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启动,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
老唐语重心长地叹了声,说:“王涯,你这脾气也太暴躁了点!”
王涯气哼哼地叫道:“我就这脾气,怎么了?”
老唐摇摇头,重重地叹口气,说:“拿人钱财,j□j,即使我们没有任何缘由不进去帮忙,也无可厚非是不是?”
王涯正要开口喷老唐既然你们不出手那后面就别再插手让老鬼跑了啊,她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老唐就又说话了:“你先别怒,听我慢慢说。刚才在工地门口,即使我们不出手,你只用你那金钱铜铃也留不住她。”
王涯重重地哼一声,冷笑,被老唐的不要脸气得连发脾气都懒得发了!现在老鬼都跑了,老唐怎么说都成。她懒得再搭理老唐。
老唐重重地叹口气,说:“你啊,年轻气盛!你可知道那是一只鬼妖?”
王涯挑眉,哼哼冷笑两声,道:“鬼妖?就那点道行?”
老唐郑重地点点头,满脸严肃地说:“对,一只成了气候的鬼妖。她生前也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具体名字没有人知道,道上的人都叫她鬼婆婆。怎么?你没听说过她?”
王涯深深地拧了拧眉头,不作声。为了不显得自己孤陋寡闻,王涯茬开话题,说:“为什么你们听到‘中阴封家’就不进去了?”
老唐说:“中阴封家脚踏立足中阴脚踏生死两界,中阴封家出手,生人勿近!”他狐疑地看着王涯,问:“难道你不知道?”
王涯重重地哼笑两声,只觉十分好笑。她反问:“中阴封家灭门好几十年了,我去哪里知道中阴封家的规矩?”
老唐不信,说:“你师傅没告诉过你?”
王涯朝开车的张姓美女看了眼,说:“我奶奶跟我提起云南张家的时候顺道提了下中阴封家。”“云南张家”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原本气哼哼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说:“老唐,今天我可算是见识了云南张家的云龙九步封鬼锁妖阵,太霸气了,死老太婆甚至不用出手,一根破拐杖自由落体就把阵给破了!”话音一落,就见到开车的张姓美女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
张姓美女冷冷地回了句:“王涯,你是在五十步笑百步么?你不也没困住鬼婆婆吗?”
王涯笑道:“我一个从农村来的野丫头哪里比得了你们这些世家高人啊!”
张姓美女把方向盘一打拐到路边刹车一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车!”
王涯是个要脸的人,打开车门就下了车,重重地把车门关上。她把车门刚关上,车就开走了。王涯重重地哼了声,走到路边摘了截芦苇叶子,她那伤痕累累的指尖从芦苇叶上划过,芦苇叶锋利的边缘划破她的手指在芦苇叶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王涯口中念诀再把手中的芦苇叶一扬,轻喝一声:“血符化神兵,箭去!”手一扬,那沾血的芦苇叶瞬间绷得笔直仿似一支出鞘的利箭对着开远的汽车追去。
王涯重重地叹口气,暗暗惋惜。她对付老鬼的时候用光了所带的所有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如果现在她有一截铁在手上,她保管扎爆睁眼瞎他们的后胎,用支芦苇叶为载体制成的符箭能有多大效用,她一点把握也没有,说不定这点血就白流了。
王涯被赶下车,只能搭十一路回市区了。好在她艺高胆大,走夜路也不怕遇鬼,沿着人行道慢慢地往市区走。
她远远地看到前面约百米外有一辆车停靠在路边,黄黄的尾灯一闪一闪的,那辆车的车型有点像睁眼瞎他们之前坐的车。车子旁边还有三个人,身形、衣着都和睁眼瞎、老唐、张姓美女对得上。王涯顿时笑咧了嘴,加快步子走过去,扫一眼蹲在那换车胎的张姓美女和老唐,又瞅了眼站在路边的睁眼瞎,笑盈盈地叫道:“哟,怎么了?车坏了?”
睁眼瞎立在那连头都没转,一本正经地答句:“嗯,被一个缺德货把轮胎扎漏气了!”
王涯问:“要帮忙吗?放心,我不是坑队友的猪队友不会帮倒忙的。”
睁眼瞎缓缓地朝王涯扭过头去,说:“你的手指破了,不疼吗?”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她闻得到王涯手上的血腥味。她又说:“后轮漏气,慢慢开也是能开回市区的。”
王涯长长地“哦”一声,说:“那我下次记得扎前轮,扎到爆胎!”
