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蜀道:“你都吃上鸡腿了,还吓得要死?”
黄大仙笑道:“刚才我嗅到有仙花香味,那边又有祥云光彩,想必有神仙相救。饿的不行便买了个鸡腿,我还是很担心你们的。”
“你可拉到吧!”逢蜀一把将昏迷的余康推到黄大仙怀里,“她们母女呢?他晕了无大碍,赶紧送到他们母女那吧!”
黄大仙抱着余康嚷道:“在乡下一个隐秘的小草屋里。你还真把我当苦力啊!”
逢蜀双手抱前微笑道:“打碎玉器八十个,灯盏二十,弄坏锦绣三十……”
原是这黄大仙在妖界时,误闯了蓄宝阁,把里面东西都弄坏了不少。逢蜀替他赔了损失,现下黄大仙还欠着他好几万妖币。
“别,别说了!我是苦力,我是苦力行吧!”黄大仙嘟着嘴一口吃完鸡腿,抱着余康就往小草屋走。嘴里还叫着,“你们俩不跟上来吗?”
余透冷声道:“你先走,我们待会去。”又看着逢蜀,“我有话对你说。”
“好。”逢蜀应着好,心里还在寻思,这到底有什么话……
余透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看着逢蜀道:“嵇逢蜀。你在我身边是不是我只是道长转世这么简单。”
“……”逢蜀心道,这个问题有点难,我答不上来。是或者不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一开始是,可到后面就好像不想走了。
“我一开始来到你身边的确是这样,可现在我绝对不是因为这个而待在你身边。”
余透:“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逢蜀双手抱前紧张的走来走去,“应该是咱们俩熟了吧!在你身边待久了,习惯了。我就想一直在你身边,等你飞升了,就皆大欢喜了……”
“我飞升若是记不得你呢?”
逢蜀心中谢天谢地,得亏你飞升就不记得我了。你要是记得我,这段黑历史翻出来还不把我恨的透透的。尤其是那一夜……哎哎哎,不想了!害臊!
逢蜀笑道:“不记得就算了。你飞升以后,忘却凡尘苦痛,不是很好吗?”
“很好吗?”
“至少在我看来是的。”逢蜀站在余透对面,看着对面微微皱起眉头的余透。
“走吧……我不想说了。”余透转身向黄大仙走的方向去。
逢蜀很是无奈,搞不懂余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难不成他喜欢他在他身边呆着?可他每次不是被他叫着滚,就是被他满脸嫌弃。现在转了性好像比以前傲娇大少爷更难了解他的想法了。脸被冻住了一样,都不带表情的了。逢蜀想安慰他或是想跟他说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逢蜀嗅着黄大仙的味道,找到了小草屋。屋内桌上一只油灯燃着微弱的光,照亮着这一方狭小天地。余眉儿和柳芝坐在余康床前哭红了眼睛。逢蜀瞧着架势跟哭丧一样,扶额心道:这不过是晕了,至于哭成这样吗?
黄大仙见逢蜀来了拉着他上前道:“你快跟他们说说他没事,哭的不停我脑袋都要炸了。”
逢蜀苦笑道:“夫人,眉儿,小余老爷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我来时已经给他服了丹药了。睡一晚就好。”
余眉儿眼睛都哭肿了,勉强憋出个笑道:“谢谢你。”柳芝也跟着连声说谢。
“咕噜……”
这时逢蜀的肚子响了,想起来他今天从妖界出来就没有吃过饭。转头看向黄大仙道:“做饭了没?”
黄大仙双手一摊道:“我虽然在御厨里待过,但我不会做……”
逢蜀瞧了摇摇头道:“你这样的活该讨饭!”
逢蜀转身要去草屋后面的破厨房,看了眼站着的余透,一想到当初他那手艺,生怕他掺和进来。赶紧拉着他坐下道:“你做好哈!乖,我去做饭。你千万别来!”说罢,立即跑到厨房去。
黄大仙看了坐在余透面前道:“想不到他这么关心你,什么粗活都舍不得你做。”
余透许久未露出的笑容,此刻听罢居然微微笑了出来。
黄大仙吓得眼睛都瞪大了,眼前这个人居然笑了。这个从到了妖界就没有笑过的人居然笑了。还是他逗笑的,黄大仙赶紧手抵下巴认真思量着,我怕不是有逗人的天赋,以后要不去说书或者去打竹板卖艺吧!
