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还是男人的话就赶紧闭嘴。”丛容拉起戴青钰袖子,把他连拖带扯的扔出到屋外。
戴青钰嚷嚷道:“你干什么!?”
“你太吵了!”丛容道完转头去看李倩儿,“李姑娘,你知道那男子的来历吗?”
李倩儿摇头,有气无力的道:“我并不知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对那名男子动了心,好像他说什么我都会答应,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最后还是喝了游天祭典时的一杯清酒才清醒的,可谁知到那时,游天祭典上就出了意外,姑娘们的衣服都被撕毁了好几件,制衣坊里只有我一个人干活,我实在是没办法采集到更多的原材料,就只能继续用那人留下来的布料了……”
“哦?”丛容挑眉道,“你是喝了一杯游天祭典上的酒清醒的?”
李倩儿肯定道:“是的。”
丛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冲她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李姑娘你也早些睡吧,我们就先离开了。”
“那个……”李倩儿娇小的手紧捏起身前的一片衣角,“替跟大王说一声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嗯,我明白。”丛容粲然一笑,然后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知道曲凌吗?”
李倩儿闻声一愣,仿佛没有料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声音微颤道:“知……知道啊,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一问。”丛容瞧她神色怪异,猜想她应是被戴青钰吓得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并没有放在心上,与白渊一同离开了此地。
……
戴青钰,丛容,白渊三人此刻已回到千庭宫。
“就这样?”戴青钰大摇大摆走到一嵌着金色床帐的床头边,笔直扑倒下去。他趴在上面,先是拿头对着床榻撞了几下,然后一脸平静的侧躺下去。
一手撑着头,另撑起一只腿,一副吊样地道:“她要是能早点把这种可疑人汇报给本王,也不至于发生那么多破事儿!”
“她那不是在自身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嘛”丛容对他这副欠揍样不予置评,抱臂道,“魔修能蛊惑人心,让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他唯听是从。”
戴青钰将被子掀过头顶,闷声道:“行了行了,本王不想听这些!本王困了,明天再议!”
丛容愣住了,道:“喂,我们睡哪啊?”
“出门右拐,有一间空房,你们住那儿去!”
丛容道:“一间?没多余的么?”
戴青钰不耐烦的道:“其他的房间都被那些受到惊吓的牛精猪精给住满了,客满了懂不!你们两个大男人挤一挤会死啊!?”
他现在心情烦躁,又闷又气,只想痛痛快快的睡上一下,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理!要是明天一早醒来发现今天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后就更好了!
“我叫你别乱对人家姑娘撒气,你现在还撒到我头上来了是吧?”可丛容最受不起的就是比自己还无赖的人,哦不,现在是“妖”。
他撸起袖子管,作势要上前去扯戴青钰被子把他拉起来打一顿,被白渊给扣住了手腕。他淡淡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将他拖出了房。
丛容被他抓的手腕处有点发麻,抬头疑惑道:“怎么了?”
白渊拿后背对着他,一语不发就拉着丛容往右边道路走去,找到一间房,抬脚跨入门槛,再重重关上了门。
那房门被他猛地一合,“砰”的发出一声巨响。
丛容在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再垂眸去看白渊握住他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凸起,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
他感觉白渊现在的行为举止很是让人难以理解,挑起一边眉,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白渊站在门前像座冰雕一样呆呆的站着,似乎八条龙卷风都吹不走他。
丛容试探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渊不应。
他皱眉道:“那你要怪也不能只怪我啊。”
他承认,他浪费时间和戴青钰说一堆没用的废话。像白渊这样爱清静的人把他们这种孩童般的打闹看在眼里,定会觉得有些许不满。
可是他自觉自己已经知错就改,怎么白渊还是这副怪模样。
白渊依旧纹丝不动,安如磐石。
丛容见他浑然不理自己,忍不住蹙眉道:“喂喂喂!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小心眼?”白渊这才微微抬首,扭头去看他,攥住他的那只手却紧握在手心里不放开,“你真的知道我气你什么?”
“你不就是觉得我不务正务,不成体统吗,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丛容嘟囔着,另一只手抚上他紧攥着自己的手腕,要去掰开。
白渊直视着他的眼睛,语调一变,厉声道:“你真知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突然从手腕上传来一阵麻痛,丛容双眸兀然瞪大,惨叫道:“手手手手手手手!!!快放开,要断了!断了断了断了!!”
