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以前做过一回大人,所以他知道这个现象是很正常的,第一次醒来时感觉小腹上戳了个坚硬的东西时,他最多只打趣地看了看他师兄。但邵逸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觉得非常羞耻,当时脸和耳朵都爆红,红得血管都要爆了似得,反倒把顾九吓了一跳。那之后的几天,邵逸都不愿意再和顾九一起睡。
当然在顾九的死皮赖脸之下,邵逸的坚持并没有成功,只是那之后除了偶尔邵逸睡忘记了翻身正面对着顾九,其他时候都爱背对着顾九。时间久了,哪怕邵逸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又顶着师弟肚子后,虽然依然免不了有羞耻之感,却也还算淡定的。
但是!当顾九也开始出现这种生理现象后,情况一度又尴尬起来。你想啊,大清早的起来,发现自己的弟弟顶着师弟,然后师弟的弟弟也顶着自己,更甚至有时候,彼此的弟弟正好头对头……
顾九那体质,分开睡不是折磨他么。顾九本来觉得没什么,偏偏邵逸很在意,搞得顾九也不好意思起来,师兄弟俩有段时间一到睡觉的时候就别扭。现在也别扭,不过是邵逸单方面的,因此顾九私下里给他取了个“别扭怪”的歪称。
这日早起便是这样的情况,一不小心邵逸又对着顾九睡了,顾九是平躺的,邵逸就顶着他的腰侧,顾九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不舒服,就条件反射地伸手拂了一下。
邵逸一下子惊醒,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穿衣服的时候耳根子全红了。
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这么害羞纯情啊!
顾九想打趣又不敢,怕邵逸再炸毛,只得暗暗忍着。
邵逸对上顾九带着明显笑意的眼神,脸也红了,凶狠道:“不准笑!”
顾九一脸无辜,“我没笑啊。”
“哼!”
“……哈哈哈!”
“闭嘴!”
……
才破了一个阵,顾九和邵逸需要休息两天,当然这两天也不是就闲着了,画画符准备下道具,再不就是去外面摆摊算卦。
因为早上那件事,一个上午邵逸看着都气呼呼地,师兄弟两个一人摆了一个卦摊,顾九偷偷量了量,邵逸摆摊的距离都比往天远些呢。
要让师兄消气啊,要不然今晚不让他上床怎么办,顾九正琢磨着,一人停在顾九的摊子前,耳熟的声音传来,“小大夫,你不止会给人看病,还会算命啊?”
顾九抬头,见是之前在孤独园请他帮她女儿看病的夫人,笑道:“自古道医不分家,算卦才是我的本职。”
夫人好奇地将他摊子上的东西看了看,又看看旁边闭目而坐的邵逸,才转头对顾九道:“我给你一个八字,你能帮我算算吗?”
顾九说:“请说。”
夫人将八字说给顾九,顾九问:“想算什么?”
夫人说:“我想算这人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顾九盯着八字看了一看,笑了:“夫人,此乃男子的八字,你该问对方是否寻花问柳了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写“弟弟”时,我最开始写的是“小弟”,写着写着反应过来小弟是猫……取名失误,小弟!我对唔住你!
第52章 冲太岁
夫人被拆穿也不尴尬, 只抿嘴笑了笑,“小大夫看病有本事, 算卦也了不得。”
之前她女儿有孕不能吃药, 所以顾九给开的食疗方子,她拿回去找熟悉的大夫看了看,说这方子开得很好, 对她女儿以及肚里的胎儿不会有半点妨害,所以夫人才会得知顾九会算卦时,没有犹豫地请他算八字。
顾九笑了笑,将话题拉回这八字上,“夫人到底想算什么?”
夫人敛了笑, 眉露愁思,道:“就算他有没有在外寻花问柳吧。”
顾九点头, 再次低头看了这个八字, 然后对夫人道:“依夫人给的八字来看,此人的月柱地支在未,也就是六月出生。”
“道长算得没错。”夫人点头,对顾九的称呼已做了改变。
顾九道:“通常这个月份出生的人在男女感情上, 是比较专情的。他的出生日在丙辰日,所谓“天干生地支”,五行中丙属火、辰属土,二者乃相生关系。而天干代表八字的主人, 地支代表其配偶,所以有类似日柱的男人, 对妻子也会非常专一。”
顾九最后道:“特别是这个八字的正财星,与日干正相合,八字里又无偏财星,所以对方不是什么花心之人。”
嫁给这样的男人,只要女方那边不作妖,即便夫妻间没有恩爱之情,但也能和和睦睦过一辈子的。
夫人听了结果,神色好了些,但还是未见开怀,她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张纸条,递给顾九:“那你再给我女儿算算吧。”
顾九接过看了一眼,问:“令嫒是马年生人?”