不过这余透笑容是转瞬即逝,他又恢复了那张冷漠无表情的脸,静静地看向余眉儿一家。而那边逢蜀来到破厨房,是真破。也真是黄大仙能找出来的好地方。
逢蜀刷锅刷了半天,好不容易刷干净。好在这厨房米缸里还存着剩下来的米,虽然霉了点,但洗干净还是能吃的。饭是有着落了,菜是一根也看不到。自己想起来百宝袋里还有些草药,有的也是能做菜的。找了半天,能做菜的也只有红枣和山药。一想做不起来菜,干脆混着米煮粥吧!
逢蜀烧了火煮着红枣山药粥,透过这破烂的窗子看着外面的星空。好似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光,可他却越发记不起来了。
噗——
逢蜀猛然一口血吐在地上,苦笑着赶紧又鞋底抹去血迹。皱着眉头小声道:“这么快吗?”
逢蜀抹干净血迹后,镇定自若的继续煮粥。粥好称起,香的实在不行。逢蜀满意道:“这才是粥嘛!”
逢蜀一脸喜悦的端出粥,黄大仙嗅着香气道:“哇!赶紧我尝尝!”
逢蜀放下粥敲他脑袋道:“去把碗都洗了拿来才有的吃。”
“为什么苦力都是我!”黄大仙委屈的喊道。
“打碎玉器八十个,灯盏二十……”
“啊啊啊啊——我去,我去!”黄大仙抓狂的跑去厨房。
余透站起身到余眉儿一家身边道:“姨母,眉儿先吃饭吧。光看着姨夫也不是事。”
余眉儿扶着柳芝道:“娘。表哥说的对,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柳芝眼睛含着泪答道:“好……”
两人坐到桌前,就这昏暗的灯火。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余透和逢蜀坐在一边,两人齐刷刷的看着外面的风雪。
黄大仙这时抱着碗进来道:“哎呦我去,这水可真凉。小手手都冻红了。”将碗依次分给他们,却发现少了个碗,“呀!少了个!”
逢蜀道:“你先关了门坐下。”
黄大仙关了门坐了下来,余透道:“我不饿,你们先吃。”
逢蜀笑着看着他道:“真不饿?”
“嗯。”说着余透起身一人走出草屋。
柳芝起身喊道:“瑾风外面凉,赶紧回来……”
逢蜀拉着柳芝道:“夫人别急,他没事。你们先吃。”说着自己称了满满一碗粥,撑起伞走了出去。
余透走的极快,离草屋已经有段距离了。逢蜀端着碗跟在后面,也不叫。这他心里还是有数的,现在叫能停下来那真是见了鬼了!
看余透速度慢慢缓了下来,逢蜀才叫道:“余透——”
“我知道你难过!”
“不知怎么回事!你难过我也难过!”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回去看着他们合家团聚——”
余透停住了脚,默默回头看着逢蜀举着伞端着碗的样子。带着泪目笑的让人心疼,他也喊道:“你是猪吧!”
“不敢当!我只是只小狐狸!”
逢蜀喊着自己眼睛也有点热了,只见余透跑了过来。逢蜀举高了伞让他进来,将粥递到他面前咧嘴笑道:“再不喝就凉了。”
余透红着眼笑着拿起碗喝了一半,递到逢蜀面前道:“一人一半。”
逢蜀也不推辞,喝了下去。
啊——真香呐!逢蜀不禁感叹,他这手艺,可是妖界厨子里数一数二的!
喝完粥,已经比逢蜀高半个头的余透接过逢蜀的伞举在两人头顶,二人慢慢踏雪而归。
“余透,我手艺好吧!”
“没我好……”
作者有话要说: 甜了,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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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缺小剧场:
路上看到了下雪天分手的情侣,逢蜀有感而发:
红薯(;′⌒`):为啥子分手总在下雪天?为啥子?沃补要!
芋头(;′д`)ゞ:那你说说你要啥子?
红薯y^O^y:窝要泥……
芋头(^O^)心中暗戳戳,你终于开窍了!
红薯︿( ̄︶ ̄)︿:的狗命!
芋头(╯°Д°)╯( ┻━┻:我锤死你这个猪!
第56章 同吃同眠同打仗(一)
安康十六年春, 雁翼军招兵北上抵御羌炎族。
逢蜀余透送走了前去江南的小余府一家,又辞别了继续讨饭顺带说书的黄大仙。两人来到军营换了个假名字,又戴上了假胡子,冒充是穷苦人家的兄弟两。余透是大哥叫释弓长(chang),逢蜀则是他弟弟叫释之长。
两人的武义轻轻松松就突破了重重考核,进了雁翼军中,跟随队伍向北进发。二人出来军营,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只能跟着大部队用脚步行。
“好累啊……”逢蜀拖着脚无力向前小声嚷着, “我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
“你小声点。”余透依旧走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平稳的很。
“我虚弱成这样……声音还不小啊……”逢蜀眨巴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余透,满脸都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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