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鬼是接回来了,但舒耀并没有体会到所谓的“转运”。
他依然在新组合里担任最不起眼的后排伴舞角色,而且最近两个月,他不仅越来越瘦、精力也越来越差,整个人形销骨立,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良,简直快要赶上索马里难民的程度了。他去医院检查了好几次,就是查不出问题来,医生也只能开些蛋白粉、维生素、钙锌口服液的就把他给打发了。
想到这里,舒耀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连这次他好不容易蹭了个小鲜肉扎堆的悬疑推理电影里露一把脸的机会,演的也是个出场不到十分钟就扑街的被害人,死亡的原因还是因为智商掉线被自己作死的……偏偏舒耀还在片场里遇到了阮暮灯,当年不过是个正脸都上不了镜的小小武替,现在竟然已经混出了名堂,咖位可比他还要高上一大截了,怎么能令他不嫉不恨!
就在舒耀咬牙切齿地脑补着如何整治阮暮灯,在心里过着干瘾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从中午开始就没怎么吃喝过的肚子,传来了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绞痛感,胃肠咕噜作响,仿佛随时都要在裤裆里一泻千里了。
“靠,竟然在这种时候闹肚子!”
舒耀也顾不得周围有没有旁人,又会不会破坏他小鹿斑比一般纯真可爱的形象,直接就骂出声来。
他等不到走回招待所,只能捂着绞痛不止的肚子,直奔向距离这座院子最近一处的茅房。
是的,茅房。
他们租用的这几座院子,都是好多年没住过人的老建筑,没有天然气和自来水,打水全靠水井,烧火要通灶台,洗浴设备是华南地区沿海农村流行过的“铁锅子”,而小解出恭的地方,自然也只能是“茅房”了。
自从村民们家家户户都搬了新房,用上抽水马桶和地下排污管道之后,老房子附近的茅房已经很少人会使用了。
不过这些茅房依然保持着它们原始的模样和功能,几乎都直接悬空建在鱼塘之上,一间板房,地板上开个大洞,洞两边用宽木板钉上能落脚站人的位置,排泄的污物直接从洞里落入下方鱼塘之中,省去了收集和清理的麻烦。
当然,如果不是实在憋不住了,剧组里是无人愿意使用这些简陋又可怕的老旧茅房的。尤其是特别注重形象的艺人们,上戏的时候宁愿走远一点,到周边新起的房子借用洗手间,也不愿在茅房里将就。
只不过人有三急,舒耀肚子疼得厉害,已处在濒临泄洪的边缘,连多走那么三分钟的路也坚持不了了。他只能咬紧牙关,捂着鼻子进了最近一间茅厕,一脚一边踩在踏板上面,松了裤腰带,蹲下就准备来个彻底放松。
茅房里照明很暗很暗,除了中间一盏低瓦数的灯泡能覆盖的一米半的范围之外,四个角落都几乎笼罩在了黑黢黢的阴影之中。
就在舒耀刚刚蹲稳,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一个滑溜溜冷冰冰而且湿漉漉的东西,从他的正下方探了出来,飞快但确实地擦过他光着的腚儿,甚至还有什么尖尖细细的东西,往他的菊门里狠准快地戳了一下!
那一瞬间,舒耀只觉得全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头发都根根直立了起来。他汹涌的便意在一瞬间吓得完全憋了回去,连腹中的绞痛都仿佛在这一秒完全不存在了。
他感到那是一只手,一只从茅房下方的水塘里探出来的手——不仅摸了他,甚至还用手指探了他的后菊!