睁眼瞎没再搭理她,老唐和张姓美女完全把王涯当作了空气。
王涯也不再作声,径直走了。她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睁眼瞎他们的车从身旁的公路开过,消失在夜空中。
王涯走到天都快亮了才遇到计程车,她拦了辆计程车回到之前落脚的酒店已经困得不行,倒头就睡,其间有清洁工来收拾屋子,王涯被吵醒过一次,打发了清洁工便又睡下了,直到第二天酒店前来打电话把她吵醒,她才起床。
睁眼瞎把给她开的房间退了!王涯付钱自己开了两天的房便出去找房子,准备租套房子落脚休养一阵子。她为了对付陈年老鬼接连放血、耗费元气,现在年轻不觉得有什么,等将来老了就麻烦了。她奶奶现在就是一身伤病,走路都得靠拐杖。
根据王涯的要求,房屋中介公司给王涯找了间房子。是在新建的小区里刚装修不到一年的房子,装修得还挺不错、家电齐全,说是准备的婚房,但后来婚没结成,房子就空下了用来出租。中介告诉她房子租金很便宜,比同楼盘、不带家电的房子都要便宜四五百块。
王涯去看房子的时候瞬间明白房子为什么这么便宜,因为死过人,还闹鬼!这房子在大白天阳光正好的时候都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回荡在屋子里。王涯在屋子里转悠过一圈之后,对中介说:“房子挺好,但我听说这房子闹鬼。”说完她也不看中介的反应,往沙发上一坐,说:“你打电话给房东吧,让房东再给我少五百。”坐在沙发上,她便感觉沙发有点凉嗖嗖的,阴凉阴凉的。她站起身,蹲在沙发边仔细地打量起这沙发,说:“你顺便问一下房东屋子里死的这人是不是死在沙发上?”
中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笑道:“世上哪有鬼啊!王小姐,你说是不是?”
没鬼?睁眼瞎家的那工地的死老太婆是什么?王涯斜扫了眼中介,说:“让你打电话你就打,那么多废话!”
同来的另一个中介说:“王小姐就是想少点租金嘛,我们打电话帮你谈谈。”说完朝之前的中介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然后拿手机打电话给房东。
中介的嘴皮子很利索,帮着王涯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再少四百成交,还告诉她房东就住在这附近,一会儿就可以过来和她签租房合同。
王涯欣然应允,能见房东自然不错,说不定还能揽笔生意再赚点零花钱。
大概等了三十多分钟,房东就来了。是个女人,三十多岁,很普通的一个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嘴巴却特别碎,不停地说这房子怎么怎么好,王涯给的租金怎么便宜,又想加价。
王涯听得不耐烦,一个白眼扔过去,说:“你当我不知道你这屋子闹鬼?凶死的,人就死在沙发上,阴魂没散,你往沙发上坐坐,一屁股直接坐那鬼身上。”她说完就看到那女人的脸白了,嘴唇发颤半天发不出声。
第十六章 嘴贱活见鬼
王涯知道自己料对了,屋子里凶死的那人就死在沙发上。
过了好一会儿,王涯才听到那女人呐呐地问句:“那你还租不租?”她见那女人朝沙发上瞟去,脸上的情绪害怕中又透了点别的。
王涯说:“租,但是不加租金。”她的话音一缓,问:“屋子里死的是你什么人?”问完这话,她发现屋子里的三人看她的眼神和脸色都有点不对。她问:“你们什么表情啊?我脸上有花吗?”
要促成这桩买卖,两个中介能说什么?
倒是房东说了句:“是我弟弟。”
王涯轻轻点头,“哦”了一声,伸手去把放在茶几上、中介已经填好的合同拿过来签了名,递给房东。
房东则合同时手都在抖。她把合同拿在手里,问:“王小姐,你是不是懂点阴阳?”
王涯“嗯”地一声,说:“我从小就学的这个,要不然你当我怎么敢租你这房子?”
房子顿时显得很激动,又有点怀疑,毕竟王涯太年轻。她把王涯看了又看,突然摸出手机打电话,激动地喊:“老公,租我弟弟房子的是个懂阴阳的小妹子,她张嘴就说我弟弟死在沙发上,老公你快过来……”
王涯的耳朵很好使,她和这房东又站得近,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房东的意思是想请王涯超渡她弟弟,房东的老公则怀疑王涯是骗子,事先在小区打听过他们家的情况想骗钱,让房东把房子租出去就算了。房东不肯,说那死的是她弟弟,她弟弟死了,房子归了她,她愿意花点钱超渡了她弟弟,又拿房子闹鬼不好租也不好卖为原由劝她老公,她老公挂了电话,她又打电话给她老公,最后她老公关机,房东一来气,自己拍板拿主意,请王涯超渡她弟弟,还说王涯要是超渡了她弟弟,愿意免三个月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