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坐在一边打开了个人光脑,学生们吃完饭还不忘艾特老师询问那个神秘哨兵是谁,北渊全部无情忽略,他点开最上方母亲的留言,一个女人的上半身突然投影在浴室中央。
“老三,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操。”卫辙被突然出现的影像吓得爆了句粗口,他下意识地把手一缩挣脱与北渊的交握,随即他嗷一声吼叫着从水里跳出来,北渊措不及防起身搂住卫辙,两个人穿过母亲的立体影像站在浴室中央,劈头盖脸的热水浇了北渊一身。
“烫,好烫,超级烫!”卫辙抱着北渊胸口大肆起伏,一看就是被烫狠了,北渊被勒得根本喘不过气,他艰难地把脸从卫辙湿热的胸膛中挪开,“你没有受伤,这是你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的温度,只是感官过于灵敏所以——你夹得太用力我的腰要断了!”
“唔啊……”卫辙面容扭曲,显然根本就没有在听。
【疼!怎么这么疼,天哪,全身都在疼!】
作者有话要说: 向导攻,北渊是攻,哨兵是受,卫辙是受,相信我,不会变的。
不过设定里标记只有哨兵咬向导后颈,反之无效。(我喜欢受主动点的嘛
第6章 撒娇
不是哨兵的人,永远无法切身实地地感受五感敏锐带来的痛苦,卫辙冷静下来之后在心里打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年轻的我曾经质疑过女人经痛是否有那么夸张,今天终于有答案了。】
不就是肚子疼吗能疼到哪里去,不就是四十多度的热水吗能烫到哪里去——谁要是敢这么说卫辙能把他脑浆打穿。
不过现在的他还楚楚可怜地挂在北渊身上瑟瑟发抖,全身弥漫的痛感让他长时间理智尽失。北老师接触过刚刚觉醒无法很好控制自己五感,因为纸张划破尾指疼得晕过去的十岁哨兵,可他真的没见过三十一岁还为洗澡水烫着自己嗷嗷大叫的老年哨兵。
他头一次如此迫不及待地期待和城的那只小狮子赶紧出现。北渊无奈之下只能散发出大量向导素包裹住卫辙全身,再用手掌轻柔地抚摸过他一些不那么敏感的区域。
哨兵的肌肤紧致又柔韧,不像女人那般软嫩,手感却好到让人情不自禁地一路抚摸下去。事实上向导的唾液安抚效果更好,可要北渊现在就上嘴,两人之间还达不到那份的熟稔程度。
身上人的颤抖终于逐渐停下,耳边热烫的喘息声也慢慢归于平静,卫辙疼得满头大汗,他睁开湿润的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把脸死死凑到了北渊的颈边,手指紧紧拽着护颈,一副要把它撕碎的架势。
【这算不算哨兵和向导之间的性/骚/扰?】
你全/裸/黏在我身上都不在乎了,还管什么腺体啊。北渊重新把卫辙抱进水里,这次哨兵手指攥得死紧,北渊皱了皱眉头他才略微松开一些。
“这周末没空,”罪魁祸首虚拟投影仍旧兢兢业业地立在原位,丹顶鹤扬扬翅膀,拍散一部分成像分子,但很快北渊母亲的半身像又重新聚拢。
“下周应该可以,结束,发送。”
个人终端放出一道光线收拢的景象,所有数据化成一支小翅膀,扑扇着消失在北渊手腕上方。
原始人卫辙看呆了,他隐晦地用眼角盯着北渊手腕上戴的小东西猛瞧。
“这个叫终端,也可以称之为光脑。”北渊解释道:“等你出院了我可以给你买和我这款一样的……当然是用你的银行余额。”
“我还有存款?”
