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拧眉,薛亦泊越过薛航,走到何安、何全跟前,沉声吩咐:“你们俩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眼薛航,语气极其平淡,可说出的话却惊得在场三个人目瞪口呆。
“你给陈局打声招呼,尽快把曦月、曦岚的身份证给办了。曦岚就落到我的户口里,年龄按5岁来,你再回趟医院造一份亲子鉴定。具体需要什么材料,跟陈局联系好。曦月按福利院孤儿的身份来办,年龄的话写20岁。”
“师父,咱国家男性法定结婚年龄好像是22岁。曦月按20岁办身份证的话,是不是小了点?”薛亦泊话刚说完,何全也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顿悟了,收起震惊的下巴,壮着胆子试探性地问起来。
何全的这句反问,顿时起到了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
弄清楚薛亦泊办身份证的意图后,薛航收起懵圈的表情,瞪大眼睛盯着门口淡定的某人,一脸不敢置信。“你该不会是要和曦月……眼下局势不明,族里那些长辈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只怕要闹起来……”
“时间不多,必须做两手准备。如果师伯不肯救曦月,只能这么办。至于长辈那里,跟什么人结婚,我做主。以曦月的身份,说到底还是薛家高攀了。同意也好,反对也罢,这事就此定下。”
眼底暗藏锋利,薛亦泊沉着脸,丢下语气坚决的话,匆匆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满脸郁闷的薛航,对着空空如也的门口怒喊。
“你能不能别把结婚这么大的事,整的跟买菜一样简单。等消息发布出去,我敢打赌,薛家的大门要被那些人踩破,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还他么是我。”
当然,薛航苦口婆心的劝告,薛亦泊肯定是听不见的。
事不宜迟,他径直来到车库,亲自开车赶往薛航的师父家里,打算请求对付医治曦月。
面上一派冷静,其实薛亦泊心里也没底。
能否劝得动这位脾气古怪的师伯,他不敢确认,所以才让薛航赶快办理好曦月的身份证。如果师伯以曦月不是薛家人为由拒绝医治,到时候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薛航说得没错,若是让族里的长辈知道他跟曦月的事,恐怕整个薛家都会闹起来,他们也别想再过平静的日子。想想逢年过节的时候,长辈们登门相劝,轮番说些早日成家,薛家后继无人之类的陈词滥调,耳朵都能听出茧来。
绿灯熄灭,红灯亮起来,薛亦泊握着方向盘,车窗外的灯光映在脸上忽明忽暗。强压下心里不安的情绪,他看着前方道路,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以后那些长辈估计要改词儿了,说不定会劝他赶紧跟曦月离婚。
想到这里,薛亦泊脸上笑意忽地消失,目光沉敛,似是陷入了回忆。从曦月来到这里的那天起,是否一切早已注定。他的本意是送曦月回无妄岛,继续过安乐无忧的日子,就算这辈子两人不再相见,那也值得。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屡次陷入险境,甚至遭受生命威胁。可最讽刺的是,他眼睁睁看着曦月受伤,却无法阻止,只能痛恨自己的无力。这是他最害怕的,也是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经过一系列的事,薛亦泊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无法保护任何人。
曦月瞒着他用灵力救活了何安,当看到对方满身是血倒在地上,那一刻,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那种强烈的痛,就像有人狠狠攫住他的心脏,刹那间有了窒息的感觉,随即而来的便是钻心的钝痛和满腔的怒火。
他气曦月不顾安危擅作主张,更气的是自己。让曦月承受这一切的人,是他。把曦月推入险境的人,也是他。
意料之中的,薛亦泊深夜登门,说明来意后,对方严词拒绝,态度苛责。
坐在主位之上两鬓斑白的老者,没等薛亦泊说完,倏地站起身,手掌狠狠拍着桌面。眼角的皱纹加深,被薛亦泊唤作师伯的老者,目光极其凌厉,沉声喝道。
“这么大的事,你自作主张,连知会一声都不肯?放肆!胡闹!身为族长任意妄为,置薛家脸面何地,你这是让薛家沦为整个惠山的笑话!”
跟着站起来,恭敬地立在那,迎着怒气,薛亦泊不紧不慢地说“师伯,人命关天,我已顾不得许多!我知道您立下了非薛家人不救的规矩,我来这儿不是想坏您的规矩。”
“只是,救人的事拖不得,明天下午,我亲自把族谱带来,还望师伯能公正对待,尽心医治曦月。”
本来就在气头上,一看薛亦泊态度坚决,老者脸上青筋暴起,怒火中烧,喘着粗气,指着薛亦泊鼻子骂起来。
“好啊,翅膀硬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是不是碍着你的眼了?大逆不道,糊涂至极!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外人,竟然威胁起来?怎么,我要是不救他,你是不是准备家法伺候?”
