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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人
“好像是拿错了,我去重新拿。”又是那个声音清朗的年轻人接了岔,他赶紧接过乔子寒递过来的合同,转身又去办公间找了一份普通的新人合同。
乔子寒看过合同,感觉跟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没区别,他拿起一支笔想要签名,但是下意识的,他望了明雷一眼。
明雷就等着他看自己,他发现了,虽然超脑占据了乔子寒的身体,失去了记忆,脑电波异能也不受控制,但是他的习惯还在。他习惯于听命与人,更习惯于信任和依赖自己,前者不是好习惯,需要改正,后者则是明雷现在唯一的心理安慰了。
明雷拿起合同,挑重点看了一下,冲乔子寒点了点头,又将合同放回到茶几上,对徐黑说,“子寒年纪轻,没有工作经验,以后要麻烦大家多多照顾。”
徐黑赶紧点头,星河传媒众人也跟着应和。
乔子寒签完合同,像是干了什么大事似的,一双翠绿的眼睛里光华流转。
星河传媒众人都看着乔子寒,一方面被惊.艳的错不开眼,一方面又实在奇怪,堂堂总统的儿子,到小公司当个实习编辑,有什么可开心的?
满屋子大概只有明雷一个人能弄懂乔子寒的开心,甚至乔子寒自己,恐怕都不懂。
超脑被禁锢得太久了,平凡的世界,普通的事情,就是他全部的向往。明雷很乐意陪他一一体会,这也是他的承诺。
刚刚签下了元帅的新婚爱人,徐黑也是挺激动的,直接开口就问乔子寒什么时候能上班。
“我随时都可以。”乔子寒说。
“咳咳,按道理说,结婚应该有婚假吧。”明雷说。
徐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可是新婚燕尔的夫夫,虽然全星际的媒体都在唱衰他们,但是身为元帅爱人的娘家人,他们必须力挺元帅夫夫。
“婚假是半个月”徐黑说着,看了眼日历,“乔先生下个月7号来上班就可以。”
乔子寒颇为遗憾的点了点头,又跟即将成为同事的众人认识了一下,这才跟着明雷离开。
明雷对于星河众人不太感冒,只注意了那个两次在关键时刻发声的男人。
男人叫陈朗,长得俊朗,声音清朗。
“要不要再逛逛,现在还早。”两人离开星河传媒的时候,还不到下午3点,确实没必要那么早回家。
“能去人少的地方逛逛么?”乔子寒带点期待的看着明雷,一上午的展览,他的脸皮都快磨破了,真的经受不住再来一下午了。
“这附近有个公园,我们找个角落坐一坐,应该不会被看到。”明雷笑着揉了揉乔子寒的头发。
乔子寒忙不迭的点头。
明雷说的是一个生态公园,大片的树林、草地、花圃,间或有一些中式建筑,不仅大,而且遮掩物非常多,确实很适合隐蔽。
乔子寒对于生态公园非常感兴趣,在里面走来走去,完全没有像明雷说的坐一坐。
两人走到一片草坪,看到有一家人在上面野餐,竹编的篮子里各种三明治、水果沙拉。乔子寒对吃的格外好奇,张望了好几眼,又把明雷逗笑了。
就在明雷想挤兑两句,逗一逗乔子寒的时候,一个凉薄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呦,这不是明帅么?”
乔子寒闻声回头,就看到一对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夫妇正互相挽着,站在两人身后一点的位置。两人穿着整洁,但面对明雷的神色很古怪。乔子寒微微蹙眉,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田教授,张教授。”明雷礼貌的打招呼,眼前的两位,正是在3S保密局照顾超脑的两位医学博士,跟他自然很熟悉。
“这就是你的新婚爱人?你们感情很好嘛。”田教授突然放开丈夫的手,走到明雷面前,声音里满是讥讽。
明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新婚燕尔,自然感情好。”
田教授听了这句话,原本就有些粗重的呼吸更急促了,她扫了乔子寒一眼,尽量压抑着愤怒,“超脑刚死多久,你转头就跟别人结婚,你还有良心么?”
