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确如世人知道的那样，很脆弱。没有任何战斗能力。”
“更重要的是。 ”
“人鱼并不能让自己的鱼尾和双腿自然转换。”太后缓缓道来，一边将视线落在了纪霖的双腿上。
“原来我也猜测过你会不会是我的同族, 但是从明渠那里知道了你竟然可以变出人类的腿，我就明白了你和我并不是一类生物。”太后的语气中有一分遗憾。
这么说, 原来从源头就暴露了。
纪霖手指搓着裤腿, 一张清冷的脸上，稍红了一点。这冒充被人抓包也就算了, 原来人家一直没信过。
还有一个纪霖奇怪的点“那为什么他们都觉得天然人鱼可以变出双腿？”
太后浅浅的一笑, 鱼尾的细纹好像多了一些俏皮的感觉。“这条特征是先皇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在研究院的资料中附加的一条，没想到你刚好符合了。”
因为天然人鱼的孕育能力惹人窥觑，所以为了不让太后受迫害, 先皇更改了研究院的资料。
原来是这样.....
纪霖也渐渐接受了自己原来早有破绽的事实, 将视线落在了“您的鱼尾....为什么变黑了？”
从刚刚他就想问了，视频里他不是红色的鱼尾吗？
“这鱼尾啊, 我从太空站里一出来就变成了这样。或许是因为太空某些辐射的缘故。”
能在太空中重新醒来已经非常值得庆幸了。跟生命相比，漂亮的尾巴没有多重要。
“其实, 黑色也挺好看的，很酷。”
锦鲤中也有一种名贵的品种是黑色的, 纪霖对这样的鱼尾接受程度很高。
“哈哈哈，每一个安慰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这还真的不是安慰。但是纪霖看到太后那副早都习惯了的模样，也没有再解释。
“好了，孩子，我已经对你全盘托出。你能不能讲讲你的来历呢？”
太后凝视着纪霖的眼神，还有此时只有他们两个鱼。两个同样来自几千年以前的生物的这种共鸣感，让纪霖敞开了心扉。
他垂了垂眼帘，微启薄唇道“我是一只锦鲤精，来自2018年的地球。”
“怎么可能？！”太后突然花容失色。
“妖族？而且还是2018年？”
“怎么了？”纪霖眨巴了下眼睛，不明白这种回忆过往时光的话语，怎么会让太后这么惊讶。
“你是妖族？锦鲤精？”太后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对啊，怎么了。纪霖的脸上闪过懵懂的神色。
“可地球灵力枯竭，妖族早都灭绝了。”太后纠结道。
纪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这谁谣传的，我原来生活的湖水里，隔壁的山里，住的都是妖，而且不光在野外，还经常混迹在人类世界中。”
怎么能说妖族灭绝了呢。
虽然狐狸也跟他说过，华国广电总菊出了一个奇葩的规定，建国以后不许再拍妖精出没的画面。但是真实的情况是的确有妖啊。他们明明生活得好好的，只是隐世埋名而已。
太后神色凝重的说，“我们人鱼一族一直都有妖族的传承，却还是不能算是妖。妖族真的灭绝了。”
“.....”
纪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蹊跷。
他以往去海水里跟海里的大妖打架的时候，也没有遇见过柔弱的人鱼。
往住在深海龙宫里的人鱼都是很骁勇善战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咳咳，你千万别生气，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了..你。”太后喘的很厉害。
纪霖欲言又止道。“你这个身体......”
