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海德尔拥有月神祝福的项链,如果他们这个家族是天空女神庇护下的家族,那拥有一条天空女神之女、月神芙拉祝福的神器项链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不过……一般神佑家族会用神祗的名讳作为姓氏吗?
奥德里奇心里想着事情,与他们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就目送他们离开了。
奥德里奇出神,觉得他们有些眼熟,但又把这归结于他们与海德尔的亲缘关系,没有多想。
拉坦顿则是有些警觉,随后释然,他猜出了奥德里奇的身份,不过看着西法诺仍然黑着的脸,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海德尔高高兴兴地拆掉了绷带,以至于第二天切西亚看到他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于他的恢复能力。
反光明神黑暗永生会的几位给海德尔送了讯息,说他们轮流去罪恶深渊加固封印,大约得要一年。海德尔有些担心,却也无可奈何。
奥德里奇倒是每天等着阿斯兰图出现,令他失望的是,阿斯兰图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当时得知他真实身份的三人外,光明神殿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阿斯兰图曾经降临这里。
神祗来到供奉自己的神殿还需要隐匿踪迹吗?若不是右手腕上清晰的光明神印,奥德里奇甚至以为所谓神婚契约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了。
在此情况下,他也难免患得患失起来,不禁想着阿斯兰图与自己缔结神婚契约是否只是为了救自己,而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令自己误服光明神血的是光明神殿的长老,如果阿斯兰图纯粹是因为这个而救他,倒是说得通。
奥德里奇神情沮丧,他也曾几次用命运星辰来占卜阿斯兰图的方位,但每次的结果都指向了光明神殿主殿的位置。
……等于说是毫无结果。
如此相安无事,又过了三个月。
亚瓦帝国的皇后诞下了皇长子,帝国皇室一向人丁单薄。皇帝高兴之下请求光明神殿为自己的长子洗礼,奥德里奇欣然同意,海德尔也无可无不可。
日子就定在皇长子的满月。
然而就在满月的前一周,亚瓦皇帝又再次联系了奥德里奇,询问他能否将仪式的地点改到亚瓦帝国的皇宫,理由是玛佩尔皇后病重,身体不能承受长途的奔波。
奥德里奇无可奈何,与长老院讨论了一下,长老们并不认为改变地点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一致同意了。
之后奥德里奇去见海德尔时,海德尔也是没什么所谓,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皇后突然病重了?”
“亚瓦皇帝说皇后生产时落下了病根,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才想改换地点。”
海德尔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再加上他觉得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和奥德里奇两个神祗不至于斗不过一群人类,这正是所谓艺高人胆大了。
这次是临时改变的地点,教皇必须到场,因而一些事务没人处理,奥德里奇将一部分分摊给了长老院,另一部分暂时积压下来,等他回去再行处理。
海德尔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切西亚担心海德尔和奥德里奇相处会不自在,便硬是在队伍中又插进了两位神圣骑士。
人员较之原先的安排精简了不少,不过教皇和骑士长都出席了,亚瓦帝国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当他们到达时,亚瓦皇帝亲自迎接了他们。
米尔顿•亚瓦道:“感谢几位亲自到来,不胜感激。”
奥德里奇对这个年轻的皇帝并没有坏印象,加之亚瓦帝国是光明神会的坚实拥护者,他之前才会同意亚瓦皇长子的洗礼由自己来主持。
奥德里奇轻轻颔首:“不过举手之劳。皇后陛下的身体可还好?”
米尔顿眼神黯然:“玛吉的病情仍在加重,医生对此束手无策……柯克还那么小……”
海德尔倒是想起了之前感到违和的地方,这个玛佩尔皇后他认识,甚至玛佩尔•菲戈本人曾经就是一名神圣骑士,切西亚就是玛佩尔的导师,曾经好几次提起过她,说她天赋相当不错、为人也耿直爽朗,可惜最后被一个帝国的皇子拐走了。
因为切西亚提起她时说的都是“玛吉”,很少说“玛佩尔”,所以之前海德尔一下子忘记了,刚才听到米尔顿对玛佩尔皇后的昵称才想起来。
他想着平日里切西亚对自己的照顾,决定去看望这位皇后,如果能够治愈这位皇后的疾病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玛佩尔身为前神圣骑士,身体应当是相当不错,为什么生下孩子之后会病得这么严重呢?
不过海德尔也并不了解女性生孩子的事情,没有多去想,直接向米尔顿道:“我能否去看望皇后陛下?”
米尔顿下意识看向说话的海德尔,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骑士长大人?”
