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分明了吗?
花杏之所以被追杀,乃是由于董冲想挑起五大世家和瀚海城的仇怨,暗地里让瀚海城豫旗旗主下的手。豫旗旗主已被他收买,所以这件事十大长老们并不知情。但由于花家家主花自芳英明的决定,将花杏逐出花家,这才使得他们计谋落空。
少林掌门被害一案,与他们关系不大,与整个武林形势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柳眉儿好像也参与其中才显得有些疑问。但如今柳眉儿和董冲都已死,死无对证,这个疑问也只能永远留下来了。不过大家估计这也是他们陷害瀚海城的阴谋之一,好挑起少林寺与瀚海城之争,但最后可能由于什么特殊原因而并未成功。
峨嵋派一事就更明显了,必定是董冲搞的鬼,也许是他想收买蜀旗旗主不成而借刀杀人,反正结果就是直接挑起了峨嵋派与瀚海城之仇。
最最大惑不解的只有唐七公子一案。如果说前面的事件都还是引子的话,那么唐七公子的失踪,则是让武林正派结成联盟的导火索。这件事究竟是董冲和柳眉儿做的,还是第三个憎恨瀚海城的人做的呢?董冲和柳眉儿都已死,大家更愿意接受第二种情况,至少觉得找到小唐还有些希望。但愿别是因为什么私仇,又或者已经将小唐杀了。唉!感觉找寻唐七公子简直如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以上虽非冷夜亲口说明,但聪明的大伙儿集思广益,加上从瀚海城人和冷夜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得出这些答案。基本上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一切确实都已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既然事情都已了结,他们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花杏、南宫真和齐飞都急着赶回家,而柏子衣不知是不是想念起楼若水来了也急着要走,于是第二天大早,四人就结伴去向冷夜告辞。冷夜只是客气了两句,知道他们归心似箭,也未多留。
出了瀚海城的大门,出了武夷城的城门,四个人俱都不约而同的停下马来,回头观望那高大厚实的城墙,都有种如梦复苏的感觉。
南宫真忽然叹道:“我知道他请我们来的第二个目的是什么了。”
柏子衣立即问道:“是什么?”
花杏点头叹道:“要是咱们在巫山之后就离开,你以后会如何对待他?如何对待瀚海城?”
柏子衣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还用说么,当然是该怎样就怎样了。虽然咱们当时帮他,但那是因为当时情况危险,咱们看不过去嘛。他那时什么都瞒着咱们,咱们还那样帮他就已经算是够讲义气的了。以后当然是桥归桥路归路,该咋样还是咋样咯!”
花杏微笑点头,道:“那现在呢?你以后会如何对待他?如何对待瀚海城?”
柏子衣愣了愣,抓着头发不做声了。
南宫真眼望城墙片刻,断然道:“哪怕不容于武林同道,但我襄阳万剑山庄,从今以后再不与瀚海城为敌!”
柏子衣愕然。
齐飞微笑,口气虽淡却自有一股决然,道:“我山西齐家堡决不与瀚海城为敌!”
花杏苦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结果。我江南飞花别院也再不可能与之为敌,除非,他不再是瀚海城主,瀚海城又回复老样子。”
柏子衣张口结舌,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花杏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不明白吗?”
柏子衣吃吃道:“不是啊。我本来以为你们会说……说那个……”
花杏奇怪的问道:“哪个啊?”
柏子衣看看他们,最后道:“我以为你们会说,从此以后为幽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着哈哈大笑,趁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早手上鞭子一挥同时双腿一夹马腹,跑远了。
花杏气哼哼的在他背后大声吼道:“我看你自己才是这样想的吧!你个死酒鬼,滚回关西做你的上门女婿去!最好永远别再回来中原!”
可惜柏子衣早跑的不见踪影,他骂了也是白骂,正在气恼之时,却听南宫真以异常认真的口吻道:“倒别说,我怕再呆久些就真的会像老柏说的那样也不一定。”
齐飞笑道:“所以你才急着走?”
南宫真瞪他,反问道:“你不也一样吗?”
