纹佩玉,这还是个富家子弟。”
秦吟道:“这应该是凶手处理尸体的地方。”
“我看这死状,应该是被什么妖物吸干阳气。”
秦吟疑惑地看向我,问道:“你怎这么清楚?”
一不小心就说多了,我立马解释道:“我看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我这借口还算合理,秦吟没再怀疑我。
他转身往外走,道:“这附近定有城邑,我们上那看看。”
奇怪的是,我们到了城里,发现城里风平浪静,似乎没人失踪。
天权道:“兴许是他们还未发现有人不见了。”
我们对那名男子的身份一无所知,眼下没有办法,只能先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