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挥动镰刀……就这么咬着牙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硬生生砍了下来！
连昊是个疯子。
彻彻底底的疯子。
“啊啊啊啊！”周围那些叶凡的信徒们也都惊叫起来，完全无法想象有人会这么简单粗暴毫无理由地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砍掉。
“哈哈哈哈哈哈！”而连昊却依然在那里仰天大笑。
“叶先生，你真的认识那样的恶魔吗？”之前被叶凡说动的信徒，似乎因为连昊的出现而有些动摇。毕竟刚才叶凡和连昊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亲近，两个人之前似乎有着特别的关系。
“他曾经也是一名信徒，只是现在却将灵魂卖给了恶魔，真是遗憾。”叶凡毫不在意地胡扯着，“他曾经虔诚过，就像是最乖巧的孩子一样听从神的低语。”
“而他现在已经疯了。”叶凡的嘴角突然露出转瞬即逝的轻笑，“这就是放弃信仰神明的下场，背叛的信徒会变得比恶魔更可怕更疯狂！”
叶凡的话效果非常明显，那些信徒看向连昊的眼神就好像看见了病毒一样，不禁向后退了几步，让自己越发靠近叶凡所在的位置。
“也就是说，当灯光闪烁之后，就会有鬼物附身在任意一个人的身上？”苏青行发现叶凡的存在让整个试炼都变了味道，好像再没有人关注试炼的事情，所以他不得不辛苦一下将整个试炼带回原本的轨道。
“是的。”童彦也立刻点了点头。
“那么……”苏青行突然将目光落在叶凡的身上，“如果叶先生被附身了怎么办？和你的信徒一样慷慨赴死吗？那么大家是不是就无法联系到神明了？”
“刚才叶先生确实有说过‘信徒’这个词吧？所以是承认了周围的这些人都是你的信徒吗？那么为了你的信徒，叶先生也一定会选择慷慨赴死吧？”
苏青行的问题直指叶凡，就目前的状况来说确实也算是尖锐。至少当周纯青他们听见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幺突然冒出一连串问题的时候，都显得吃惊而意外。
苏青行并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不可以，而是没有暴露的必要。
想象一下叶凡激情演讲到一半，苏青行突然跳出去大喊一声“我是冥界引路者”的画面……苏青行觉得有的时候暴露身份也需要一个适合的时机。
不过，至少苏青行已经不打算再低调下去，也不允许来历不明的家伙在666号鬼城“广收信徒”。
叶凡也在苏青行开口之后，才在人群中看到了这个一直低调得不引人注意的少年，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脸以及他怀里的小雪狼之后，叶凡的演讲就再次开始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无礼，但当你身怀罪业，你就成了被附身的目标。你心中的恶意越重，就越容易被附身。我不需要答案，只希望各位好好回忆一下，自己是否曾经做过错误的事情。”
“孰能无过？”苏青行轻笑了一声，“如果叶先生被附身的话，是不是就说明叶先生也身怀罪业？如此一来，又该让信任你的信徒何去何从？”
“这位……同学理解错了，这里的各位并不是叶某的信徒，而是神明的信徒。”叶凡的双手依旧是祈福的姿势，“叶某只是希望各位能够更虔诚地信仰神明罢了，不需要各位缴纳费用，也不需要各位接受莫名其妙地教育，所以这本身并不会对各位造成损失和伤害。”
“我只是希望能够与神明联系，并且送各位回去日思夜想的故乡，去见难以割舍的亲人和朋友。就算有一些伙伴已经慷慨赴死，他的亲人们也会知道他在这里是伟大的英雄！”
“除此之外，叶某已经将身心全部交予神明，我的脑海中没有恶念也没有罪恶感。作为神明最虔诚的信徒，叶某并不会被附身！”
“所以……加入我们吧！将身心交予神明，成为英勇的赴死者，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带着虔诚的心念活下来！无论是否有过罪业，至少这一刻我们有机会与彼此平等！”
当叶凡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双手的光亮突然四散开，就如同最纯粹的圣光一样，让每个试练者忍不住闭上眼睛。那光太过耀眼，而且似乎还包含着某种温暖的力量！
“叶先生！”
“叶先生！”
叶凡的语言其实最多也只是合格，但是他的语气、眼神、表情乃至每一个微笑，似乎都在推动着周围的人去成为信徒。
而他手中来历不明的“圣光”，更像是压倒信徒的最后一根稻草。
“神明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所以就算各位拒绝相信叶某，神明也不会责怪。”叶凡说着，又放柔了语气，“各位可以留在这里也可以去商场的其它地方休息，无论是换洗的衣服还是缺少的食物，商场应有尽有。”
“不相信叶先生的人就离开好了！”周围的那些信徒也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看向迟迟没有动静的苏青行他们。