于是舒耀“呀啊啊啊啊”地惨叫起来,整个人蹦了起来,差点一脚踩空,又根本来不及穿戴整齐,提溜着松垮垮的裤腰,杀猪一般嚎叫着撞开茅房的小木门,以平生最快的短跑速度,火箭发射一般弹了出去。
第 143 章、番外三、二重身05
舒耀不愧是好歹受训了几年, 从练习生一路混到出道的偶像, 声乐还是练得很到位的。
他在极其恐慌的情绪之下,飙出了比平日练歌时要彪悍响亮了整整一个八度的海豚音, 直达F区, 其穿透力之强, 连隔了老远的阮暮灯和弎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两人循声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鱼塘边上, 舒耀衣衫不整、外裤半褪, 埋首在某助理怀里,一边扭打挣扎, 一边又哭又叫, 嘶喊中还夹杂着破音和花腔, 活脱脱就像个遭遇歹人的小媳妇一般。
阮暮灯和弎子着实被眼前的场面震撼到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自己是应该过去关心一下出了什么事,还是假装他们压根没有出现过, 默默地走开更好。
然而就在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且还觉得无比尴尬的时候, 舒耀的两个助理,已经远远看到了他们。
那俩助理立刻跟掉进水里的倒霉孩子扒住了根浮木似的,向阮暮灯和弎子投来了“快救救我们”的目光。
没法再假装自己没有出现过,阮暮灯和弎子只得走上前去,与两个助理一起,将哆嗦得活像一只落水鹌鹑, 又挣扎得几近待宰青蛙的舒耀,从一个大活人身上撕了下来,摁在鱼塘边一处相对平坦的大石头上。
“冷静一点。”
阮暮灯压住舒耀的肩膀,用了一些巧劲,手指扣住他肩甲骨两侧的麻筋,使得他没法尽情挣扎,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石头上。
“别慌,你现在很安全,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肩上传来的酸麻疼痛的力道,或是阮暮灯过分镇定沉稳的语气,又或者干脆是面前人这张让人羡慕嫉妒恨了许久的脸,终于刺激了舒耀的神经,他被吓得飞到了天外的三魂七魄终于归了位。
舒耀转动着僵硬的眼球,把焦距集中在阮暮灯脸上,半响才磕磕绊绊地拼凑出一个短句:“有、有个……水鬼……摸我……屁、屁股……”
因着他这句话的吐字和意思都太过曲折,围着舒耀的四个人全都愣住了,脸上表情各异,但大体上都可以归类为“他说了什么”和“他是不是疯了”两种。
“你是说,‘水鬼’?”
阮暮灯谨慎地再确认了一下,视线不自觉地往鱼塘的方向飘。
此时夜色已渐深,附近的照明也不十分明亮,那充满乡土气息的鱼塘大半沉在夜色里头,看不出深浅。
如果这不是一处水体独立的人工池塘,而是一条河一片湖的话,阮暮灯倒是觉得,有水鬼出没一点儿都不奇怪。
毕竟水鬼通常是溺水而亡的死者怨念徘徊不去所化,除非有人超度,不然常常非得害了一个无辜路人的性命,才能借此平息怨气。而被它们害死的人,又往往会因为死不瞑目而化成新的水鬼……如此恶性循环。
但这儿偏偏是个鱼塘。
根据阮暮灯的了解,华南沿海的这些乡村里的养鱼养虾的池塘,到了农历年前,都是要将水放干,池中鱼虾捞净,然后清理塘底的垃圾和淤泥的。
即便某处塘子真的溺死过一个倒霉鬼,死者又是带了多么深重的怨恨与不甘,在放水清塘之后,那怨魂都必定会暴露在岭南地区冬季也依然灿烂热烈的阳光之中。这样无遮无挡的晒上十天半个月,就算是厉鬼,也要晒得魂飞魄散了。
“真的!我真的遇、遇到了!”
见到四人怀疑的眼神,舒耀急得要命,慌张中脱口而出:“水鬼还、还捅了我那、那儿!”
听到他这口没遮拦的一句,舒耀的两个助理简直要崩溃了。
“不好意思,舒耀今天大概是太累了,而且有点中暑,所以说胡话了!”
两人生怕这活祖宗还要说出什么更加惊世骇俗的发言来,连忙朝阮暮灯道歉,然后抢上前来,一人一边夹着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连哄带骗就想把人弄走。
舒耀惊吓过了头,此时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而与过度亢奋的大脑相比,细瘦的手脚则是处在激烈挣扎后的脱力状态,他一边任由两个助理将他半搀半拖的带走,一边还频频回头,试图向阮暮灯解释他刚才的经历……
“舒耀这是突发失心疯了吧?”
全程围观了一场闹剧的弎子,望着三人拉拉扯扯走远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一下。
“先不管这鱼塘里有没有水鬼,我还没听说过哪里的水鬼,还会热衷于爆人后菊的。”
“不好说。”
阮暮灯摇了摇头,想起白日看见的怪事,“也许他遇到的,并不是什么水鬼……”
弎子被阮暮灯这冷不丁一句话整出了十分丰富的联想,把自己骇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后退几步,下意识地远离水域,“你是说,这鱼塘里很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阮暮灯依然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
“行吧。”
弎子叹了口气:“甭管是水鬼还是色鬼,反正只要舒耀不再接近这片池塘,应该就不会再遇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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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来到春城的第三天,也是考试开始的第一日,他作为八位主考官之一,被安排去监考“道门常用物理杀伤性符咒操作考核”这一门。
所谓的“常用物理杀伤性符咒”,大体可以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类,属于道门类别考生的必考科目。
偏偏道门类考生又是本次考试里人数比例最多的,总数超过两百人,萧潇琢磨着,如果每个人都在他面前把五行攻击符咒过一轮,他得在这山上耗上大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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