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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 完结+番外 (东川平湖生)



  萧常后来就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自己老大一个人了,跟个三岁小孩儿生什么气啊。

  当时王砚悬是被萧途用符传出来的,直接就到了天衍观,哪里还记得什么路。那场大案没有线索,一直拖了这么些年。
  时隔十二年,王砚悬已经长大了,当年的遗憾也通过那一张地图填了起来。少年人把一句气话当成救命稻草记在心头数年,他哑声道:“是,萧相。我找到他们了。”

  萧常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们这些人没用。”
  王砚悬看着外头不断远去的大罗耶寺,问:“萧相,陛下怎么说?”
  萧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罗耶教挂着四方诸国的名头,若无昭昭铁证,天顺朝还真不好撕破脸皮。
  近年四国皆兴罗耶教,教众甚多,其中不乏天顺朝的属国,若单以个人之举便定其罪,他国该如何看待?

  大国也有大国的难处,凡事都得讲一个风度。
  说起来,还是因为天下式微。若在武帝年间,利剑所指便是风度。武帝一生,功过褒贬不一,但对外一向奉行铁腕政策,四方诸国敢有二心,御驾亲征就去了。
  那时候的沧涯三军,盾为剑攻,征战天下。

  现在不行了。
  武帝杀伐过重,英年早逝,沧涯三军以仙凌武,几乎人人不得善终,从此以后,才有沧涯利剑“非来犯之敌不得出鞘”之说。
  剑久不磨,易生锈。
  谁也不知道如今的沧涯利剑,还是不是利剑。

  王砚悬下了车走到王府苑,望着皇宫的方向。
  萧常从车窗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影,他坐回了车里,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人,去查查中南王家。”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葡萄
  天衍峰已经变了样。
  原先的天衍峰清清冷冷,全然没有活气,就连养的那几朵花儿也是蔫趴趴的。现在不同了。

  满院子都搭着葡萄架,不仅没英年早逝,还结出了水灵灵的果子。地下是一堆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看那品味,是殳阳平的杰作。
  旁边是绿绿的西瓜田,也不晓得是哪个的审美,和着这些红红紫紫,配出了一院子的花花绿绿,眼睛都要瞎。

  林歧在院子里看来看去,居然找不出一个下脚的地方。他望着天,心想:“这不是我的地盘吗?”
  饶是如此,他也没狠下心去辣手摧花,两条大长腿委屈地缩在台阶上,将就着坐了。

  作为交换,他毫不客气地摘了一串葡萄,连皮带肉地吃了进去,连籽都不吐。
  萧途在里头躺着,人已经稳定了下来,他也就没什么事做。要说睡觉吧,床让人给占了,不睡吧,他又不想和隔壁山上那些人打交道,一合计,坐着吃最划得来了。
  还挺甜的。

  殳阳平忙完了场面事,扭头就上了天衍峰。
  林歧看他来了也不意外,而是冲他扬了扬下巴:“你种的?怎么这么多年,品味还是这么张牙舞爪?”
  殳阳平鼻子一酸,赌气地说:“要你管!”

  林歧叹了口气:“行行行,我不管。”

  殳阳平听着熟悉的语气,一下子就英雄气短起来。本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要跟他大战三百回合,没想到这才一个回合不到自己就要缴械投降。
  他认命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从他手里分食。

  林歧从来不会管他们,除了在筑基一事上插过手,别的时候都是放养得居多。更别说一去二十年,连个音信都没有。
  殳阳平死死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上:“师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林歧看着院子里的花,看得久了居然觉得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怪有活力的。
  林歧偏了偏头:“没了你,我找谁给我养老。还真当养你吃白饭的啊?起开起开,多大了都,还往人身上黏。”

  林歧抖了抖肩膀,没把这狗皮膏药抖下去。
  他觉得二十年不见,这狗皮膏药的药力更上一层楼了。

  殳阳平把掌门令拿了出来,上头有一道浅浅的裂痕,是林歧当年砸出来的。
  天衍派的掌门,事实上还应该是林歧。

  当年林歧六亲不认,弃山而去后,九派自认是将天衍君得罪狠了,惶惶不可终日。
  恰好天衍派掌门之位不可一直空着,他们便将殳阳平推了上去,做了代掌门。一来殳阳平初出茅庐好说话,二来也是想借此和天衍君缓和关系。只是没想到天衍君走得那么干脆,当真一去就不回。
  殳阳平做掌门做了二十年,几乎已经没人能想起,他只是个代的。

  林歧没接:“你拿着吧。”
  殳阳平握紧了掌门印:“你还要走?”

