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生而为零 (小脑斧爱兔纸)

　　“西斯，离开验证仪。”伊格看着他伸出双手，“来这里让我抱你。”
　　西斯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淌落下来，“我不能出去。伊格抱抱我，好不好？”
　　他的话让伊格的心痛了一下，想起在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些记忆卡。在西斯的内心，其实一直都希望被他抱着，只是从未说出口。
　　“西斯，我进不去。”伊格试图让他明白，“你只能自己走出来。”
　　西斯用力摇着头，更多的眼泪淌落眼角，嘴里喃喃念着，“我不能出去...梅星沦陷了...必须启动地心之门...”
　　圣纳塔号上
　　全息屏幕上，三人通过通讯器看着这一切。他们看得出来，地心之门的设计让外力无法阻止启动，除非验证者本人自愿离开。可一旦验证者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这就成了一个死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现在距离启动只剩下了十分钟。
　　“殿下，我们必须马上召回伊格然后离开。”克莱德里希转向莱茵，“时间所剩不多了。”
　　莱茵没理会他的话，只看着屏幕上的情景下了命令，“伊格，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杀了他。”
　　这句话让克莱德里希和吉恩同时瞪大眼睛转向他。莱茵的脸上没有动摇，目光中仿佛在等待什么结果。克莱德里希皱起眉头，他也许能猜到莱茵的心思。可这个赌，未免太过激进冒险。
　　地心深处
　　伊格听到了通讯器里的命令。他看着西斯仍在流泪喃喃自语，没有任何理智的迹象。他的眼中现出泪光，然后手缓缓伸向腰间，掏出了枪套里的枪。
　　一道物体飞出的光线，在火光的照应下格外亮眼。
　　

