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正在收朱墨,闻言手一抖,几滴朱墨溅在桌上。
又过几日,气温果然下降。夏初一大早起来,冬末去哪,他就跟着去哪,跟着冬末蹭了节早课。期间目睹早课室里超过一半以上的僧人被冬末打板子,莫名觉得好爽。
以至于下早课后,玄素找到他,悄眯眯道:“夏施主,小僧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夏初豪爽道。
玄素:“你能不能跟师叔祖说一下,早课和晚课的时候,不要让师叔祖用戒尺打我们?”
夏初沉吟,然后歪着脑袋看他,玄素汗道:“你放心,小僧一定会多做好吃的给你。”
夏初要的就是这句话,啪啪拍胸脯:“放心,包在我身上。”
达到目的的玄素满意的离开了。
下山前,冬末看了看天际,带了把伞。两人刷卡坐上公交车,夏初问冬末:“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玩?”
对于这个冬末还真不知道,他当时也是无奈之下才答应夏初的,想了想,他道:“你想去何处?”
“什么地方都可以?”
“不可打坏心思。”
夏初瞧他那一脸正经的模样就不爽,过了片刻后,他笑眯眯的:“放心放心,我要去的地方是个好地方。”
然后夏初带着冬末到了游乐场。
冬末:“……”
游乐场里人山人海,不用进去,光是在外面就能感受到里面的混乱,夏初赶在冬末前开口:“游乐场不是什么坏地方吧。”
最终,由夏初买票,两人进入游乐场,玩客们大多是短袖短裤,穿的甚是清凉,尤其是游乐场里有好几个水上游戏,那里的玩客大部分.身上只裹着几块布。
长袖长裤白色绵麻衣服的冬末扔进去,就是个异类,偏偏他旁边走着一身黑色的夏初,一黑一白,加之两人颜值均属上乘,这样的组合顿时吸引大片目光。
冬末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沉静,视周围的嘈杂如无物。
夏初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他暗自磨牙,等会儿看你还定不定的住!
“和尚,你陪我坐过山车呗。”夏初指着那弯弯曲曲好几百米长的过山车道说。
想想这和尚被过高风速吹的面目扭曲的样子,他就贼高兴。
冬末看了一眼,拒绝。
“你怕啦?”夏初激他。
冬末不语。
夏初发脾气了:“不带你这样的,你不是说了带我来玩么,现在票也买了,你却什么也不玩,有意思么。你要一直这样,当初何必答应带我来玩。”
冬末眉心动了动,最终叹气道:“走吧。”
夏初脸色这才又好看起来,看来激将法对和尚没有用,只有卖惨才是对付他的利器。
等要开始时,夏初悄眯眯拿出手机,准备等下将冬末的丑态全录下来,然而——
当过山车启动时,他才发现这玩意儿的速度比想象中快的多,他压根没时间拍摄,只能努力去看冬末。发现后者身上竟然连头发丝都没飘一下,仿佛全身被罩了个玻璃罩似的。
夏初:“……”
冬末拿过他手中的手机,对着夏初举了起来。
“不!准!拍!”强风中,夏初扭曲着脸怒吼。
事后,夏初看着在寺中僧人手中广为流传的他的丑照,森森感到的后悔和心痛……
第19章
从游乐场出来后,夏初闷闷不乐,没拍到冬末的丑照,反倒把自己丑照拍下来。本想着拿到手机把图片删了,却不想这和尚竟然很熟练的进入微信,用他的微信加了个群,把他的照片发了进去。
那个群名叫:上灵寺。
夏初:“……”
他万万没想到,老古董似的冬末玩起手机社交APP,还挺熟练。
冬末将手机还给夏初,无视后者咬牙切齿的表情,唇角微勾:“饿了吧,去用午饭。”
夏初立刻阴天变晴天,进了家饭店,夏初照着菜单一阵狂点,把菜单上的肉类全点了个遍,素食一个没碰。
冬末任由他点完,回头对服务员道:“他刚才说的全不要,剩下的素食,全要。”
夏初:“……”
服务员愣了足足有两秒,转头去看夏初,目光透着怪异,既然不要,为什么还全点一遍,彰显口才好?
