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霜在主父晴的床榻上打了个滚,整张床都是皇后姐姐的味道,可偏偏人不在。
到了半夜,尉迟霜实在觉得无聊,便摸进偏殿。
侍画已经休息了,值夜的宫女并不知道尉迟霜在,便偷了个懒,在门口坐着睡着了。
尉迟霜进了偏殿,发现主父晴蜷缩在床上。初秋还不算冷,因此偏殿没备着厚被子,尉迟霜便轻手轻脚爬上床,钻进薄被里,想要抱住主父晴。
主父晴动了动,尉迟霜以为她要醒来,赶紧屏住呼吸。可主父晴只是翻了个身,舒展开蜷缩的的身子。
尉迟霜小心翼翼地呼吸,她就着偏殿燃着的一盏微弱的灯偷偷打量着主父晴。主父晴睡得似乎没那么安稳,她时不时蹙眉,嘴里还会小声说些什么。
尉迟霜仔细听着,只听主父晴有些着急地说:“别杀他,别杀他……”
尉迟霜的眉头也拧在一起,别杀谁?难不成自己先前处死了那么多人,吓到她了?可有些人必须死……
“父亲,放过长公主吧……”
听清了主父晴说得什么,尉迟霜只觉得心里一软。她轻轻抱住主父晴,嗅了嗅主父晴的头发,然后闭上眼睛。
尉迟霜在心里暗暗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主父晴不再说梦话,看样子是睡熟了。尉迟霜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她小心翼翼地搂着主父晴的腰,虽然和衣而睡有些不舒服,可身边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觉得十分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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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榻而眠(下)
天还未亮,主父晴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只觉得有人压住了自己的头发。她揉了揉眼睛,偏头一看,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不过,多年的素养让她没有惊叫,只是迅速扯过被子裹紧自己,又一脚把压住自己头发的人踢到床下。
尉迟霜坐了起来,扶着腰,有些抱怨,“皇后姐姐,你干什么啊?”
“你怎么在这里?”主父晴裹着被子,一脸警惕地看着尉迟霜,好在尉迟霜的衣裳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
尉迟霜爬起来,坐在床边,倚靠着枕头,“昨晚太冷了,我怕冻着皇后姐姐,就过来了。”
说着,她扯了扯被子。
主父晴那头死死地拽着被子,不想让尉迟霜得逞。尉迟霜又往床上一躺,“皇后姐姐别闹了,这才什么时辰,还能再睡会儿。”
她合上眼睛,确实是有些困了。
主父晴发现,自己的力气敌不过尉迟霜,被子被尉迟霜抢了过去。屋子里有些凉,她索性不和尉迟霜抢,而是想要起身离开。
尉迟霜虽闭着眼睛,却感觉到主父晴想要干什么。尉迟霜眼皮都懒得动,只是抬手抓住主父晴的手腕,“皇后姐姐,别闹了。”
“谁和你闹……啊。”主父晴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迟霜拉倒在床上。
尉迟霜往主父晴身边挪了挪,一把抱住主父晴,她贴近主父晴的耳朵,小声说:“皇后姐姐当心惊动了外头值夜的宫女,让她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主父晴一听,赶紧闭上嘴,她瞪着眼睛看尉迟霜。尉迟霜忍不住捏了捏主父晴的脸,“皇后姐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虽然天黑,可尉迟霜都能想象出来主父晴现在是什么表情。尉迟霜很快又睡着了,主父晴赶紧披上衣服去正殿。
主父晴绕过值夜的宫女,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她也没什么睡意,便等着天亮。
可侍画并不知道主父晴回到了正殿,她只当主父晴依旧在偏殿休息,便去偏殿侍候。
当侍画发现躺在床上的是尉迟霜,她吓得大叫一声。尉迟霜以为是自己府里的人,便不满道:“韶月,你干什么?”
侍画后退两步,“长公主,您怎么在这?皇后娘娘呢?”
尉迟霜这才想起,她是在皇后姐姐的床上。她摸了摸身旁,居然没人,“嗯?皇后姐姐呢?”
侍画意识到主父晴可能因为尉迟霜的缘故,又回正殿了,便端着衣服去了正殿。
主父晴见侍画来迟了,便责备道:“怎么才来?”
侍画低着头,“奴婢以为主子您在偏殿……”
“罢了。”主父晴站起来,好让侍画替她更衣。她寝衣才换了一半,尉迟霜便闯了进来,吓得她赶紧用衣服把自己挡住,“你又干什么?”
尉迟霜丝毫没有转过头的意思,她看着惊慌的主父晴,笑道:“皇后姐姐,我没有朝服,一会儿早朝可怎么办?”