　　☆、第 51 章

　　枪划出一道弧形的抛物线，然后掉在伊格身后的地上。西斯抬起满面泪痕的脸，看着他掏出枪又扔到了身后，不太明白他在干什么。
　　伊格走到验证仪前，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他，“西斯不哭，看着我。”
　　西斯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看着他。
　　“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吗？”
　　西斯努力去想，可是大脑像不听使唤似的，不让他想起从前的事。伊格看出了他的茫然，笑了笑继续道。
　　“你认出来我是个星盗，拿枪指着我，还试图和我比速度。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不一样的Omega。”
　　西斯看着他，口吻里很伤心，“所以你才不抱我，才会离开我？”
　　伊格的口吻里是心疼和内疚，“是我不好。我只知道西斯坚强独立，忘了西斯也是个Omega。原谅我，好吗？”
　　西斯用手背抹抹眼泪，看着他点点头。
　　伊格笑着淌下眼泪，声音中也听得出哽咽，“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着西斯，再也不离开了。”
　　当倒计时显示为五分钟时，一阵剧烈的轰鸣响起在门内。强烈的震动让伊格也无法站稳，跪倒在验证仪前。但验证仪里的空间十分稳定，这是为了保证启动前不会伤害验证者，从而影响了启动。巨门内，烈焰迸发着黑色的粒子，仿佛就要冲破光壁的隔离。
　　圣纳塔号上
　　“全舰启动防御光罩，即刻准备升空。”克莱德里希向通讯兵下了命令，同时转向莱茵，“舰上立刻启动传送门，殿下要先离开！”
　　莱茵依旧看着屏幕，看来还没有打算放弃。
　　“殿下，我会监视他们到最后，请殿下先离开！”克莱德里希的话语里是少有的强硬。莱茵置若未闻，目光始终集中在屏幕上。
　　“殿下，请现在离开！”
　　“殿下！”
　　“莱茵！”克莱德里希怒了。
　　吉恩瞪大眼睛看着他，即便是皇室里的人，都不敢这么直呼他的名字。
　　莱茵这才转过脸来，不但不生气反而流露出一丝开心，“你叫我什么？”
　　克莱德里希攥紧了拳头，“立刻离开这里，莱茵。”
　　“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好，不要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克莱德。”莱茵反而坐得更稳了些，脸上笑容更是少见。
　　克莱德里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住想揍人的冲动，接着用不可抗拒的口吻下了命令，“开启登陆通道，全舰升空！”
　　太空里
　　虫族人接到了盟军的联络，虽然大军集结完毕，却没有立刻发动进攻。因为一旦梅星被摧毁了，即便战胜也都是无用功。梅星军队也没有行动，仍旧在基地周围坚固防守。亚历山大港的半空中，海斯帝国的舰队开始升空，向着大气层上的登陆通道急速上升。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个蓝色的星球。也许几分钟后，它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宇宙里。
　　梅博里尔星，地心
　　验证空间里出现激光牌倒计时，时间来到启动前的最后五分钟。火光照亮着西斯的脸，他怔怔地看着那愈燃愈烈的门内，透明光壁已经越来越薄。他所处的验证空间因为受到保护，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刻。但验证空间之外的场所，随时有可能被火焰和热浪吞噬。
　　“伊格必须离开这里……”西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向伊格大声道，“离开这里！”
　　周围空间热得像桑拿房一般，伊格知道也许下一秒钟之后，他就永远说不出话了。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烫，炎热的空气让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逐渐也在退减。
　　“我不会离开你，西斯……”他努力不让脸上流露出痛苦。
　　西斯拼命摇着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你走，快走！”
　　“我其实特别……特别……特别喜欢西斯……”伊格的嗓音逐渐沙哑下去，热气侵入喉咙让他说话逐渐困难。
　　“你走！”西斯看着伊格脸部的皮肤逐渐发红，好像下一秒钟就会燃烧起来。他心痛得跪倒在验证空间里，泣不成声地恳求，“求你走……”
　　“西斯……原谅我……”伊格的表情渐渐痛苦。他一只手撑着地跪在西斯面前，低着头咬紧牙坚持着不倒下。
　　大地开始震动，门内的火焰不时掠出门外，整个空间的温度骤然上升。西斯的泪眼朦胧不清，幻觉中仿佛看到了爱人在高温下全身冒出火焰，在烈火焚身中痛苦挣扎最终化为一具焦炭，那个光景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不要！”
　　下一刻他哭喊着连跪带爬地出了验证空间，奔向伊格一把抱住他。他抱着那个滚烫的身体，放声大哭不肯松手。
　　“伊格......我不要你死......”
　　验证空间里响起嘟嘟嘟的警示音，提示生物认证失败。扫描仪不断刷新尝试，却获取不到生物信息。电子倒计时持续闪烁，最终停格在距离启动一分钟的数字上。门外几乎消失殆尽的透明光罩重新开始加厚，把火焰和热浪阻挡在门内。
　　门外
　　西斯紧紧抱着伊格，用手捧起他的脸。他脸上红烫但并没有失去意识，还笑了一下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不哭。”他的嗓音沙哑得让西斯心疼。他伤心抽泣着，把脸贴在他滚烫的脸上。
　　伊格挣扎着坐起来抱住他，安慰地抚着他的后背。虽然地心之门暂时没被启动，但大敌当前的形势并没有摆脱，梅博里尔星依旧逃脱不了被征服的命运。
　　“我会和西斯一起，抵抗虫族人到最后一刻。”
　　圣纳塔号上
　　伊格的这句话，传到指挥舰上的每一个人耳中。克莱德里希转过头看着莱茵，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屏幕上。克莱德里希知道他允许伊格去的目的。他想看一看在伊格心里，这个Omega的份量到底有多重。现在知道结果了，莱茵会如何抉择，他也没有把握。
　　“克莱德里希。”这时莱茵开了口，口吻中听不出喜怒。
　　“殿下。”克莱德里希心里莫名地忐忑。
　　“我觉得伊格之前说得有道理，这个星系里虫族人太过扩张，确实于帝国的利益有害无益。”莱茵说到这儿，话锋又一转，“但是我们和洛米斯王国有交易，违背了交易规则又有损帝国的颜面。”
　　克莱德里希内心松了一口气。
　　“所以，拟定一个作战方案，既能挽回大局又不会让帝国受指责。”
　　克莱德里希陷入了思考。吉恩深深同情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长官，莱茵的随军参谋果然不是白给的，这要是他恐怕要当场疯掉。
　　片刻后，克莱德里希的脸上露出笑容，看来已经有了主意。
　　“那么晨雾计划第三阶段就换一个名字，叫围魏救赵。”
　　他说完转向吉恩，表情严肃下了命令，“吉恩，立刻回到红色巨星号上执行任务，要快！”
　　吉恩斗志满满地敬了个军礼，“是！”
　　十五分钟后，帕萨行星的领天
　　红色巨星号单舰行驶出传送门，来到了帕萨行星的领天边缘。这里距离行星本土1光时，既在主炮的射程范围内，又不会被军事卫星侦察到。吉恩来到主炮操作间，根据全息星际图亲自设定了主炮的巡航路线。平时，这都是炮手的工作。
　　距离一光时的概念，是粒子光团以光速行驶一小时才能到达目标。光速行驶意味着想要中途阻拦很困难，因为光速移动下的物体基本上是转瞬即逝。而海斯帝国引以为傲的X粒子，保证了光团即便要旅行长达一小时的巡航路径，中途也不会发生发散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