齐飞笑而不答。
花杏默然片刻,道:“走吧,赶紧去洛阳告诉汤老大要紧。”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喟然长叹道:“他要不是瀚海城主该有多好……”
三人都是暗中叹息,掉转马头,挥鞭扬蹄,尘土散尽后,已不见他们的踪影。
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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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那四个家伙走后,会心楼登时空荡荡起来。
沈有怀是毫无方向不知道接下去该干吗,李远好像也跟他差不多,两人一狗天天在瀚海城里白吃白住。风雨过后,这日子过的真是要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沈有怀其实一直都想去找冷夜,但只要一起这个念头就立刻狠狠的自责反省,然后就是看着窗外的“则灵小筑”长时间的发呆。
看的出来李远也很想去找冷夜,但迟疑不决也像是心中有鬼,只不知究竟是只什么鬼。
日复一日,当两人都已觉得冷夜估计已将他们忘了时,李远终于说出想去见冷夜。沈有怀心中犯疑,为了避免冷夜只接见李远而跳开自己的情况,当下“义不容辞”主动提出为朋友带路。
拣了一个估摸着冷夜应该会呆在屋里休息的午后,两人直奔“则灵小筑”。反正也知道,尽管一路上毫无阻拦,暗中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也许他们一出会心楼,冷夜那边就已得到了消息。
冷夜果然在屋里,看起来午睡醒来未久,双目微阖,倚着锦缎靠背引枕,穿着一身银鼠皮袄,捧着一个小小的手炉。那一身的慵懒贵气,竟让两个在旁侍立的绝美丫鬟也有些黯然失色。看的李远又是心中一跳,脑中不由想起董冲,前车之鉴不能不警惕啊。
见过礼,丫鬟奉上香茶,沈有怀说明此来是李远有事求见。冷夜听了好像一点也不觉的意外,只看着李远微微一笑,竟像是早已知道李远会来找他一般。
李远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道:“我,我想见见紫魔……冷老城主,不知城主可否行个方便?”
冷夜还没表示,沈有怀却不觉惊道:“什么?你要见紫魔?难道……你家也被灭门?”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沈有怀如今也算是个老江湖了,除了出道以来自己的亲身经历之外,平时也常听大伙儿谈起江湖仇杀之类的故事,如今听李远这么一说,不由想起以前但凡只要与瀚海城作对的事,李远就显得特别来劲,虽然他也曾解释过说是因为看他们不入眼,但此刻看来分明是意在紫魔了。而紫魔虽然自己没有见过,但对其凶残之名却是耳闻已久,是以不免有此猜想。
李远仰天翻了个白眼,道:“是,我家是被灭了,但却跟紫魔没关系。”
沈有怀呆了呆,忍不住奇怪的问道:“啊?那跟谁有关?”
李远斜睨他一眼,忽然一脸奸诈的笑容,道:“皇帝老子。”
沈有怀又是一怔,飞快瞧了含笑不语的冷夜一眼,脸上不禁有些发热,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远又将目光望向冷夜,冷夜看着他慢慢道:“你与我瀚海城似仇非仇,这点从你们那次攻打老城之时,你躲在旁边并未动手已可看出。你刀法来自西域,看起来十分古怪,大概你的用意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你的武功路数。不过也许你自己都未曾觉得,其实你招式中隐隐间与我的义父当年,还是有些微相似的。你和他的武功,若非一源所出,至少也该是有些关联的。”
李远只听的暗暗心惊,他只道自己已经掩藏的够好,天底下再没有人能够看出,但分明早已落入别人眼中,只不过不来挑明罢了。但是……自己在他面前显露过几次武功啊?好像也就只有第一次认识他的那天夜里,在黄河岸边的客栈中吧。一共也就只那么一次而已,此人的一双眼睛竟犀利至此?!
他还在暗中惊异,冷夜又已自行接道:“我义父闭关多年,也未知肯不肯见你,但如你能……”
李远已明白他未尽之意,知道自己不说明一点原因,恐怕是见不着紫魔的,想了想,便道:“外界曾有传言,紫魔练功走火入魔而致疯狂……”
冷夜目光一凝,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与他武功同出一辙,定是知道此谣言有几分真假。也许……你连他何以如此也心中有数。”
别人话未说完,他就能一点即透,触类旁通。其反应之快,推断之准更是惊人。李远只听的忍不住叹气,暗道:此人莫非真有七窍玲珑心不成?
冷夜看了他一会儿,又道:“你既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便该早就提出这个要求,但却拖延至今,可见你动机不纯,用意不良。”
李远又是一惊,知道要想在他这样的人面前巧言申辩是毫无作用的。但是,这个原因委实非同小可,如果自己说出口的话,他还会让我见紫魔那可是活见鬼了!一时间灰心丧气,只觉得要想见紫魔真比见玉皇大帝还要难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