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谢韫才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桃木剑,此剑长三尺三,宽三寸三,周身刻满了各种咒文。杜玉揉了揉眼睛,这么大一家伙,谢韫是怎么掏出来的?杜玉感觉自己的三观又一次遭到了颠覆。
可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对着杜玉的窗户突然传来轻扣声,站在杜玉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早上那个面容模糊的新娘此时正趴在窗户上,两个眼眶里是不属于人类的竖瞳,早上画好的妆早就糊了一脸,一张嘴裂到耳朵根,发出阴森森的笑声,黏腻的口水糊了一窗户。
杜玉无比庆幸自己关好了窗户,要不然现在这个“新娘”应该早就进了房间,而不是隔着窗户和自己进行眼神交流。
杜玉惨白着脸,听到自己哆哆嗦嗦的声音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媪。“谢韫沉声道。
杜玉没仔细听谢韫说了些什么,只感觉自己的三观在这一刻碎成了渣渣。
杜玉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想干嘛?”
谢韫回了杜玉一个眼神,这眼神很好懂,杜玉一看就明白了,吃人。也对,长成这样的,除了吃人,还能干嘛。
作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社会主义新青年,杜玉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可奈何自己腿软没力气,外加谢韫站在自己面前那无比伟岸的身躯,杜玉表示,自己并不想跑了。
俩人做好一旦那媪冲进来,就杀过去的打算。在房间里和那媪僵持着,可等着等着,俩人渐渐发现,这媪只能在屋外打转,一会敲敲房门,一会扣扣窗户,可就是死活进不来。
俩人见状渐渐放松,那媪见自己进不去,开始还急的很,后来也乏了,就一直趴在窗户上,流着口水盯着房间里的二人。
杜玉大着胆子,来到窗前,那媪用指甲在窗户上刮出刺耳的噪音,整个的兴奋起来,连带着窗户都抖了起来。
谢韫没有阻止杜玉的举动,但看得出他握着剑的手紧了几分。
杜玉上前面无表情的将窗帘拉上,转身没再看窗外一眼。要说杜玉敢去拉窗帘也是仗着身上有谢韫给的符纸,外加在喜欢的人面前怎么可以退缩的心态作祟,杜玉哆嗦着小腿,大着胆子,装了回逼。
房间外面的媪好似没有想到,杜玉会来这一出,一下停了刮窗户的举动,然后挠的更剧烈了。
杜玉颤颤的趟回到床上,看了从自己拉上窗帘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谢韫,哆嗦的建议,“不如,我们睡觉吧。”
杜玉只感觉自己这句无比平常的话,但谢韫像是放在嘴里硬生生细细回味了三遍,才回了句,“好。”
躺在床上的杜玉以为自己一定是睡不着的了,毕竟窗外还趴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妖怪,没想到也许是今天早上旅游太累了,杜玉头粘在枕头上没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还睡的特别香。
等杜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原先拉上窗帘的窗户已经打开了半扇,那窗户都不用刻意观察就能看到上面留着妖怪指甲的划痕,一旁是带着浓浓疲惫之意的谢韫。
杜玉直起身子,瞅了瞅窗外,小心的问了句,“那个,走了?”
谢韫点了点头,眼神古怪的打量着杜玉。
杜玉不好意思的拉高的被子,“不要这样看着我……”剩下的半句我会忍不住扑过来的,杜玉没好意思说出口。
杜玉红着耳朵,从被窝里露出一双桃花眼,眼里洒满了亮闪闪的星光,若这模样的是个女生,只怕没几个男生扛得住,奈何杜玉是个男的。
谢韫默默移开了眼,“有空和我去趟民族村吗?”
杜玉还没反应明白,已经先点头应下了。等二人穿戴整齐,再次来到民族村门口时,杜玉才醒悟过来,“我能不能不进去了?”杜玉在美色和怪物之间游移不定,心中的天平到底还是偏向怪物那边。
谢韫转头,深深望了杜玉一眼,杜玉心里的天平立马偏到了美色这头。
谢韫走在前头,念着杜玉不过是个普通人,没见过这样的市面,便宽慰道,“莫怕,昨日那媪已经不在此地了。”
杜玉闻言,诧异,“那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谢韫也不回答,只向前走,杜玉别无选择只能跟上,这路似乎谢韫很熟悉,七转八弯之后,杜玉成功的忘记了东南西北,直到眼前逐渐出现一个小屋子,外表看起来和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谢韫上前叩了叩门,屋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屋里的人见是谢韫,说了句杜玉听不懂的方言,才完全打开了门。
这时杜玉发现,来开门的正是昨天早上婚礼仪式上见到的那个祭司。那个祭司显然也看到了杜玉,脸上多了不满之色,用方言又嘀咕了几句,再看了眼谢韫,见他面色坚持,才侧着身,让他们进屋。
杜玉面带尴尬,话说自己也不想来啊,但奈何美色撩人,自己把持不住自己的腿啊!