夫人点头:“是。”
顾九道:“地支中子为鼠属水,马为午属火,水火不容。今年乃庚子金鼠年,子午相冲,鼠马相克,我们有句话,叫做“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祸”,令嫒今年冲太岁,更易招惹小人。”
夫人恍然大悟,气愤不已地说:“我就说我女儿近来怎么总与我女婿吵架,肯定是背后有小人作祟 !那我女儿应该怎么做?”
顾九道:“去庙里拜一下当值太岁,也就是年神就可以了。”
夫人皱眉道:“这样就可以了?这么简单,会不会显得对太岁不尊敬了些?”
顾九笑道:“若觉得不放心,还可以请一道太岁符回去给令嫒随身佩戴,也可在家中敬太岁星君,这个就需要请道士在家中设神位,做法事。”
夫人看顾九一眼就能得她第一次拿出来的八字是男人的,所以对顾九的本事还挺信服,问:“这些道长也会吧?”
顾九道:“我会,不过我师兄比我更擅长。”
夫人看看邵逸,道:“那一事不烦二主,我女儿家里敬太岁的事就麻烦两位道长了。”
然后顾九和邵逸就收拾了摊子,抱着小弟跟着这位夫人走了。
夫人没直接带他们去她女儿家,而是回了自家。三人一进去,就有下仆对夫人说:“夫人,姑爷来了。”
夫人以前就很喜欢自家这位女婿,今天听了他的八字总结,对他的喜爱又多了两分,所以虽然这次对方和女儿吵架把女儿气回了娘家,但也没改变夫人对他的观感,忙道:“明远来了?永欣呢?”
下仆道:“姑爷正哄小姐回家,小姐躲在屋里不愿出来。”
夫人眉头一皱:“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
夫人将顾九和邵逸安置在客厅里稍坐,便急急离开了。
一个上午了,邵逸都没和顾九说一句话,这会儿客厅里只远远站着两个下仆,顾九隔着一张小桌子,偷偷伸手过去,用两根手指尖尖轻轻地拽了邵逸袖子一下,邵逸不理他,他就坚持不懈地继续拽。
等邵逸实在忍不住,终于舍得转头瞪他了后,顾九咧嘴冲他讨好地嘿嘿笑了两声,“师兄~”
邵逸瞪着了他一会儿,然后默默扭头,低声吐出三个字:“小傻子。”在顾九看不见的地方,眼中带着些许笑意。
顾九听到邵逸的声音,知道这表示邵逸没生气了,心中石头终于落地,晚上的床铺位有着落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顾九就见先前给看过病的红衣孕妇,被一群人拥簇着走进来,身旁跟着个比她高一头的俊逸青年,不时伸出手小心地去呵护孕妇,被孕妇嗔怪着故意地将手拍开。
顾九他们刚才进来时,看到宅子上面挂的薛宅,这女子想必就叫薛永欣了。
薛永欣看到顾九时,用那种很是质疑的眼神将顾九和邵逸都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们真的会算命这些?别不是骗人的吧。”
顾九没说话,一同过来的薛夫人就斥道:“胡说什么呢,你这丫头正是要气死我。”
薛永欣撇撇嘴。
薛夫人转身顾九和邵逸,神色歉然,“两位道长别生气,这丫头不会说话,其实她没有恶意的。”
顾九表示没关系,薛永欣是不太会说话的样子,不过在他和邵逸刚在道观定居出去摆摊时遇到的类似质疑太多了,实在气不过来,也没必要。
薛永欣的丈夫叫温明远,家在另一头,昨天傍晚小两口吵架,薛永欣叫温明远给气得回了娘家,歇了一晚,今日早上温明远就过来哄媳妇儿了,等吃过中饭,顾九和邵逸就要和薛永欣两人一起回温宅。
午后,顾九他们离开时,恰好遇到一名带着小丫鬟过来的女子。
女子见到薛永欣,惊讶地笑笑:“欣姐姐,你这便要回去了吗?”
薛永欣上前亲热地拉住女子的手:“晏如,你怎么才来,上午我叫红儿去请你,结果你不在。”
晏如道:“我陪我娘出去了,这不听说你回来了,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哪成想你就要走了。”
薛永欣捂着嘴笑了两声,“这么遗憾做什么,不过几条街的距离,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的。我这两天身子不舒服,等我好些了,再邀你来我家玩儿。”
晏如笑着点头,然后转头与薛夫人说了两句,对温明远以及顾九他们都福身行了行礼,非常温婉有礼的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