  林歧托着腮帮子看他:“我留下来除了碍人眼,还能做什么?他们不痛快我也不痛快,何必呢?”
  他伸了个懒腰:“论道大会,萧途就别参加了,我看着他。”

  殳阳平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萧途身上这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作妖,万一在论道大会上伤了人,岂不又重蹈阳州的覆辙?
  世人都说隔代亲,林歧对徒弟都能做到这个地步,对徒孙怕不是真要与九派,与修行界一刀两断了。

  殳阳平问:“师弟找到了吗?”
  林歧:“没有。”

  他拿出从摩西那里得来的水晶球,这水晶球自从到了他的手里,从来没见有过动静。听摩西的话往北刀跑了一趟,也没发现什么踪迹。
  他有时候都怀疑是摩西在驴他。

  忽然,水晶球亮了一下,光影很淡,转瞬间就消失了。林歧以为自己眼花:“你刚刚看见了吗?”
  殳阳平:“什么?”
  林歧叹了口气,道自己魔障了。

  “我当年也是第一次给人做师父,不知道该怎么和徒弟相处。”他看了看殳阳平,“你比阳州活泼,能主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所以我对你的关照就比较多。”
  他半躺在台阶上,后背硌得生疼。
  他也没动,而是说:“阳州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不去就他,他死都不会来就你。我那时也不像现在这么主动,戳一下才会动一下,确实对他关心不够。”

  林歧突然开始反省自身,让殳阳平有点不知所措。
  他都开始怀疑林歧是不是在交代遗言了。

  “……师父?”

  林歧望着一地葡萄架,轻轻地笑了一下:“可是后头回想起来,记得最清楚的居然是那以前从来没注意到的,他那几次想迈开却又悄悄缩回去的腿。”

  殳阳平从小就是个狗皮膏药,只要有林歧在身边,是万万不可能自己走路的,要么背要么抱,明明比孟阳州还大两岁,黏人的劲非但没有随着年龄消减,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谁都不知道拒人千里之外的天衍君在天衍峰是个最没地位的苦劳力,常常身上挂着一个,手里还牵着一个,做个饭都施展不开。
  他忍无可忍,冲身上的狗皮膏药说:“白长个了,还不如你师弟!”

  狗皮膏药疯了一天,在他背上睡得正香,哪里听得到他的指控,他还吊着他的脖子往上缩了缩,“你忙你的,我睡我的”,互不干涉。
  可是在一旁淘米的孟阳州听见了。
  他做了一路的思想建设,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等淘完米就去索抱,结果就听见这句话,做好的建设顿时四分五裂,一瞬间被打回了原形。

  林歧刚下山那段时间,半死不活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从早到晚地去回想过去的事,一遍又一遍,越过二十年,他终于读懂了小阳州当年的眼神,是渴望。
  三四岁的孩子,哪个不渴望被大人宠爱呢?

  林歧认为,这一切的祸根,都是源于他的不主动。所以此后的二十年里,他只在学这一件事。

  太玄山绵延千里,是一座大山脉。
  九派其实都在太玄山脉。只不过只有天衍派,用了山之本名。

  太玄山很大,人来人往谁也不认识谁。
  一个穿着月见袍的人遁入了山林,摩西托着水晶球,站在萧途掌风破开的地方。

  “孟阳州回来了。”
  “不是他。”

  殳阳平离开了。
  天衍峰是天衍君的地方,他们长大后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赖下去,而且也没地方给他们住。至于萧途,那是因为没办法,只有在天衍峰上他才不发病。

  萧途拉开门,就见林歧堵在门口。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林歧和天衍君,他实在是很难把这两个人画上等号。一个是不可亵渎的神,一个是有非分之想的人。
  要让他对着林歧的脸喊“太师父”,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他试了试,音还在喉咙里就给卡住了。

  他觉得自己龌龊得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故作正经地从他旁边溜走了。

  林歧一看,心说:“好嘛,不认我。”

  他想着萧途不认他就把他种的葡萄全都吃光,一个籽儿也不给他留。还有旁边的西瓜田,丢了也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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