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讽刺的看了眼仇栾,道:“您这想法变化的还真是快。”
仇栾也似乎意识到,他身体坐正,又扬起笑容,道:“花花,过来。”
花花走过去。
仇栾满意的拿起花花的小手,轻声道:“没关系,只要计划行得通,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商量。”
花花甩开他的手,拿起怀里的手帕擦了擦,道:“我先走了。”
仇栾看着对方冷漠的背影,撇撇嘴,又端起手边的酒壶给自己满上。
花花走出去,谷老正在门口等着。
“殿下又发脾气了?”谷老笑道。
“嗯。”
“小殿下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要不也不会回回酒杯都没有沾到我分毫。
管家带着花花一路上慢慢走着。
花花神色复杂,忍不住说道:“仇栾他真的变不回来了吗?”
管家摸摸他的头,道:“吾主当初九死一生之下从紫瑛九重之下救出小殿下,本就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但是那个被封印在饕餮体内的东西,却打着想要收小殿下为己用的念头,不知什么时候,将他身体本源力量分给了小殿下。”
“所以,仇栾才会变成这样,想要把天下的一切都纳入手里吗?”花花不解。
“可以这样说。”管家笑眯眯的,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花花,人的欲望是满足不了的,相比于这些,今天的课程还没有上完,我们继续吧。”
花花脸一皱,现在才有了一点小孩子的天真,“知道了……”
——————缘仙宗。
水衔霜的身上缠绕着一大串蓝色的火链,和对面的楚天对峙而立。
“动手吧。”楚天如今和前些年并没有太大变化,看着面前的水衔霜,慎重道,“让我来看看我和你之间的差距。”
水衔霜手里祭出一把剑,这把剑是去年的时候,水衔霜进入器峰拿到的,名曰正遗。
取名自锻造之人,手里捥出一个朴实的剑花,冲着楚天笑笑,“今天就让你渐渐我正遗的威力。”
话音刚落,就与面前的楚天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之间,似是有阵阵疾风闪过。
瞬息之间,胜负已分。
“承让。”水衔霜转身看着楚天单漆跪地的背影,淡声说道。
楚天抹掉自己嘴角的血迹,挑眉笑了笑,“不愧是衔霜。”
自从那天仇栾的战帖传来,这两个人就每天都要来这么一次,覃缃绮坐在附近的石头上,双腿摆个不停,不耐烦的说道:“喂,好了没有,马上就要出发了。”
楚天听见自家媳妇的话,连忙舔着脸点点头。
楚天和覃缃绮也在宗门里算是公认的一对了,就差结成道侣的大典了。
水衔霜看着两人亲昵的相处,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仇栾。
这没多年,足以让一个对自己的感情懵懵懂懂的人了解到自己的真正心意。
但是,现在两个人似乎是敌对面啊……
那就……把他抢过来好了……
想到这里,水衔霜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决战之日很快就来了,收到战帖的事情似乎还是在昨天。
一行人以修为最高的水衔霜为首,浩浩荡荡的,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振奋,向着阴阳河出发了。
出发当日,覃熊过来给几个年轻人以及他们身后自行组成的千人军队送行。
覃熊看着缘仙宗这些新鲜血液,带了点自豪对伯顾儒说道:“真是一群正当年轻的孩子啊。”
伯顾儒斯文的微笑道:“是啊,他们的成长实在是很快。”
“如果对方阴将祭司出手,那你就通知我们。”覃熊虽说是对自家的儿郎们是信任的很,但是这些嫩芽可不能在这里就被折了。
“我知道,我也不会让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的。”
两人正在交谈着,水衔霜身披白色战甲,走过来道:“宗主,峰主,全员一千五百二十三人,已经全部集合完毕。”
覃熊大手一挥,道:“好,我缘仙宗的好儿郎们,出发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决心与战意!”
“吼!”上千人一起叫好,那气势带了势如破竹的决绝与坚定。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水衔霜也和人群一起,大声的喊出了自己的声音。
泪水在这声怒吼之中,有些溢了出来。
仇栾,我来了!
仇栾,你等着我!
仇栾,我要抢你回家!