帅哥的世界她不懂。
等菜上齐后,冬末碗了盛汤,放于夏初面前:“吃吧。”
夏初接过一口喝完,他倒也没指望这和尚同意他吃肉,之所以念一遍,也是想在嘴里念叨一番,仿佛这样就吃到了似的,解解馋。
饭至半途,一行两人走进店内,在夏初他们隔壁桌坐下,两人声音很大,吵的夏初频频皱眉。
宽脸的说:“MMP,我跟你说,我楼上那傻逼,养什么不好,特么养只鸡,养鸡就养鸡.吧,每天晚上半夜三点必叫,烦死个人,老子被吵的一周没睡过好觉。”
长脸的惊讶:“这么嚣张,你去敲门找主人哪。”
“说起这个更气了。”宽脸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我白天去敲门,你猜怎么着?老子硬是敲了半个小时门都没应。白天敲门不应,晚上敲门也不硬,我操他娘的。”
“这种情况报警撒!”
“报了。”宽脸气愤不已,“老子以为那房间里没人,结果警察一来叫门,特么的居然开了。一男的,大概二十多吧,裹着床单,跟他说他的鸡扰民,他说他没养鸡,找了半天没找到鸡。”
“他把鸡炖了?”瘦脸问。
宽脸咬牙切齿:“我当时也这么想,本来想教训那傻逼的,但警察在,再说鸡也不见了,我就想算了。结果晚上三点,鸡又叫了。”
“我第二天找锁匠直接撬他门,这傻逼还在睡觉,我问他鸡呢,他又给我装傻,说没养鸡,找一圈没找到鸡。这傻缺肯定是在白天把鸡藏在某个地方,晚上又带回来。”
“卧槽,这么缺德,其他人呢,你们要不联合起来一起找找?”
“找了,每天守着,也没见这傻缺出门,就是找不到那鸡。”
长脸搓了搓手臂:“怎么被你说的这么玄乎……你确定是鸡吗?”
“当然,”宽脸灌下一杯酒,“半夜咯咯咯叫,跟老母鸡下蛋似的,我还能听到翅膀扑棱声,不是鸡是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单纯的用鸡吵你们睡觉?”
“谁知道那神经病怎么想的,哪天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剁了他。”
……
夏初心中一动,他颠颠的拿了两瓶果汁走到隔壁,自来熟的坐到空椅子上,将果汁递给二人,一人一瓶。
他好奇的问宽脸:“大哥,真有这么烦人的鸡,每天定时叫?”
有果汁贿赂,加上夏初长的讨喜,态度也很自然,宽脸二话不说将鸡的事吐槽给夏初听。
夏初道:“你确定是母鸡,不是公鸡?”
宽脸瞪眼:“小兄弟,你这不是埋汰我么,公鸡母鸡的声音我难道听不出来。”
夏初心中有了数,接着开始和宽脸拉近关系,聊了会儿,他朝宽脸要地址,宽脸立刻变得有些警惕,刚认识的人,还不至于熟到给地址。
“大哥,出门在外,都是兄弟,”夏初眼睛发光,带着真诚,仿佛真把眼前前这宽脸汉子当作亲密的大哥,“难得咱们聊的这么投机,现在这社会,想找一两个真心朋友可不容易,我家在XXXX,以后你有机会随时来我家玩。”
夏初说的地址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小区,宽脸看了看他,又看向不远处安静吃饭的冬末,夏初指着冬末,信口胡诌:“那是我叔,帅吧。我叔人很大方,我成年的时候,他送了我一辆法拉利。”
就这么,夏初靠着他一张巧嘴,成功获得宽脸信任,将他家地址要了过来。
饭后,夏初和冬末走出饭店,夏初道:“我觉得那鸡多半是我养的那只母鸡。”
“不无可能。”冬末答,正是如此,他才没拦着夏初和那两人搭话。
只是,全程围观的他,再一次见识夏初那张嘴能有多巧。
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夏初唇上,后者唇色饱满润泽,此刻正咬着果汁的吸管,白色吸管压折在下唇,愈发显得唇色殷红如血。
又因唇角天生往上翘,就算夏初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仿佛是在笑,再与那大眼睛一搭配,想骗人的话,骗一个准一个。
冬末眸光微闪,挪开了目光。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宽脸所说的地址,宽脸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只说在哪个小区哪栋楼,没具体到门牌号。
夏初道:“一层一层找么?”
之所以一定要来,一是夏初怀疑吵人的母鸡是他养的,后被孔雀妖带走的那只。
二来,让母鸡半夜三更叫,从而导致周围邻居睡不着,这种损招儿,还真有几分孔雀妖的作风。
冬末看了下楼层,片刻,他从夏初头顶揪下一根头发,夏初捧着头嗷嗷叫:“好端端的扯我头发干嘛。”
冬末不语,旁边墙上贴着小广告,冬末撕下一张,将夏初的头发裹进去,尔后折了一只千纸鹤。
指尖在千纸鹤眼睛处轻点两下,那纸鹤翅膀动了动,从冬末指尖飞了出去。
夏初看着纸鹤往楼上飞:“现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