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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 完结+番外 (东川平湖生)



  林歧走了出去。

  结业考并入学考结束,九派领着自家的新鲜弟子也渐渐退出山门,各回各家了。
  九派此去,下一次再聚太玄就得是过年了。

  山门口都是依依惜别的师兄弟。
  大家入天衍的时候大多都是五六岁,谁和谁都是十多年的交情,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突然分开,谁都舍不得。
  “过年”就成了这群年轻弟子唯一的慰藉。

  九君站在一边,神态各异。
  九派要走,九君没事肯定也不会留在天衍。韩序因为要修风后门,暂时留了下来,萧知意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惹杜衡不顺眼,两个人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也没人去管他们,反正他俩经常吵。
  杜衡为人正派,是抓风纪的天衡派出身,对于不学无术的天衔是相当的没有好脸色,尤其看不得萧知意这个丞相家的公子哥,仗着有钱为所欲为。

  早先陶孟还会劝一劝,后来也懒得劝了,反正没吵出什么大祸来。
  陶孟懒得听他俩扯皮,摇了摇他的虎撑,简单道了个别就继续悬壶济世去了。

  一旦有了人开头,后面就不再磨叽了。
  林歧蹲在栏杆上,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忽然有点怅然若失。
  北刀和南剑形影不离,方逑看着也要有生气多了,挺好的。一圈下来,也就自己没个长进。

  天奉君车别秋道别的时候,林歧忽然叫住了他。
  车别秋顿了一下,他和林歧其实没什么交情,敬重也好,敬畏也好,都不会太过火,因为他们见的次数不多。
  九君里,车别秋和谁的交情都不深,他是命修,未免泄露天机,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山林里清修。

  林歧问:“大道未成,命可破否?”
  车别秋:“知来龙,晓去脉,玄元定天,可破,不荐破。四时有序,上清无涯,天衍君何不随波?”

  林歧笑了一下:“我就随口问问,有劳了。”
  车别秋叹了口气,忽然说:“此一别,我要封山推演,往后不定几时再见。在此告知诸位一件事,天下龙脉复苏,龙气流转,是大兴,也是大劫。凤有涅槃之机,龙无再生之象,诸位好自为之。”
  他说完这话,连萧知意和杜衡都不吵了。

  萧知意看着他的背影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歧:“要变天了吧。”
  他抬了抬眼,“你们休战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端杯水润润喉?”

  萧知意:“……”
  杜衡:“……”

  萧途还是入了天衍,道号“起澜”。
  天衍派的门谱上总算有了他的一席之地。林歧的名字是后来加的,扶字辈加不进去,就另外辟了一页,以林歧始,此前只有三个人,和旁边的儿孙满堂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寒碜。
  及至加上了萧途,这个分支看着才不那么可怜了,好歹有三代四个人了。

  拜完师的当天,林歧就和他去了南疆大魔窟。





第47章 番外 连雨不知春去
  天衍峰上一向很冷清。
  这里是历代天衍君的住所,除了有要紧事,一般也没人会过来看高岭之花。

  想看倒是想看的,就是不抗冻。
  只有一些调皮捣蛋的小弟子闲着没事会拉帮结派地攒一堆人,过来练胆。
  他们站得远远的,自以为没人看见的躲在石头后头,双手揣在袖子里,边抖边互相怂恿:“嘿,你去试试,搭上话了我给你带一周的早饭。”

  不知磨蹭了多久,总算推举出了一个冤大头。
  冤大头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磨蹭到了门口,正在浇花的天衍君一抬头,他便脚底一滑,摔了个狗吃屎。身后的伙伴们也都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山。

  天衍君:“……”
  我是长得像妖怪吗?跑什么?

  当然他也不会追出去。
  他就跟冬天的癞□□似的,得有人来戳一下,他才肯跳一下,还得使劲才行。

  倒霉蛋吓软了腿,半天站不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里头的人。
  天衍君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有什么事吗?”

  倒霉蛋一口小奶音:“我、我腿软了。”
  天衍君蹲下在他腿上几个穴位按了按,通了通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倒霉蛋目光闪躲,不敢直视他,好生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定说:“阳、阳齐。”

  天衍君:“听说过,年年学考拿第一的是你吧?”
  倒霉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紧接着,就听见天衍君继续说:“好的不学,跟那群不学无术的小王八蛋学起逃课来了?”