——————阴阳河。
八个阴兵抬着一个轿子,站在上千个阴兵中间。
祭司和阴将站在轿子的四周,气势逼人。
一个六七岁的小童坐在轿子的右前方杆上,静静地看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风沙被吹起,隐隐间对面似乎有人影出现。
“来了!”花花对着轿子里面的人说道。
“哦?终于来了。”仇栾仍旧是那副没正行的躺在轿子里,暗红色的眸子睁开,看着远处隐隐出现的人群,勾起了唇。
随即大声喊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在场阴兵气势也是十分的尖锐,像是一把快要被灰尘淹没的利剑,突然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一般。
在场的阴将听到这气势斐然的声音,心里不禁升起感慨:看来士兵□□逸也不是什么好事,战争才是磨练一个士兵的最好磨刀石。
水衔霜带着一众人自然也是听到了。
准备好了?准备好开战了吗?
楚天看着水衔霜越发俊美的侧脸,总是想起昨天水衔霜找自己和覃儿说的话。
神色复杂的看着对面。
不多时,水衔霜一众人赶到。
“终于……终于来了啊……”男人的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水衔霜拿着正遗的手紧了紧,果然是他,真的是他。
水衔霜看着阴阳河对面的轿子,朗声道:“仇栾!”
对面的轿子安静了一瞬,随即几根白玉般的手指挑起了帘子。
水衔霜的注意力被那几根手指牢牢的扣住了目光。
“怎么,这么久没见,就这一句话。”仇栾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伸手摸摸身边的花花,道:“熟面孔还真是不少。”
覃缃绮的反应最大,她自从看见仇栾的时候,神色就有些激动,“大师兄!”
仇栾把眼神从水衔霜身上转开,笑道:“小师妹。”
只是那笑容不像以往那般温柔,反而带着一股子凌厉的霸道与偏执。
仇栾继续说道:“小师妹,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助我得到这个世界。”
“大师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样不就和前世一模一样了吗?我们又要变成敌人了?
“变成这样?”仇栾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呵,什么叫我变成这样。”
水衔霜看着覃缃绮有些痛苦的神情,身上骤然被化成锁链的火火包裹,冲着对面开口道:“仇栾,既然如此那边战吧!”
仇栾看着水衔霜,神情敛下。
倒是一旁的花花神色有些动容。
仇栾摸摸花花的头,敛着眉眼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最后一句说的尤为懒散,似乎是在说些无趣的话一般。
眉远山见状,素手做了个手势。
身后的士兵应势而起,向着阴阳河御剑飞去。
水衔霜身后的一众缘仙宗子弟自然是不会退缩,热血的人也已经忍不住自己的怒火,道:“冲啊!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战争一触即发。
但是明显的,相比于身经百战的阴兵,缘仙宗的人虽然修为相差无几,但是战斗经历却远远少于对方。
水衔霜见状,蹙眉望向仇栾,却恰好撞见对方的眼睛里。
仇栾勾着唇笑道:“如何,衔霜要不要也来一战。”
水衔霜心里自是乐意,这些年来,自己的修炼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了,不近距离接触……怎么能抢到人呢?
思及此,水衔霜笑道:“战便战!”
两个风格迥异的人站在河的两边,遥遥相望,充斥其中的是各种各样纠缠不已的情绪。
似乎是无形之间有人吹响了号角一般,两人的双脚同时离地,向着战场中央冲了过去。
一边观战的伯顾儒看着仇栾,突然皱了皱眉,暗道糟糕。
想要去阻止水衔霜和仇栾交手,但是被人拦住了。
眉远山还是那副勾人的模样,红唇微启,呵气如兰,“伯峰主,这是准备去哪啊?”
“眉远山。”伯顾儒看着来人。
“哦呵呵,正是奴家。”眉远山掩着嘴娇笑,道:“怎么也不能让你坏了吾王的好事啊。”
“好事?”伯顾儒问道。
眉远山亲昵的凑近伯顾儒,道:“你看,人家两个可是带着一对儿的发簪呢……”
看似小声,但是那声音传到了这战场的每个角落,自然也是传到了水衔霜和仇栾的耳中。
战场上的人俱是一怔,望向交手的两人。
握草,还真是一对儿的……
水衔霜也是一愣,望向对方的发簪。
自己的是为了想念对方,那……仇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