“我怎么觉得这伙人这么讨厌呢？”潘金贵这会儿竟然说了一句苏青行也赞同的话。
之后，潘金贵竟然壮着胆子走到连昊的边上，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喂，干掉那个神棍需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我现在又不想杀人了。”连昊冷笑着看了看潘金贵，“突然很想看看啊，这个人真面目暴露时候的画面，哈哈哈哈哈！”
“但如果鬼物真的不会附身在他身上呢？”苏青行也在一旁插嘴问了一句。
“你还真相信他的鬼话？那个光才不是什么驱邪的力量，而是……而是……”连昊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因为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支吾了片刻之后还是说不出所以然，“切，总之那个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缓兵之计，但到了真正危机关头的时候……哈哈哈哈哈，他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连昊说着，一边大笑，一边独自向商场内部走去。
之前这个镰刀男就说过，想要去商场找一件东西，所以这会儿步伐走得很快，似乎急切地想要找到那件东西。
“那边还有备用的门锁，我们先把门关上。”叶凡对其他信徒吩咐道，“毕竟除了附身的那个鬼之外，门口也经常会徘徊一些连开门都不会的鬼物。”
“请交给我吧，叶先生！”
另一边，苏青行就这么看着队伍里那两位年长的试练者陈阿姨和徐大叔在抱歉地笑了笑之后，走进了叶凡信徒们的队伍中。
阿龙和阿剑看起来非常挣扎，可惜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还是咬了咬牙，跟在陈阿姨和徐大叔的身后来到叶凡的周围。
与这四个试练者相反的是，叶凡周围的人群中也有人正在向外走，最终走到了苏青行他们的身边。
那三个走过来的人影分明就是童彦、初白以及进入鬼城后第一次和慕蓉分开的秦观。
身为明确一切真相的试练者审核员，他们三个人当然毫不犹豫地在叶凡和苏青行之间做出了选择，一个来历不明的神棍和666号鬼城的掌控者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哪有撇开冥界引路者大人，一个人跑去相信神棍的道理？
“童彦？”叶凡和童彦在一个队伍里待了那么久，自然对童彦有些了解，也许早就以为童彦是“信徒”的一员。
所以这会儿看见童彦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后，叶凡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些古怪。
但童彦却并没有因为叶凡而回头，只是向其他几位审核员点了点头之后，就走到了苏青行的身边。
一时之间，商场里似乎多了两个阵容，一个是带着信徒们不断祈祷的叶凡，一个是身边聚集了一些“怪人”的苏青行。
“没想到你们三个都在这里。”
听到苏青行的话之后，初白和秦观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认识？”因为苏青行刚才那句话并不是意识交流，而是直接脱口而出，所以站在旁边的周纯青和潘金贵都将那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苏青行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出回。
气氛沉默地听了一会儿隔壁的祈福之后，苏青行转而问童彦：“这位叶先生真的有特殊的能力吗？”
“应该有吧，毕竟他手上的白光看起来很古怪，好像可以在他的操控下变暗变亮，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拥有阻拦鬼物的能力。”
“我觉得没有。”初白却摇了摇头，“本质上来说，试炼者也是鬼，这个商场大厅里可没有什么活着的人类。所以如果他手上的光芒真的可以驱鬼，周围的那些信徒也应该无法靠近才对。”
初白的话对于周纯青和潘金贵这两个对鬼城一无所知的试炼者来说，确实有着很丰富的信息量。
所以在看见苏青行他们几个交谈自如之后，完全插不上嘴的周纯青和潘金贵干脆退去一旁。在他们看来这个商场大厅里奇怪的人可能并不只有叶凡他们。
“我觉得可以问一下朱砂大人。”旁边的秦观摸了摸下巴，“之前在试炼世界工作的时候，朱砂大人为我和慕蓉分别准备了一件只能在试炼世界使用的武器，两者似乎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苏青行点了点头，将连昊和叶凡所拥有的能力详细地向朱砂描述了一下，并且开始等待来自朱砂那边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