“精神黑洞中的哨兵不得归于死亡,你的存款当然还属于你自己。”
【但我根本不记得卡号和密码啊!完了,我连自己家在哪都不记得。哦,我现在是失忆的,不记得正常正常。】
卡号密码,再联系卫辙对现代司空见惯的投影技术一惊一乍的表现,北渊断定他之前生活的地方肯定是一个十分落后的星球。
“那个,我不记得账号和密码了怎么办啊?”北渊一无所知地摸了摸鼻梁,北渊朝他笑笑:“还记得你这个人就行。”
卫辙啊一声,又哦一声,秒懂了。浴缸里的水保持恒温,他浸湿头发想让北渊给他递洗发露,转头却发现北渊早已在刚才的闹剧中全身湿透。
“你要不要进来一起洗?不摘那个——”卫辙想了会措辞,“护颈就好。”
北渊:“……”他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怦怦直跳,立刻收回之前给卫辙的评价,这个人根本没有一点点身为哨兵的自觉。
“我不冷,你快洗身子我帮你洗头发。”
卫辙听出北渊语气里的不耐烦,他不敢多哔哔飞快地打起了泡沫,北渊接了一掌洗发膏,五指分开轻柔地穿进哨兵的发丝间。
【他以前是专门替人按摩的理发师吗?技巧娴熟手劲也刚合适,想让他给我揉揉肩……】
欠揍。北渊发誓自己再多和卫辙相处一秒,他就可能就会用精神攻击给这位哨兵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幸而卫辙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一直到洗完澡爬上床都没有再造作,北渊趁他穿衣服的时刻把短袖和长裤扔进烘干机,毛巾擦干净身体的时间衣物便干燥舒适还芬芳地送了出来。
“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北渊为卫辙将水杯倒满,又把室内的灯光调暗,卫辙本来全身都躺在被褥下,听到这句话瞬间坐了起来,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讲出口,因为北渊已经从所谓的调节变成了精神屏障,熟悉的束缚和窒息感包裹全身。
“……嗯。”哨兵想来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调中带着些许不舍和挽留,“天一亮就来。”北渊不得不再添一句承诺,卫辙点头,“谢谢,路上小心。”
乖顺得让人立刻原谅了被他当做按摩师的不忿。
北渊按响床头铃,不一会便有一位向导带着未写完的病例走进病房外间,那里摆着一张看护床,是为每位辛苦的值班医生简单休息而准备的。
“我还以为今晚不用来了呢。”向导医生朝北渊眨眨眼,接替他重新刷了一道精神屏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推开门给卫神将道晚安时,总觉得哨兵额头上刻着两个漆黑的大字:不爽。
※
翌日。北渊以为自己起得足够早,可他还在刷牙的时候管家系统就响起标记到和城的悬浮车出现的提示音。
“是这家伙吵着闹着要看自己的童年偶像。”和城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晚上,害得我觉都没睡好。”他侧身看向北渊,“你怎么也一副怠倦的表情?”
“……没有吧。”北渊怎么能说自己遨游星网图书馆到深夜,半点和地球搭边的资料也没有找到。
驾驶座上的男子哼了一声,“你分明也很激动,天还没亮那头蠢羊把我给舔醒了。”“是它舔的又不是我!”“我倒希望是你。”
“咳。”北渊忍不住出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后座还有人呢。”
安世易笑着点开自动驾驶转过头,“不好意思白斩鸡,太小了没注意。”隐隐约约的纯白色狮头在哨兵的脸上描绘,外龇的尖牙沾满了血腥气息,北渊不动如山地端坐在位置上,和城则是乐不可支地灭自己哨兵威风,“傻猫咪还没吃够苦头呢,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挑衅人北渊?”
“我那是让着你。”安世易翻了个白眼。
等到了医院,北渊发现竟然还有人起得比和城更早,若干查房医生围在卫辙的病房外边窃窃私语,其中一人眼尖看到走廊尽头的北渊,连忙大幅度挥了挥手。
“北老师,您快进去吧,院长等你好久了。”
北渊来不及询问原因,径直带着和城与安世易推门进屋,与此同时卫辙剧烈的挣扎声也从里间传来,“按好!”院长的声音严厉又焦灼。
倏地卫辙捶床动作一顿,他面朝房门的方向嘶声大吼:“北渊!北渊!”
所有人看到北渊的身影皆是神经一松长舒了一口气,只有安世易倍感纠结,他和偶像的初遇同想象中的……好像差太多了。
即便不是英姿飒爽的青年将军,好歹也是隐在人群中的干练哨兵,这么一个被三名哨兵压在床上衣衫凌乱,神色狰狞的病人,他告诫自己就算虎落平阳也总有一天东山再起。
床边的哨兵松开对卫辙的钳制向后撤,哨兵双手都被绑在床边,只能尽力地昂起头颅去瞧,北渊推开人群快步上前,俯身在床边与卫辙交颈,其他人顿时会意解开束缚,卫辙立刻搂住北渊后背像树袋熊一样死死缠紧。
安世易痛苦地阖上了眼睛。
尽二十年出的黑暗哨兵屈指可数,好不容易从地狱里拽回一个还变成了这副模样,和城憋着笑‘好心’安慰他:“宝贝,想开点。”
在缓和治愈的向导素围绕下,北渊的声音就如浮在云端那般缥缈,撩拨着卫辙的耳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耳朵疼,疼得要炸了。”
北渊伸手揉了揉卫辙的左耳耳廓,缓缓摸到饱满的耳垂,再轻轻朝里呼了口热气。
卫辙:“……”
【这是吹的仙气吗???为什么一下子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