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忘川不耐烦地看着她:“你又想干什么!马上松开!”
“不,我不会松手。”
“章敏”温柔地笑着,笑容带着宗忘川不愿面对的阴狠:“阿川,我曾经失去过你,我不愿意再一次的失去你。这一次,请你安静地看着他们死去。”
“你……”
宗忘川反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恶魔本就让他作呕,何况它还一再地模仿宗晴的语气神情说话!
“恶魔就该在地狱里好好待着!别妄想留在这个世界上!”
他将整瓶的圣水洒过去。
沾上圣水的皮肤顿时冒出嗤嗤的白烟,恶魔惊恐地瞪大眼睛,说:“阿川,你杀我一次不够,还要再杀一次吗!”
“你是恶魔,恶魔没有资格求饶!”
宗忘川将玫瑰念珠缠在手心,冲着不断后退的恶魔诵念经文。
“你会后悔的!我是真正的宗晴!我不是——”
“抱歉,恶魔没有资格留在这个世界上!”
宗忘川加快了诵念速度。
他已见过地狱,不会被哀求动摇心智。
“不——不——不——”
恶魔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支持不住,不断扭曲,最终化为黑色和白烟一起缠绕着升上天空!
……
……
宗忘川沮丧地回到家中,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
萧铭屁颠颠的凑上来,殷勤地为他捏肩膀。
“亲爱的,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为什么脸色这么臭?”
“我又杀了姐姐一次,”宗忘川痛苦地说着,“还把一个尽忠职守的警察卷了进去。”
“死的是个尽忠职守的警察啊……那你完全没必要感觉不舒服,”萧铭安抚着说,“警察的职责是保护市民,他完成了他的职责,他得到了安宁……”
“安宁……”
宗忘川露出苦笑。
萧铭说:“不喜欢这种说法吗?那我……”
“不用了,谢谢你。”
宗忘川从沙发上站起,说:“沈腾呢?我想和他谈谈。”
“这个嘛……”
萧铭露出罕见的犹豫。
宗忘川见状,追问萧铭:“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是把他——”
“我才不干杀情敌这么没品位的事,”萧铭辩解说,“我看他情绪很不稳定,把他锁进了酒窖。”
“酒窖?你!”
宗忘川被萧铭气得顿时清醒。
“放心吧,我已经把酒全部清空,他不会——”
“我关心的不是酒窖里的酒!是他这个人!马上带我去酒窖!我不许你这么作践他!”
“作践?你这么可以用这种词语形容我把一个精神病人关在酒窖的行为?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是疯狗一只,遇上谁就咬谁,关酒窖才是对社会负责的做法……”
嘴上虽然不断发出类似的嘀咕,萧铭却还是掀开地毯,按动机关,直径一米、高三米的嵌入式酒窖缓缓升起,防震玻璃罩内是穿着拘束服捆着皮带的沈腾。
他的脸大半都被金属面具遮盖,只有慌乱如野兽的双眼露在外面。
宗忘川愤怒地看向萧铭:“你把他当成什么!”
“危险物品,”萧铭利索地回答,“任何可能危害你的东西,我都不许他们存在!”
“可是他根本……他是我的小学同学……他姐姐才刚刚为我死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
宗忘川其实也知道萧铭对沈腾的处理很正确,只是情感上无法接受萧铭把沈腾当动物看待的冷傲作风。
“松开他,把他放出来……”
“不行,他会伤害你。”
萧铭不是很情愿。
宗忘川只得补充说:“有你在场,他没可能伤到我。”
第74章 名为饥荒的恶魔
萧铭最终没有把沈凌从玻璃牢笼里放出来, 只是将透气孔放大一些,允许宗忘川把手伸进去碰沈凌的身体。
沈凌正处于浑噩中,但当宗忘川的手碰到他的脸颊时,忐忑不安的眼中却露出了难得的清明。
“阿……阿……”
面具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宗忘川于是为他摘下金属面罩,安慰着说:“别担心,我在这里呢。”
“阿川……阿川……”
沈凌的眼中蓄满泪水。
他像雏鸟般看着宗忘川,说:“……我姐姐她……她……她没事吧?”
“沈佳人很好,没有遇上意外。”
宗忘川果断选择撒谎。
沈凌此刻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如果实话实说, 可能导致意想不到的变化。
“姐姐没事……姐姐没事……”
沈凌的情绪又多了几分稳定,说:“阿川,那个东西有办法解决吗?”
