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被她问住了,回想一番,疑惑道:“银子?”
“对,为的是银子。”穆凉呼出一口气,又道:“也无那些繁杂的事,不过是她缺了些银子罢了。”
“骗子。我就说了她要银子,她还说她不屑,虚伪的骗子。”林然恨得咬牙切齿,抓起一块软糯的米糕就塞进嘴里,又想起一事,道:“可是她说的什么埋葬之地,又是哪里?”
穆凉扶额,这个小东西怎地那么多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几十个为什么了。她无法下,用米糕堵住她的嘴巴,“食不言、寝不语。”
林然嘴里包着一大块点心,使劲摇首,不对,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要不懂就问。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乖:好气哦,还不能问。
最近大家不要吃生冷的东西,水果好吃,不要贪多。
比如我多吃了点西瓜,发热感冒都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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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嫩
林然被带回来后,穆能便撤回兵力,四城照旧开放。
有人对他这般私自动用兵力的举措不满,御史台弹劾,都被无视,明皇反赏赐了些补品给林然,算作安抚。
信阳等人不敢多待,在城门开放后就离开洛阳城,穆能护送至十里凉亭。一路上信阳多加试探,问的无非是洛卿的埋葬之处,穆能皆挡了回去。
至十里亭时,穆能勒住缰绳,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之心,道:“殿下若有所求,写信至林府,穆凉会竭力相助,至于朝堂还上,穆林两家爱莫能助。”
信阳眼中难掩落寞,坐与马上而双眸晦涩,“九叔忘了当初父亲当初与您说过的话吗?”
穆能苦涩一笑,转眸凝视英气勃勃的大周长公主,她是先帝在世最初的骄傲,爱护她多于太子,今时竟落得连洛阳城都要偷偷摸摸地回去,时移世易,改变太大了。
他坦诚道:“天下盛世,百姓和乐,你的母亲也做到了,江山姓陈还是姓苏,殿下何必计较太多。”
信阳唇角紧抿,眼里皆是一片隐忍,她握拳道:“我不甘心,苏家做了什么,我陈家辛苦得来的江山,是阿爹用半生换来的,苏家凭什么?”
“就凭先帝的妻子姓苏,殿下不懂修身养性,不如学我,放下那些朝政的事,有酒就饮,管那么多作什么。”穆能笑道。
话虽如此,信阳却从他话音里听出不同于寻常的无奈,当年沙场上的意气风发散得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对世事的无奈与不属于他的颓靡,她陡然语塞,这与苟且偷生何异呢?
她素白的双手紧紧勒住缰绳,唇齿间细细摩挲,“总有一日,我会让洛家的事昭告天下。”
“那殿下注定是不孝。”穆能提醒道。
“我不在乎,身前身后之名,由得天下人去说。”信阳一甩马鞭,带着愤恨与不甘离开。穆能的处境,让她明白一词,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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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回来后,发起低热,穆凉着人请了大夫来诊治。
大夫诊脉过,道是惊吓过度引起了热度,开了宁神的药,睡了一天一夜方醒。
她醒时,穆能恰好回府,从街市上带着一只鸟来,羽毛七彩斑斓,挂在屋檐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林然醒后精神就不错,小老虎在她身上踩来踩去,踩完后就跳下榻,大摇大摆地往屋外去了。她伸长脖子去看,穆凉将她按了回去,“好好躺着,莫要乱动。”
“我身上很好,不用躺着。”林然不安分,也待不住就想出去玩。
稚子好动,穆凉也是知晓的,她按住人不让动,叮嘱道:“躺上半日就好了,再过几日就要回南城,这几日就安分些。”
林然撇撇嘴,躺着就不动了,只有一双眼珠子在不停的转动,转来转去,“阿凉,她们走了吗?”
“应该走了。”穆凉随意道,她对信阳的事不想太过关注,朝堂政事牵扯太多,信阳为明皇亲子都落得妻离子散的地步。这个大周是数位将军共同打下来的,如今便宜了苏氏女,也不知将来会如何。
大人的世界总是太过遥远,林然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反听着外面鸟叫声,翻过身子,又道:“那个公主住在宫里吗?我瞧着挺可怜的。”
“哪里可怜?”穆凉好奇,信阳性子冷,不爱交际,那日说的话也不多,多的是玄衣,哪里就看得出可怜了,也不知小乖是怎么想的。
她叹息后,就听林然一本正经道:“你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不可怜吗?”
