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战的时候,五万大军只剩下安山海和几百名部下,为不辱皇命,安山海打算自我了断,部下们阻止了他,硬是用血肉为盾,将安山海送了出去,他们脸上都是血污,已经看不清面容,却还是拼死护着他,他们说:“当今圣上昏聩,奸臣当道,我们一死又何足惜呢?可您得活着,得保护这个国家啊!”
古来征战几人回?
安山海认为自己不能当逃兵,应当自裁,可是部下的话深深的震撼了他,忠心的臣子生存在夹缝里,没有出头之日,谄谀之臣位列庙堂之上,把控朝政,致使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他平安回到了京都,皇帝没有怪罪他,破天荒的分析了局势,让他准备下一次出征。
沈长云忧心忡忡,安山海心有余而力不足,颇有些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感觉。果然,不过短短六日,好日子就到头了,那天的天气很好,晴朗无风,皇宫里的公公来传旨了,公公是个明事理的奴才,痛心疾首的念了圣旨——私通敌国,处以极刑,念在祖上有功,不伤其家人。
安山海望着天边的长云,他拼死守护的国家,不会太久了……
公公同意了他与家人告别,呵,他那还有什么家人,父兄都已战死沙场,唯有……沈长云。
沈长云小疯狗似的咬了他,让他跑,安山海的青布衣裳被血染红了,即使他哭的那样惨,他还是走了,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安山海爱透了沈长云,可是家庭背景注定了他在儿女私情和家国大义之间必定选择后者,应了沈长云无数次破口大骂的两个字——愚忠。
然后一代名将,五马分尸,安家就此绝后。
思绪拉回现实,原本沉睡的沈长云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安山海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沈长云拿着温水,使劲晃了晃头,等到真的清醒了,他反倒不敢看安山海,最后还是安山海先开口:“你害了我。”
沈长云猛地瑟缩了一下,安山海一把把他揽入怀着,那力道几乎要把沈长云勒死,贪恋的呼吸熟悉的味道,他说:“可是我不怪你,是我对你不起。”
沈长云不知所措的回抱安山海,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愧疚和喜欢变成了爱,终于,沦陷了。
第二天早上,沈长云敲门进了安山海的房间,马上被一副狗狗的画像吸引力注意,安山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问:“喜欢狗啊?“
“小时候养过。”
“等日子定下来,我们就养一条狗。”
沈长云眼中神色变了又变:“日子定下来,是什么意思?”
安山海稳重了二十几年,浪迹形骸了三千年,纵然恢复记忆,也不免皮那么几下,他坏笑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沈长云红了脸,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捧着安山海的脸,朝额头吻去,不料安山海向上一拱,唇齿相碰间沈长云被撂倒在床上。
安山海用手拖住他的头,他吻技高超,手下肌肤如同温香软玉,很快,身下之人就承受不住了,哼哼唧唧的推了安山海半天,安山海看沈长云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那颜色煞是好看,终于不舍的放了手。
沈长云低头喘着气,就像小狗,安山海情不自禁揉了揉他的头,小狗抬头问他,眼神明亮璀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害你。”
“那现在呢?你和我在一起还是为了害我吗?”
坐在床上的沈长云摇了摇头。
安山海蹲在他面前,哈巴狗摇尾巴似的粲然一笑:“因为我爱你。”
有一个问题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若再来一次,你还会毅然赴死吗?”
如果是三千年前的安山海,一定毫不犹豫的回答会,可是时至今日,他不想那么窝窝囊囊,不明不白的死。
作者有话要说:
哇,想看小可爱们的评论呀
第7章 爱而不得(7)
人生至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有人为你的现状而爱你,说得更准确些,有人不问你如何就爱你。
——雨果
今天是沈长云的生日,安山海一大早就出了门,本想去花鸟鱼市场买条狗,又想到两人颠沛流离的生活,不定哪天就开始跑路,于是就买了个狗狗玩偶,暂时替代一下。
他昂首挺胸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心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地府不可能没脑子到当街行凶,可是他低估了地府的ZZ程度。
安山海抱着玩偶打算打辆车,正走着,身后一个寸头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安山海瞬间开启极速狂奔模式,他这一跑,又有五个“路人”追着他跑,街上行人就这么看了一场男子长跑。
安山海认出寸头男子是崔判官手下御用的鬼差卫康年,当年凭借一己之力揍死两只千年老虎精,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奔跑之中,安山海不小心把玩偶掉在了地上,玩偶滚出老远,他急忙去捡,趁此机会,卫康年抽出短刀,划伤了他。
安山海左肩鲜血淋漓,低头一看,玩偶也是鲜血淋漓,他恶狠狠的盯住卫康年,出手极快,一拳打塌他的鼻梁,骂道:“我X你妈!”
