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裘祺还想再劝他,那头却已经挂了电话。
裘祺盯着手机呆了半晌才动动手指去翻微信。微信里的联系人无论亲戚同事还是相熟不相熟的他都觍着脸找过人借钱,现在有不少人将他拉黑,剩下的都是陌生人。
微信借钱是指望不上了。
裘祺收起手机,找出纸笔留字条给帝晁天后就出门找日薪的兼职。出去碰碰运气总比在家傻等着债主杀上门强。
帝晁天醒来时已是黄昏。夕阳昏黄的光从窗台投射进屋,他身上的龙鳞又变了颜色,染上一层浅浅的银黄。他眯了眯眼睛,咻一声化为人身走出卧室。
在屋里来回走了圈没看到裘祺,帝晁天心里有些不满。走到电视前的茶几上,恰巧看到裘祺留给他的字条。
帝晁天嗅了嗅字条上的味道笑了笑,跑去穿上新买的衣服便兴冲冲出门去找裘祺。
才下了一层楼就看到毕向宝往上走。两人照面,毕向宝问道:“大人去哪里?裘祺呢?”
毕向宝好歹是裘祺的朋友,帝晁天决定给他点好脸色看:“去找他。”
“裘祺出去了?”
帝晁天点头。
毕向宝明白了,他说:“他一定是去想办法了。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等着吧,我也和你一起。”
帝晁天挑挑眉,淡然说:“老子不想和你一起。”
毕向宝常年混在娱乐行,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没遇过?混得不怎么样,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却越来越娴熟。
他笑了笑,上几步楼梯站到帝晁天身旁说:“别这么说嘛。你现在和裘祺住一起,我们就都是好朋友了。正好趁裘祺不在,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帝晁天毕竟睡得太久,对醒来后的任何事情都很好奇,便问:“什么事?”
毕向宝笑得更加灿烂,搭过帝晁天的肩膀往裘祺屋子走:“当然是你喜欢,他也喜欢的事。”帝晁天很高,毕向宝没能搭稳帝晁天的肩膀,才走一步就滑了下来。
裘祺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一进门就看到毕向宝和帝晁天两人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两人靠得很近,看样子关系处得不错,没有之前那么芥蒂了。
帝晁天见到裘祺,懒洋洋地侧过身抬手气招呼:“过来,摸摸。”
毕向宝惊悚地看向帝晁天。什么叫摸摸,裘祺是狗吗?毕向宝立马岔开他的话问裘祺:“裘祺,筹到钱了吗?”
裘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副沧桑憔悴的模样。还没说话外面的门就噼噼啪啪响起来,还有豪哥那宏亮且暴躁的叫喊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裘祺:虽然我胆小,但我心理素质还是挺好的。
帝晁天:怎么说?
裘祺:第一眼看到你人身兽尾时我没有晕过去。
帝晁天:后来你还是晕了。
裘祺:那是因为你说话了。如果是向宝,估计刚瞧见就立马晕倒。
帝晁天:嗯,小乖乖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肚有黄金屋
帝晁天见到裘祺时就觉得他神色不好,还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心想供养自己的裘祺也算是自己的所有物了,自己当然得尽一点主人的责任好好安慰安慰他。
没想到旁边那个自来熟的家伙竟然把话头抢了过去,帝晁天不高兴得瞪道毕向宝,门那头就传来吵闹的声音。
裘祺的脸色更难看了。毕向宝从沙发站起走到裘祺旁边拍拍裘祺的后背:“钱我借到了一些,你先拿去垫着。看能不能让那边再宽容几天,我们再想办法。”
裘祺感激得看着毕向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向宝……”
毕向宝又拍了两下他的后背,自己去开门。
豪哥昨晚在裘祺这里吃了亏,今晚带足了人,光进屋的就有十来个。
他们个个身强力壮,清一色黑衣黑裤,光看着就很有压力兼吓人。
毕向宝努力咽下因紧张而不断上涌的口水,讪笑道:“这位一看就很有老大风范的肯定是豪哥了。豪哥,我叫毕向宝……”
毕向宝还没自我介绍完,豪哥推开他,叼着烟一脚踏进门来:“别跟老子来这一套。不管你是谁,有多少人,今晚不把钱还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进门没看到那个光溜溜的怪人,顿时底气更足,态度更嚣张。瞧见裘祺,他拿下烟:“钱呢?”