“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太后面对死亡的态度是非常平淡的，因为对他而言，几千年后能够醒来，已经很幸运了，有爱人有孩子，身体差一点也没什么，这段时光已经是他白捡回来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能救。”
他刚刚才得到了庞大的功德，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二的鱼尾恢复成了金红色，好像很快就能重新化龙。
但是....这个时候不用，不是他的性格，他一向喜欢回报对他温暖的人，
而且，想到外面还在等他的男人。纪霖有一点觉得....自己其实也并不没有那么着急成龙。
“什...什么。” 太后猛地眨了眨眼睛，眼中燃起了一丝希冀。
“不用太客气了，不是说了，我们是家人。”纪霖淡声道。
这是太后真正触动到他的一点，太后在第一时间想给他一个家。
这种感觉就和几千年以前，顾老头指着池子里的他说。
我们从此以后就是家人一样。
纪霖的眼里闪过一抹温色，室内金光闪烁，金色的功德再一次为了给人续命使用。
看到到时间出来的纪霖，顾明渠的神色有几分忧心很紧张。
“纪霖。母后给你说什么了？”
“他要认我的原因。我们很投缘。”纪霖嘴角轻勾，余光掠过虽然没有问，但是同样很好奇的顾煜。
“他的身体状况呢？看起来怎么样？”顾明渠又问了。
纪霖故作沉重的拧起了眉。“我进去的时候不太好。”
“.....”顾明渠虽然已经从医生那里差不多知道情况，但是真的听到这个结果，还是很担忧。
“但我出来的时候还不错，希望他能早点调理好，不要呆在这个‘绿罐子’里了。”纪霖卖关子道。
顾煜的神色立刻缓了很多，一直默默凝视着纪霖的黑色眸子里闪烁着感激之色。
他已经猜到了。纪霖救了太后，就像之前救了他一样。
但是顾明渠还在追问纪霖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直在外面观望着情况的研究员和医生突然蜂拥而至挤到了顾明渠周围。
“皇帝陛下！太后身体指标好转了很多！！”
纪霖趁乱拉着顾煜离开了。
“你又帮了我。”走到长廊外，顾煜突然停了下来。
纪霖转过头去看他，黑色的碎发遮住了顾煜的眼，让纪霖不知道他在装什么深沉。
“我帮他是因为想帮他，他真的是个好人鱼。”
要不然，他也不会帮忙。
纪霖靠在墙上，捏了捏眉心。回忆着刚才太后给他的信息，因为信息量太大，带来了各种纠结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地球，很早以前妖族就灭绝了。那就是说....这个世界不是他的世界。他原来以为顾明渠是顾老头的曾曾曾孙，因为顾明渠有顾老头的剑，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也不止如此。
“你在苦恼什么？”
顾煜突然凑近了过来，狭窄的空间让纪霖有了些压迫感。
“没什么。”
“我也想，想你所想的，苦恼你所苦恼的，这样我才觉得自己不是拖累。”顾煜低沉的嗓音带了一忧伤。
“.....”这不是读心术吗？
纪霖微抽了抽嘴角。“你没有灵力学不来法术的。你又不妖。”
顾煜低下了头，跟纪霖脑门靠着脑门，眼睛却紧闭着。“说的也是。”
“....”气氛好怪。
纪霖正准备推开他的时候，顾煜突然低下了头，就着一手撑墙的姿势，吻上了纪霖的唇角。
纪霖傻眼了。
接吻既然是为了打架，那顾煜亲他嘴角是啷个意思？
在跟他打架的边缘反复试探吗？！
第38章
“你是不要命了！”纪霖脑子里思路拐到了一个相当奇怪的方向, 他猛地一推顾煜，盯着顾煜的眼睛，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怒火。
“.....”
顾煜轻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纪霖一脸纠结, 明明跟人说话说的好好的，眼见着顾煜就突然“皮”了这么一下。跟他动手吧，别人说他欺负凡人，不跟他动手吧, 他又以为自己怕了他。
“你上次跟我嘴对着嘴的时候，我已经饶了你要一次。”纪霖掰着两个手指, 跟顾煜数着。
“有句俗话说, 再一再二不再三。”
“下次我真应战了。”
纪霖因为郁闷，心里窝着火, 什么情况啊, 这个人老是想跟他斗争。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顾煜看着是他好哥们的样子，但是其实一直有分个高下的想法？
纪霖心里揣测着，没有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上次？”顾煜疑惑地微微蹙起了眉。
“很早之前发生的事了。”听他重复，纪霖回忆了一下, 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跟顾煜提过这件事。
“当时你的精神力还没恢复, 一个虫族潜进了机甲控制室，给你下了毒。如果不是我, 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今天？”
记忆世界的一角被掀开。
顾煜微微怔住，原来当时不是做梦, 也不是什么空虚寂寞和空气kiss，他真的吻了纪霖, 心中一阵悸动，他手握成实心。
“我会负责的。”
“？？？”
“负责什么？挨揍吗？”纪霖举起了拳头。
顾煜终于察觉了两个人对话别扭的地方。
他和纪霖认知上一定有有不同。
“吻对你来说是什么意思？”
“斗争，挑衅，要干架了。”纪霖全身斗志昂扬，紧闭着水润的唇，鼓起了腮帮子。
顾煜沉默的低垂了眼帘。“......”难不成妖都是怎么以为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