侍画反应机灵,用身子挡着,帮主父晴穿好了衣裳。主父晴低头整理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对尉迟霜道:“那便不去!”
侍画帮主父晴梳妆完毕,主父晴没理会尉迟霜,直接命人摆驾太和殿。
尉迟霜一个人坐在凤仪宫,她觉得有些闷。上朝倒也不必天天去,毕竟朝堂之上也有自己的人。可自己才打了凝公主,就不去上朝,传出去,和自己怕了她似的。
尉迟霜坐在铜镜前,若是现在回府换朝服,恐怕有些赶不上。如果在凤仪宫等着,没准还能赶上和皇后姐姐一起用早膳。
“不过,太后的心肝宝贝被我打了,我若不出现,她恐怕会为难皇后姐姐……”
尉迟霜整理了一下衣裳,重新梳了发髻,就这么往太和殿去。
凤仪宫的宫女太监都吓了一跳,他们不明白尉迟霜这时候为什么会在凤仪宫。他们匆匆忙忙向尉迟霜行礼,希望尉迟霜能快点离开。
朝堂之上,匈奴的两个使者因为尉迟凝被打的事情在质问主父晴。主父晴有些为难,人确实是被尉迟霜打了,可她又不愿意向匈奴认错。
这一认错,便要给他们个说法。恐怕不但破财,还得惩罚尉迟霜。
主父晴对那匈奴人道:“大魏的语言与匈奴不太一样,使节大人大概是误会了。”
两个匈奴人对视一眼,当着群臣的面嘀嘀咕咕。主父晴微微蹙眉,这些人擅闯太和殿本就是死罪,偏偏是外邦人,她无法处置。
不过,他们能知道要到这里把事情挑出来,自然是尉迟凝指使的。恐怕,太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主父晴望着两个匈奴人,“两位大人,皇上要同诸位大臣商议国事,二位还是先回避。”
一人道:“我们只想为我们的王妃讨回公道。”
“你们王妃也是本公主的妹妹,姐姐教训妹妹,轮得到你们来多事?”尉迟霜从殿外走进,她早就听说匈奴的人跑到了太和殿,便带着一队人过来。
尉迟霜带的人候在殿外,尉迟霜打量着两个匈奴使节腰上的弯刀,她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便冲了进来。“太和殿内不许执兵刃,几位大人既然来了大魏,就该遵守我们大魏的规矩!”
那二人迅速捂住腰上的弯刀,“这是我们的荣耀,我们不会卸下的!”
“不是让你们放下兵刃,是让你们给本公主滚出太和殿!”尉迟霜话音刚落,护卫便把这两人制服,将他们扔出太和殿。余下的人对着殿上之人行礼,随后也退了出去。
主父丞相见尉迟霜未穿朝服,刚想说话,便听尉迟霜对几个武将道:“怎么?不用你们带兵打仗,连保卫皇宫都做不到?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尉迟霜并未指名道姓,那几人却是迅速跪在地上,“皇上恕罪,长公主恕罪。”
小皇帝坐在上头看戏似的,“皇姐,你终于来了,朕早就看那几个匈奴人不顺眼,他们还帮着别人说你坏话。”
小皇帝口中的别人正是尉迟凝,主父晴轻轻拍了拍小皇帝的手,示意他朝堂之上不要乱说话。
小皇帝不满地撇了撇嘴,只听治粟都尉宋卓然站了出来,“皇上,臣有事启奏。”
主父晴点了点头,小皇帝才想起嬷嬷的教导,他奶声奶气地说:“大人但说无妨。”
之所以只叫大人,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位是什么大人。
宋卓然道:“皇上,娘娘,昨日赈灾粮才到了江陵便被劫了。”
“什么?”主父晴与尉迟霜异口同声道。
尉迟霜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失礼了,可她没多在意。她实在是太吃惊了,劫赈灾粮是死罪,一般的盗匪只怕没这个胆子。
主父晴也是这般想的,她问:“你们押送赈灾粮的连几个劫匪都打不过吗?就算被劫了,让当地官府帮你们要回来便是!”
宋卓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娘娘恕罪,这本是送往衡湘的赈灾粮。押送赈灾粮的人想着快些把粮食送过去,舟车劳顿之下,不慎丢了公文。到……到江陵的时候,被当地官府给征用了……”
说是征用,众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被扣下了。
“昨日之事为何今日才报!”尉迟霜看着宋卓然,她觉得宋卓然没胆子包庇江陵县丞。
宋卓然有些紧张地说:“下官本想着,昨日凝公主才回盛京,不敢进宫叨扰。此事触犯大魏律法,微臣已经报给刑部尚书,可尚书大人只说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