  倒霉蛋张大了嘴,天衍君道:“还不快回去?”
  倒霉蛋顿时腰不酸腿不软,手脚并用地往山下跑。顺便把那群谎报军情的吊车尾揍了一顿,并且收回了自己的作业。

  谁说的天衍君两耳不闻窗外事?
  明明几点上下课都一清二楚!

  天衍君叹了口气,又重新拿起水壶浇花。
  天衍峰上就三个人,他,他两个徒弟。每天一大早大徒弟就带着小徒弟去隔壁山头上课,下午放学才一路游山玩水地走回来,回来就要吃。

  平常时间里,天衍峰就他一个人。
  以前觉得一个人很无聊,就去山门口转了一圈,拎回来一个徒弟,阳字辈,起名阳平。

  大徒弟很闹腾,但是不爱和他呆在天衍峰。
  阳平的志向是和一堆狐朋狗友上山打鸟,下河摸鱼,总之一整天很难看见他的身影。唯一安静的时候,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
  玩的疯,也睡得死。
  天衍君看着睡成死猪一样的人,恨得牙直痒痒,又得端着架子不能和小孩一般见识。他想:“我是让你来给我作伴的。”

  他想得多,又不好意思和人说,就只能每天早晨亲自把人送出去,就为了能多跟他呆一会儿。
  天衍君突然下山,各大派系的大长老如临大敌,以为他要来抽查学业,作风管理立马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搞得师父们怨声载道,弟子们也跟着叫苦不迭。

  天衍君又缩回了天衍峰。
  没过多久,他又下山了。这次他去了凡间的小镇子里,那里没人认识他。可是同样的,他也不认识别人。

  他还是很无聊。
  没人和他说话,也没人陪他玩。

  他碰到了一个小叫花,不晓得从哪里找的一件脏兮兮的衣裳,大冬天也没穿裤子,一件长衣既当衣又当裤。
  太玄镇背靠天衍派,是远近驰名的富贵镇,从来没听说过有沿街乞讨的人。小叫花一开口就是听不懂的话,就更不像是当地人了。
  有人跟他说:“去那边的天衍观,管吃管住。”
  小叫花听不懂,路人就要领着他去,小叫花犹如惊弓之鸟,拔腿就跑——他以为人家要抓他。

  他才刚从人牙子手里跑出来。
  在他浅薄的记忆里,他被拐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更别说更早以前的事他都记不清。他在三十六天里不停地被拐,被卖,然后又逃跑,没有目的,不知归处。偶然听说西南有神仙,他就一路找过来了。
  他不认路,也不敢去问人,走了不少冤枉路。
  就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走没走对。

  神仙在哪儿呢?

  天衍君看着他进了天衍观。小叫花手短腿也短,在井边舀水喝的时候差点一头栽进去,天衍君为了不让他滚进去给井水加料,捞了他一把。
  小叫花坐在地上,眨了眨眼:“神仙?”
  天衍君是个死宅,除了官话和西南土话,别的地方话一窍不通,他听不懂小叫花在说什么,只是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做我徒弟?”

  小叫花就跟着他上了山,起名阳州。
  阳州其实压根没听懂天衍君的话,晕晕乎乎地就被带走了,他后来都有些纳闷,怎么就不觉得天衍君也是人牙子呢?
  ——大概是因为长得好。

  回山后是傍晚,正好赶上殳阳平下学回来,一进门就开始嚷嚷:“师父,我饿了,我要吃□□头——哎,这个小黄花菜是谁?”
  天衍君正在给人搓澡,小叫花不知道积了多少斤的泥,洗完人都感觉小了一个号。

  “……你师弟,你别欺负他。”
  “他为什么不说话啊?”
  “说了你也听不懂,饭在锅里,自己盛。”

  殳阳平顿觉自己失宠了。
  他一步三回头地去锅里盛饭,端菜,一气呵成,都没要人说,三副碗筷摆得整整齐齐的,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一边吞口水一边等着他们过来。

  天衍君终于把小东西收拾干净了,边擦手边往桌子边走:“等什么呢?凉了?”
  他低头尝了一口,好像是凉了:“凉了,我再热热吧。红烧兔头今天没来得及做,明天补。”

  殳阳平快他一步往嘴里喂了饭:“不凉。”
  他跟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连以前挑三拣四的习惯都好像突然好了,见着什么吃什么:“他的话我听得懂啊。孟城的,我太公家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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