“这个……”
宗忘川不敢做出承诺。
他的犹豫让沈凌又一次陷入混乱。
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瞪大如牛眼, 苍白的嘴唇疯狂哆嗦:“阿川!你听见了吗!翅膀在震动!满天的翅膀!到处都是翅膀!它们在震动!疯狂的震动!我……我……看不清你的样子!你在哪里!你还在这里吗!”
“我在这里呢。”
宗忘川再次用手抚摸他的脸。
沈凌的眼睛却仿佛蒙了一层白色般茫然无光。
他像小狗一样磨蹭着宗忘川的手,哭泣地说:“阿川, 你的手指好温暖,可是……可是……我已经看不到你……阿川……我看不到你……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我身边……可是我看不到你……看不到……你……我……我……”
“你看到了什么?”
宗忘川双手捧住沈凌的脸,用掌心的温度稳定他混乱的情绪。
“别怕,我在你身边!”
他持续的安慰着、哄骗着,柔声说:“沈凌,你不要害怕, 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救你!”
“救我……救我……一定要救我……”
沈凌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拼命地用脸颊磨蹭宗忘川的手背, 反反复复地重复着。
“阿川,你一定要救我……我看不见你……我也听不到你……我现在只能看到翅膀,数不清的翅膀……它们疯狂扇动着……到处都是翅膀的声音……数不清的翅膀……不停地扇动着……我的耳朵……我已经……救我!救我!”
“我……我……”
看着沈凌被蛊虫折磨得几乎疯癫的现状,宗忘川心情很复杂。
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安慰下去。
这时,萧铭递来了镇定剂:“给他打一针,让他安静!”
“但是……”
“他已经听不见也看不见,你的所有安慰都是徒劳无功。”
萧铭冷峻地提醒着。
宗忘川其实也知道沈凌此刻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但将镇定剂注入前,他还是忍不住地道歉,说:“沈凌,你现在先睡下,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
“救我……救……我……我……我不想……我……”
含糊的喊着,沈凌闭上眼睛。
宗忘川忍住内心的责难,对萧铭说:“把酒窖降下去吧。”
“他现在的样子让你很难受?”
萧铭兴致勃勃地问着。
宗忘川说:“他是我的朋友,我对他没法像你这么冷血。”
“恶魔的血本来就是冷的,自然也无所谓冷血或是热血了。”
萧铭满不在乎地说着,按动机关,将嵌入式酒窖降下。
随后,他端过一盘烤鸡翅,讨好地说:“亲爱的,需要我帮你把鸡翅的骨头拆掉吗?”
“随便……”
宗忘川此时心情沮丧,对萧铭的讨好也有些爱理不理。
萧铭却开始热情洋溢地剔鸡翅膀的骨头,一边处理一边解释说:“他从苗疆的山区带回来的东西并不是蛊虫,是苗人千百年对饥荒的恐惧孵化而成的魔。”
“恐惧不是一种欲望吗?怎么可能孵化出魔?”
宗忘川有些不理解。
萧铭笑了笑,说:“只要足够强悍,欲望就能成魔。”
“……对饥荒的恐惧……可以发出像苍蝇一样的……”
沉吟中,宗忘川发出一声惊呼:“别西卡!他们封印的是别西卡!苍蝇之王!对不对!”
“别西卡这个名字是人造的,不过他所代表的暴食正是饥荒的另一面。而饥荒,是所有生物都必须面对的最原始的恐惧。”
萧铭将一块已经处理好的鸡翅膀塞入宗忘川口中,继续说下去。
“这份恐惧随着生命的诞生而诞生,经过千万年的积淀,早已扭曲成了魔。而你的好朋友沈凌,不小心打破的正是苗疆人流传千年的用于自欺欺人的‘饥荒’封印。”
“可他带走的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活人怎么可能……”
“那个孩子是苗人用来封印‘饥荒’的容器。”
萧铭将拆下的两截骨头放入另一个盘子里,说:“就像苍蝇无法抵抗腐肉,荒芜地带的生物无法战胜对饥荒的恐惧。苗疆的巫师们无法战胜天命和饥荒,但是他们可以把活人做成封印容器,把所谓的‘饥荒’封在里面,以一条命的代价换取全寨人的安心。”
“这……这……”
宗忘川感觉很难受。
原始时代用这种办法稳定人心确实无可厚非,但现在是文明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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