她不懂太多的话,只从人的举止中看出与旁人不同的事,她歪了歪脑袋,见阿凉皱眉又道:“她和长乐公主的眼神不同的。”
“嗯,确实不同。”穆凉无奈附和一句,又怕她再问下去,忙让婢女去拿汤药来,早些堵住喋喋不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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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几日后,一行人不动声色地离开洛阳城。
本以为无人知晓,不想还是被长乐挡住,好在她是一人过来,在城门外等候。
天色晴朗,就连人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长乐悠哉地踱步过去,踏上马车,掀开车帘:“金娃娃,何时回来?”
“金娃娃是谁?”林然被长乐的视线盯得不自在,往穆凉身边挤了挤,算是避开她。
穆凉知长乐爱开玩笑的性子,将小乖揽入自己的怀里,捂住她的眼睛,低声道:“殿下,林然还小,莫要多说乱七八糟的话。”
“看着是小,可是媳妇懂事了,小十九走得这么匆忙,是不打算回来了?”长乐自来熟地坐在两人一侧,伸手摸了摸小儿稚嫩的肌肤,摇首叹息道:“瞧你养的,白白嫩嫩,就像是过年要宰杀的小白猪,烤乳猪好吃就好在年岁小,嫩得很。”
穆凉皱眉,越说越不像话,道:“殿下自重。”
“自重就自重,小十九莫生气,且说说这次损失多少银子,被哪个王八蛋坑了?”长乐收回手,她家那个小崽子性子胆小,见到她就躲,哪里有金娃娃有趣。
林然扭动着身子,露出一只小眼睛:“什么是烤乳猪,好吃吗?”
“先是白白嫩嫩,而后用火烤,洒些酱料,美味至极,金娃娃想吃吗?”长乐循循善诱道。
林然两只眼睛都睁大了,“想吃。”
“想吃就让阿凉给你做,又白……”
“够了。”穆凉打断她荒诞的言辞,认真道:“殿下想说什么?”
“小十九凶什么,我就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坑了你,能让九叔这么袒护的,想必也就是那么几人。”长乐道。
这几日她一直命人去查林然失踪的事,撤兵后,穆能就变得晦深莫测,她曾去试探,也是无果。因此,她怀疑能让穆能袒护的人,只有远在千里之外的陈知意。
穆凉却道:“家母所为,自然不可为外人道知。”
“九王妃?”长乐不信。
“九王府府内的事,殿下就莫要多问了,家母也被禁足在府上,算作是对林家的交代。”穆凉言辞简单,神色认真,不像是随口胡言。
长乐被她神秘的态度弄得也分不清真假,若说是王妃所为,穆能袒护就能说得通了。她心中隐约不信,又道:“王妃为何这么做?”
林家虽无权,却是大周第一商,陛下都会多看一眼,不会横加刁难,以礼待之。九王妃这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要弄走这个金娃娃?
长乐与信阳不同,前者是在宠溺中长大,在宫中多年,深谙朝堂之计;而后者在沙场征战多年,周身杀伐果断的凌厉之气,思索皆是正义光明之事。
一正一邪,她宁愿与信阳多说话,而远离这个魔头。
“母亲为的是我的亲事,林然不在了,我或许就会嫁人了。”
长乐满脑子想的都是更深的计策,不想答案竟是这么简单,她惊得托着下颚,“王妃所为,也是人之常情,你莫要多想。”
“殿下还想问什么,渡头的船若是延误了,可就要等一日了。”穆凉有些不耐,赶着人下马车。
长乐摸摸自己的下颚,本想阻止她们离开,如今也没有理由了,只得放行。
洛阳城的繁华让人惊叹,让人羡慕,亦让人失去本心。
她站于城门外,凝视远去的车马,穆凉本心犹在,才会迫不及待地离开。南城偏僻,水米之乡,林家起家之地。
两城终究无法相比,她勾了勾唇角,穆凉想躲避,可得想想林家在大周的地位,那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陛下如何会甘心将这么大一个威胁放在外面,还是在眼皮下面更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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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船近半月才走的陆路,一路向南,民风更为淳朴,树木之间的颜色也更为翠绿。
南城处于一片水乡之中,荷叶满池,随处可见采莲的少女,一双洁白的小腿在绿叶红莲之间尤为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