“亦泊不敢,您息怒!我只想救人,并无冒犯之意,也绝不是上门威胁。师伯,我恳求您,救他!不管付出何种代价,亦泊在所不惜。”说着,薛亦泊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神色坚定而恳切。
薛亦泊毅然决然的表态,逼得老者进退不得,捶胸顿足地直叹气。一句话都没说,老者气呼呼地拐进内室,过了十几分钟才板着脸出来,手里多了个手提小冰箱。
“神剑中的凶煞之气,普通药草无法压制。但寒凝草不同,此物长于极寒之地,与凶煞之气相生相克,低温存放才不失药效。回去之后再取出来,你把它捣碎敷在伤口上,不出半小时应该能止住血。”
将冰箱交给薛亦泊,老者冷哼了一声,“别指望我过去,规矩就是规矩,不可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决心,为了个外人跟族里对抗。你要是能说服其他人,我就去治。寒凝草稀有的很,二十年才养活了这么一株,作为医者已经仁至义尽。能不能撑下去,看他的造化!”
一番道谢之后,薛亦泊带着冰箱里的寒凝草,驱车疾驰赶回了家里。
一进房间,薛亦泊快步走到床前,掀开曦月身上的被子,撕掉胳膊处的纱布,将往外渗血的伤口露了出来。打开手提冰箱,寒气直逼而上,只见冰块中放置着一株白色植物,茎叶细长,尖端成锯齿状,通体散发着丝丝寒意。
还未触碰,仅仅靠近了些,薛亦泊的手指瞬间浮起白色冰霜,寒凝草溢出的强劲寒气顺着皮肤直窜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不止他的手背,就连西装袖口处都浮着点点寒霜。
“这玩意儿厉害得很,连烈火都冰封得住。小心点,别被它的寒气侵蚀!”薛航站到身后,看到薛亦泊全身浮着冰霜,忙按住他的肩膀出生提醒:“寒气入体不是小事,再这么下去,你整条手臂都会废掉。”
无视薛航的警告,薛亦泊执意拿起寒凝草,刹那间他身上那层白霜变得浓厚,隐隐有结成冰的趋势,甚至脸上眉毛上都凝结成了寒霜。放在掌心细细捣碎,忍着侵入骨髓的寒意,薛亦泊将药汁小心敷在了曦月的伤口处。
敷完草药,他的手臂已经被冰住,僵硬的不能动。见状,薛航赶紧把薛亦泊的手拽到热水盆里,足足泡了好几分钟才把臂上的冰块消融掉。
手臂一恢复知觉,薛亦泊立刻倾身,查看起曦月胳膊上的伤。
狭长的伤口周围包裹着白色药汁,渗血像是有减缓的趋势,慢慢的,流出的血越来越少,直至伤口开始结痂,总算是止住了出血。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松了口气,表情没那么紧张了。推着何安、何全一起出去,薛航轻轻带上了门,留给薛亦泊独处的空间。
血虽然止住了,可曦月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双目紧闭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薛亦泊坐在床边,给曦月掖好被子,静静凝视着昏睡的人,蹙着眉头,脸上尽是担忧和痛苦。
“你我之间,难道注定会以悲剧收场?薛家的人,世世代代无一善终,把你留在这里,是错了……”
☆、喜从天降
“你真打算拿着它去民政局注册?”经过十几小时的奔波劳碌,总算解决了曦月跟曦岚的身份问题,将曦月的身份证交到薛亦泊手中,薛航还不敢确定,试探性地问了出来。
“虽然这事已经合法化了,但是老一辈的人思想陈腐,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那些老家伙天天盼着你娶妻生子,你这突然给他们一个暴击,是不是有点残忍。人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吓啊!”
接过曦月的身份证,薛亦泊盯着上面的一寸照片,微微拧眉,回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薛亦泊收起身份证,神情淡然,眼里多了些温软的东西。
“曦岚就是我的孩子,他们若追问,只管这么回便是。你伪造的那份亲子鉴定书,正好用来堵住他们的嘴。”
收回目光,薛亦泊意味深长地扫了眼薛航,脸色沉下来,提醒道:“调查主治医生的事马虎不得,敌暗我明,尽快把那个人找出来,才能扭转颓局。”
一大早,薛亦泊自己开车出了门,直到上午才回来,一踏进院门,便直奔祠堂,行色匆匆。等回到后院,听闻曦月醒来的消息,他脚步极快地赶了过去,果然看见曦月靠坐在床头,正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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