毕向宝又点头哈腰几步上前,掏出一个信封。信封里露出一叠百元大钞:“豪哥,只有这些了。你看……”
裘祺立马低声下气的接口:“豪哥,这么短时间我实在拿不出来那么多钱。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豪哥已经使眼色叫手下亮刀子了。他啐了一声,手里的烟直接烫上裘祺胸前的外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人都像你这样宽限几天,他妈的老子不得饿死?没钱是吧,你们去翻翻屋里头有什么值钱玩意。”
外套被烟头烫出一阵烟,还能闻到布料烧焦的味道。幸亏裘祺穿得厚没有被烫伤:“豪哥,求求你高抬贵手。”
豪哥丝毫不动心,拿起已经灭掉的烟头在裘祺身上猛戳:“不然就签个字,一会儿跟老子到医院把你那些肾啊,肝啊的卖了还债。”
豪哥的手下也不含糊,立即目无旁人的开始四下翻找东西。毕向宝只好这个劝劝那个拉拉不让他们搜。
一直看戏的帝晁天终于正眼看过来了。他居高临下的问豪哥:“他究竟欠了你多少钱,这么步步紧逼?”
豪哥被帝晁天眼晴的颜色惊到。愣了愣才更居高临下的回道:“不多不少,五十万。”
帝晁天知道毕向宝信封里装的是钱,但对于他这个上古神兽来说五十万还真没什么概念。
他一笑,像逗小狗般朝豪哥招招手:“你过来,老子帮他还。”
裘祺愣了,豪哥愣了,就连那些听到这句话的人也愣了。
豪哥率先反应过来:“你还?”
裘祺跟着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去拉他:“你别乱说话,你哪有钱?”
帝晁天另一只手捉住裘祺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挑衅的继续看向豪哥:“来。”
豪哥笑了,施施然走到帝晁天对面说:“有钱就早说。何必让老子发飙,还浪费那么多口水?”
帝晁天没答话,慢慢张开嘴,然后伸进一只手往喉咙里……抠!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50万的数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帝晁天说还钱,可他身边既没现金又没支票,就连手机都没有,豪哥很怀疑帝晁天是不是在说大话。
直到看到帝晁天伸手往嘴里抠时豪哥整个人都傻掉了。
抠了不多一会儿,帝晁天做出一副反胃状,就有东西从嘴里吐出掉到茶几上。
居然是一颗蚕豆大小的金子。
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对这金子有反应,他又陆续吐出七八颗来。玻璃茶几上躺着的金子伴着粘稠的胃液和口水,怎么看都很恶心。
帝晁天不抠了,伸出舌头舔舔唇,说:“这些都是真金子,可以抵多少钱?”
是不是真的倒是其次,所有人都被他吐金子这个动作弄懵弄傻了,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裘祺的喉咙变得干涩,正努力咽进口水滋润,声音也变得涩涩的:“你、你……金、金子……”然而出口的却只有语无伦次的寥寥几字。
豪哥不愧是混社会的。虽然也傻眼了好一会儿,但很快恢复过来,睨着茶几上的几颗金子:“小子,就算这几颗小金子是真的也值不了五十万。”
帝晁天略一思索又伸手抠喉咙,不一会儿又吐出数颗金子,还吐了好几块通体莹透的美玉。
毕向宝看帝晁天耍宝看得晕乎乎,脚下几乎站不稳。
他知道有罪犯把毒品或金子吞进胃里然后逃过各种法网再拉出来倒卖的事,却没听过有人能把吃进去的金子或是其它东西完好无损的吐出来。
帝晁天似乎吐完了,又舔舔唇,清着嗓子问:“加上这些羊脂玉够不够?”
数块如玉佩大小的羊脂玉静静躺在茶几上,透过白炽灯的灯光反射出油脂般的纯净色泽。
别说识货的人,就是完全不识货的人看到也会觉得这几块羊脂玉很美很漂亮。即便粘着那些让人恶心的液体也一样温润细腻。
豪哥对身旁的一个手下道:“去拿过来。”
手下一脸嫌恶,却不得不在豪哥想吃人的目光下忍着恶心把羊脂玉和金子收起来。
豪哥站起身,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叼着,恶狠狠道:“小子,别跟老子耍花样。如果鉴定出来的不是些值钱玩意,你们知道后果。”
这是打算走了吗?裘祺还在忐忑的时候,毕向宝已经振作起来陪笑着请人出门:“我们怎么敢骗豪哥你?你慢走,慢走。”
豪哥被毕向宝迎出屋外,他又瞪了眼毕向宝,冷声道:“谅你们也不敢。在鉴定出来前你们哪也别想去,老子的人都在看着你们。”
言下之意是有他们的人在监视?不管怎样,毕向宝关上门,暂时是缓过一口气来。
裘祺比较关心帝晁天到底是怎么吐出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又是不是真的。等屋时都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他问帝晁天:“你怎么做到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