白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立刻松开了他,却仍是没有要退步的样子,沉着声道:“你自己想想在下了九霄山时,你亲口答应了我什么事。”
丛容皱眉道:“啊?”
之前在青阴山下,骆铭街附近,丛容手痒搔了几下白渊的下巴,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他限制住不能做哪些动作。
可在他的映象里的确没有在做了啊。
丛容揉了揉手腕,无辜道:“我是答应过,可我又没有干什么?”
白渊瞧他一脸不明所以,语气自然,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他朝丛容走进一步,眼睫微颤,如扇般的睫毛之下是一双如寒泉冷铁般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碰了那姑娘的脸。”
“……”
“不是……我是看那兔子精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就小小的安慰了一下嘛。”丛容道,“虽然是妖修,但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啊。”
他欲哭无泪,心道:这尼玛的也算!?
白渊又朝他走近了一步,这一次直接站到了他的脚尖前,两人挨得极近,他冷冷的道:“她哭不哭,与你有何干系?”
他的声音顷刻犹如数九寒天里的冰露,立马能把人从外表皮肤冻透到心眼骨子里去。
“对对对,她哭不哭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我就不该管的!”闻他语气陡然转变,丛容打了个寒颤,也没勇气才去反驳了,双手合十,战战兢兢的认怂道,“我错了,错的彻底,错的太离谱了,错到不该从这世界上生……!”
“嘘。”听他说的越来越夸张,白渊伸手贴住他的嘴,神色似乎略有缓和。
他俯下身,柔声地道:“行了,别再有第二次,可以吗?”
语气里竟还带了两分恳求的语调。
“完全没的问题。”
丛容的嘴被白渊用冰凉的手给堵住,两片薄唇只好蹭着他的掌心一张一合的上下蠕动。
白渊还是一片冷然的神色,唯有那浓密浓密的睫毛在隐隐发颤。
他自然无比的收回手,走向一边床尾,道:“天色已晚,该睡了。”
“可是……”丛容怔怔的看着这张只容得下一人的床道,“两个人好像睡不下啊。”
白渊瞥了他一眼,断然道:“我睡地铺。”他说完就拿起一摊被子转身又要独自一人遛到角落去,被丛容连忙拦下制止。
他扯走白渊的被子道:“你别二话不说就睡地铺啊,你以为和我相处了两年我还不知道你睡地铺很不舒服啊?”
两年之前他与白渊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白渊就是睡地铺的。虽然他第二天早上问他“腰疼不疼”,白渊是否认的。
可在竹林居相处的那些日子也就看出来了。
竹林居里的两张床明明是木板床,先不说丛容自己的,白渊的那一张床下面却是铺张了一片柔软的床褥。
丛容曾因好奇还跳上去躺过,双臂枕着头,翘着二郎腿。那感觉儿,简直舒服的飞起。
之后丛容问他为什么要铺张这垫子,白渊当时在看书,没太在意,就随口脱出道:“硌人。”
白渊:“……”
丛容将被褥重新扔回床上,莞尔道:“不介意的话……挤一挤?”
白渊答的飞快:“不行!”
丛容双手捂着心口作心碎状,满脸痛苦地道:“要不要这么果断,我也是会伤心的。”
就算白渊不喜欢两个人一起睡,但好歹是也曾共赴过生死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感情。
可现在见他一点都没有犹豫就拒绝与他同眠的提议,丛容心里万般不爽。
丛容眨了眨眼,一副了然的表情,用带了点揶揄的口气道:“你不会是惦记那方面的事吧?”
白渊道:“哪方面?”
丛容坏笑着戳了戳他肩道:“两个男人对这方面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挤一挤挤一挤。”
白渊依旧道:“真的不行。”
“为什么啊?”丛容皱眉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啊?”
“不是,我不喜欢和……”
“你不喜欢和人一起睡,是吧?”
丛容替他回答了,白渊闻言沉默。
“每件事都要有个先例,你不试试怎会明白你到底喜不喜欢?”说完,他伸出一臂,正面环住白渊的胸膛,将他扑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