海德尔点头:“神圣骑士团的副团长曾经是皇后的导师,这次他并不知道皇后生病的事情,不然一定会亲自来看望她。”
米尔顿犹疑,最后道:“好的,侍官,带骑士长去皇后的房间。”
奥德里奇也没有阻止,他知道海德尔一向不耐烦应对贵族的“寒暄”,想着海德尔离开这个场合也是好事。
不过晚餐时海德尔并没有回来,奥德里奇派人去询问了皇帝,得到不知情的回复。米尔顿又去询问了皇后的侍女们,侍女都说下午并没有人来过。但是那个派去给海德尔引路的侍官倒是在,但他回答说骑士长半路突然说不想去了,让他带自己去花园里逛一逛,又说想要独处一会儿,便让侍官暂时退下了。后来侍官没有在花园里找到海德尔,就以为海德尔是自己回去了。
米尔顿安抚了光明神殿的人,让护卫在整个皇宫的范围里寻找海德尔,但是,仍然没有找到。
这下米尔顿有些慌了,骑士长在皇宫里失踪,洗礼能否正常进行都是小事,万一亚瓦帝国背上了暗算光明神殿骑士长的罪名,事情就闹大了。
奥德里奇安抚了米尔顿,表示自己并不怀疑他,让米尔顿放心,光明神殿这边会想办法找到海德尔。
事实上奥德里奇也不认为亚瓦帝国会暗算海德尔。这样做对他们来说弊大于利也就罢了,用这么明显的阴谋暗算海德尔?亚瓦帝国的人恐怕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最重要的是,奥德里奇绝对相信海德尔的实力,再说海德尔身上还有月神祝福的神器项链,没有人能伤到海德尔。
奥德里奇让两个神圣骑士联系了海德尔,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不过这次的情况与上一次又不一样,上一次是联系对象指向了大陆之外,这次纯粹是对方没有理会。
第二天洗礼仪式开始前海德尔仍未出现,米尔顿颇为不安,奥德里奇只能对外称骑士长临时有事回了光明神殿,等仪式后再行寻找。
仪式开始了。
奥德里奇第一次见到玛佩尔皇后,她是个漂亮的红发女人,五官英气,可惜脸色苍白,嘴唇上只有虚伪的脂粉颜色。
玛佩尔•亚瓦怀里抱着一个婴孩,仍在熟睡,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玛佩尔将孩子交给奥德里奇,颇为不舍地摸了摸婴孩的仍然稀疏的胎发,就退到了一边。米尔顿担心地扶住了她,她却转头婉言谢绝了。
奥德里奇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慢慢走到事先盛满圣水的金盆面前。
他单手稳稳地抱住孩子,一手掬起一小捧水,从孩子的头发上淋下。如此重复了三次之后,他由旁边的神官擦干了手,双手抱着仍在安睡的婴孩,轻声道:“柯克•玛佩尔•亚瓦,你将终身受到我神的祝福,愿你健康成长,一生无灾。”
米尔顿的眼中浮现出了欣慰,但更多的是复杂。
他本想抱过小皇子,没想到玛佩尔先他一步,将棕发的小皇子抱进怀里。小皇子在母亲怀里小小地翻了一下身,安然地睡过去了。
玛佩尔低头,轻轻吻了儿子的鼻尖,又对身后的丈夫微微一笑。
米尔顿眼中漾出笑意,想要搂住妻子,不想玛佩尔快速退了几步,离远了。
这时观礼的贵族们基本已经转移到了宴会大厅,洗礼室只剩下光明神殿的人和亚瓦皇室三人。
“玛吉?”米尔顿有些不安。
玛佩尔回以一笑;“陛下,我曾经是一名神圣骑士。”
“我知道,”米尔顿试图靠近她,“怎么了?”
“我不需要您与邪神合作来保住我的命,我宁可死。”
“……你在说什么?”米尔顿的脚步顿住了,“什么邪神?”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比了一个手势。
一阵黑风并着尖锐的笑声吹进室内,米尔顿跑向妻子,试图护住妻儿。
不过有一个人比他更快,正是失踪的海德尔。
“离她远一点。”海德尔已经拔出了作为装饰的佩剑。
“她是我的妻子!”米尔顿神色扭曲。
“她也是神圣骑士。”海德尔神色淡漠。
“不是!早就不是了!”米尔顿面部表情开始转向狰狞,“你们这些该死的神圣骑士!是不是那个切西亚!”
玛佩尔单手捂嘴,眼眶泛红:“原来你还在耿耿于怀!我早就说过了我和老师没有私情!你为什么不相信!为了你,我和老师在我们结婚后再也没有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