卫康年满面鲜血,仍对他穷追不舍,眼看着后面的鬼差也跟了上来,安山海只好出刀划伤了卫康年的眼睛,终于,他在怒吼声中跑远了。
沈长云没想到开门看到的是这么幅景象:男子满头大汗,手臂鲜血淋漓,手中的玩偶和裤腿也染上了血迹。
安山海看着他因为震惊和心疼变得扭曲的小脸,把小狗玩偶塞给他,背着手带有歉意的说:“蛋糕……没买成,这个你看看能不能洗出来吧。”
沈长云死死攥住玩偶,然后一把扔进了卫生间,沉默着将安山海拉进卧室,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又给他换了套衣服,他俩并肩坐了一会儿,沈长云就去洗玩偶了。
摸着肩膀上的绷带,安山海叹了口气——从前就说过不用包扎了,小倔孩儿就是不听。
玩偶上的血迹已经干了,用洗衣液洗不下去,沈长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安山海还是一个前途光明的鬼差头子。他急着把玩偶洗干净,往水里倒了许多彩漂,没戴手套洗了半天,玩偶洗干净了,沈长云的手也烧破了皮。
安山海走进卫生间,攥住沈长云的手放在冷水下冲了冲,又拿了烫伤药膏给他涂上,最后拿起玩偶晾在阳台,全程无言。
沈长云第一次见安山海抽烟,,他坐在沙发上不停劲儿的抽,一抽就是一盒。
眼看着他还要打开第二盒,沈长云急忙夺过他的烟,生气又不舍得凶他的质问道:“你想干嘛?”
安山海去厨房倒了杯水,漱了几遍口,已改之前的高冷颓废,精神矍铄的说:“收拾东西,今晚上走。”
“为什么?”沈长云问。
安山海津了津鼻子,职业假笑的说:“之前我设了结界,他们找不到这里,现在我受伤了,结界变弱,我怕他们会找到这里。”
晚上,他们收拾好一些必用品,准备离开,安山海突然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箱子,里面是一大堆玻璃瓶装的半粘稠液体,看见那东西,沈长云下意识扶住老腰。
曾经的大好青年经过三千多年岁月的沉淀,终于也沦陷在爱情的泡影中了。
安山海和沈长云蛰伏了,紫衣大叔却坐不住了,自从将余殃拿回来,他就一直在找寻打开异界之门的方法,没有钥匙的时候,他凭借一点力量将封印翘了个缝,可是却难以豁开大口子,现在有了钥匙,却难以使用。
必须有一个人物,他拥有强大的能量,并且像之前的死狗一样自愿以身献祭,才能打开异界之门。
可是谁会蕴含如此强大的能量?大叔想到了安山海。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安山海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他是天上的一颗星的转世,这颗星曾斩妖诛魔,保一方平安,功德无量,这就是安山海大闹地府,冲撞阎罗,无数次大不敬也没被打的灰飞烟灭的原因。
可是……如何能让他自愿为他所用呢?大叔挑起眉毛,美的很的笑出了声,他想到一条必杀之技。
患难夫妻搬到了一栋公寓,又过起了他们的小日子,因为不知道能安稳多久,所以倍加珍惜现在的温暖。
和安山海在一起这么久,沈长云发现了一个天打雷劈的现实——自己是个受啊!出轨不出柜,出柜不做受啊!他堂堂一个男子大汉,怎么能屈居人下,当时就去找安山海理论了:“你说,我到底和你差哪儿?”
安山海呲溜呲溜的吸面,含糊不清的反问:“什么?”果然恢复记忆后的高冷都是留给别人的。
“我说,”沈长云神情坚毅,颇有些不善罢甘休的意思:“凭什么每次内什么我都在下面?”
话音刚落,安山海差点被面条呛死:“长云,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