“老田,别,别这样。”张教授赶紧拉住自己的妻子。
明雷看着田教授,仍旧是那副公式化的表情,“田教授,关于他的任何信息,都是绝密,恐怕不适合在这里讨论。”
“他?对你来说,超脑就是个他么?”田教授尖锐的叫了起来,他跟丈夫没有孩子,超脑就像他们的孩子。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能受得了。何况明雷还结婚了,在超脑死去才刚过去半个月的时候,跟总统的儿子结婚了。
“老田别这样,我们不是说好的么,别闹了。没用的,没用的。”张教授劝着自己的妻子,神色悲戚。
明雷刚想开口结束这场对话,乔子寒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他转头去看,乔子寒正用另一只手捶打自己的头,破碎的痛呼从嘴里溢了出来。
“头……头疼……”乔子寒吐出几个字,便眼前一黑,晕倒了。
明雷立时没有心思理会田张二人,打横抱起乔子寒,朝公园们门口奔去,边跑边呼叫了悬浮车。
明雷抱着乔子寒赶到公园出口,坐上悬浮车的时候,乔子寒已经疼得醒过来又晕过去了,他整个人蜷缩成一个虾米,偎在明磊怀里,看起来可怜极了。
“NR9-017”明雷报了目的地,又去安抚乔子寒。
“没事,宝贝儿,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我在这里。会没事的。”明雷在乔子寒耳边柔声说。
悬浮车很快抵达了明雷指定的地点,是一间小诊所。明雷没有下车,而是刷了眼膜,直接将悬浮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库。
明雷将乔子寒抱进电梯,用拇指按了6,很快,电梯开始下降,显示屏上-2的数字在减少,很快停在了-6层。而电梯的按钮,分明没有-6的选项。
电梯门刚打开,一头银发的男人便迎了上来,十分不客气的说,“新婚第一天就把爱人送进了医院,你可真行。”正是曾跟明雷并称联邦双子星的修斯兰德。
“滚蛋,他是脑电波暴动了。没闲工夫贫嘴,快点进行治疗。”明雷没好气的说。
移动床自己滑到了明雷旁边,明雷赶紧将乔子寒放上去,跟着移动床进了诊疗室。
诊疗室已经有医生等着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脚麻利给乔子寒打了两针安抚剂,又给乔子寒接上脑波检测仪。
看到脑波检测仪没爆,明雷总算安心了一些。
“行了,你看着也没用,你也帮不上忙,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修斯站在门口,冲明雷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明雷又看了乔子寒一眼,用脑波探测他的情况确实稳定了一些,这才走出了诊疗室。
“有话快说。”明雷跟修斯读军校的时候就认识了,熟的不能再熟,完全不需要客套。
“我有些,关于乔子寒过去的话,不能快说,明帅还要听么?”修斯故意慢吞吞的说。
关于乔子寒,明雷并不是完全陌生,到底也是总统的儿子,媒体总会关心报道的。
可惜乔子寒实在是个非常安分的人,唯一上报的几次,都是全家参加某活动,他只是一长串名字里的一个。不像他哥哥乔子辰那样优秀,身为omega仍旧能考上联邦最高军事学府,是明雷的师弟。也不像他弟弟那么离经叛道,动不动就被拍到逃课斗殴。
乔子寒就是个非常平常的omega,直到他死去,都不曾有过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特质,身上的标签永远是总统的次子。
“什么消息?”就连明雷对乔子寒的兴趣,也开始于乔子寒死后,被超脑占据了身体之后。
“乔子寒的死因。”修斯说。
明雷微微蹙眉:“乔子寒的死因不是很清楚了么?异能觉醒失败。”
“但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觉醒失败么?”
明雷挑眉,露出询问的表情。
“他服用了异能诱导剂。”修斯说。
明雷的眉头瞬间绞紧,惊疑的说,“那不是违禁品么?”
“至于他怎么拿到的,我还没查到。”修斯说,“不过可以确定,他非常迫切的想要获得异能。”
“想获得异能,也不能用异能诱导剂啊,那可不是什么成长快乐。”明雷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果然是小朋友,太能作死了。”
“你应该感谢他作死,不然超脑不会在死去的瞬间,获得一具可以侵占的身体。”修斯说着,看向诊疗室的门。
明雷也看了过去,感慨的说,“是啊,谁能想到,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omega了。还要考虑生孩子的问题。”
说到孩子,修斯突然沉默了,他长得英俊挺拔,不像明雷那么风流,有些硬朗,这样不说话的样子,难免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
明雷瞥了修斯一眼,问,“有青溪的消息么?”
“没有”回答完这个问题,修斯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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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记忆
明雷看着好友,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几句。可惜,越好的朋友越损,他不由自主的咧嘴一笑,得意道,“所以说,还是我家宝贝儿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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