杜玉厚着脸皮,坐到了谢韫身边,那祭司也不招呼他们,自顾自的进里屋拿出了一盒不知名的药膏,走过来见杜玉坐在谢韫身边,皱着眉嘟囔着冲杜玉挥手。
那嫌弃的模样,杜玉忍不住想质疑人生。但杜玉最后还是顺从的站起,向后退了两步,给祭司让出了位置。
第4章 小镇新娘(四)
谢韫在祭司的示意下缓缓脱去了自己的上衣,杜玉的眼睛一下就直了,只见谢韫肌肉线条优美,身形饱满而有张力,这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忽略掉谢韫背上那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以及那些大大小小数也数不清的早已愈合的伤疤。
那伤口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处理,虽然还没愈合,但血已经不再流了,只那深深的伤口上缠绕着浓重的黑色雾气,看上去便让人不舒服。
那个祭司又不知说了些什么,将那药膏涂抹在谢韫背后,杜玉可以感觉到谢韫原本比较放松的肌肉,在接触到药膏的那一刻瞬间绷紧,杜玉咽了咽口水,看着祭司将药膏涂好,此时的谢韫身上已经浮起了一层薄汗,谢韫谢过祭司之后,吃力的将上衣穿好。
杜玉这才挪着步子,来到谢韫身边。杜玉心疼的看着谢韫,眼里弥漫着淡淡的水雾,这么重的伤,一看就不是人干的,杜玉一边脑补谢韫与某个不知名妖怪大战三百回合的武装大戏,眼里心疼之色是愈加明显。
谢韫不明白杜玉怎么突然就这幅表情,只感觉刚刚上完药的后背还火烧火燎的厉害,也懒的读取杜玉的眼神。
那个祭司还在一旁说着方言,谢韫一边听一边点头,杜玉则在旁边当柱子。临到最后,谢韫本想去接祭司递过来的药瓶,谁知,祭司一转手塞到了杜玉的手上,接着就对着杜玉一顿唠叨。
杜玉傻傻的看着手里的药瓶,也不知祭司在说些什么,只顾着点头。祭司见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才放了两人离去。
等出了祭司家,杜玉这次偏头问走在自己身边的谢韫,“韫哥,你说刚才那个祭司说了些啥?”
谢韫一顿,“你不知道吗?”
杜玉摇摇头,这方言自己哪里听的懂。
“那你刚才还点头?”
“这不是表示对老年人的尊重嘛,再说了,韫哥肯定是听懂了。”
谢韫听的那一声声韫哥,感觉自己的脑门直抽抽,“别叫我韫哥。”谢韫说了有几分咬牙切齿。
杜玉闻言整个人都奄了吧唧的,委屈的不行,一张小脸皱成了个包子,眼神里充满了控诉。
谢韫败了,冲杜玉摆了摆手,“韫哥就韫哥。”
杜玉立马阴转晴,就差围着谢韫转圆圈跳舞了。
这里的路杜玉不熟,刚才是谢韫带进来的,现在还得靠谢韫带出去,杜玉将那药膏贴身藏好,默默跟着谢韫走,杜玉的视线不自觉的放在谢韫的后背上,刚才看到的伤口一直在杜玉脑袋里打转。
杜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韫哥,你后背的伤是那个媪挠的吗?”
“不是。”谢韫否认的很快,但也没打算告诉杜玉是谁干的。
杜玉皱着眉,“很痛吗?”
这次谢韫没有理他,显然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杜玉也不急,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韫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警察局。”谢韫闷闷的吐出三个字。
有事找警察,对呀,昨天发生这么大事,早就可以报警了。不过,杜玉回忆了一下,昨晚他们的房间在八楼,那可是八楼啊,哪个正常人能趴在八楼的窗户上面,趴这么久还不带喘的。
这样的东西,警察能对付吗?杜玉陷入沉思。
“韫哥,那个叫媪的是什么东西?”杜玉问出了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
谢韫闻言,停下脚步,转头诧异的看着杜玉,“你不知道?”
“……”杜玉表示自己是坚决拥护党的好少年,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反人类的物种。
这下,谢韫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杜玉一番,把杜玉看的是一阵羞涩,“那你昨天用了什么法子,让它进不了房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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