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竟然是我本命太太? (蒙娜丽龟a)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蒙娜丽龟a
- 入库:04.09
秋佐头顶还是晴空万里,和东边青乌的一大片云彩形成鲜明比照。
一阵风卷过来,微微扬起衣襟,很应景地,她小腹久违的痛意又开始翻腾,这次连胃都隐隐抽痛。
大概是中午吃的太少。
秋佐回到宿舍仍旧先钻厕所,出来半虚脱地躺着,等会还有手工皂制作课,十分钟后集合。
“这走道上是谁的箱子?怎么放的乱七八糟。”
秋佐起身看了眼,是她的黑白格行李箱摊开在地上。
它老老实实挨着床铺,而且有一半是在床底的,偌大一条路,根本不妨碍行走。
宋珂阳刚才经过去厕所,连拐弯都没拐弯。
听声音就知道,中午冷嘲热讽的那个语文老师又开始了。
这老妖婆。
秋佐在心里给她起外号。
挣扎着起身,秋佐把行李箱全推进床底。
她看着忍气吞声的箱子,在心里和它对话: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们不要和老妖婆计较。
这总行了吧?
她再度半死不活地躺下。
“年轻人,要知道收拾,”老妖婆一边往干皱细瘦的胳膊上补防晒,一边说,“不然以后找个对象,婆家会瞧不上。”
说得好像句句为秋佐着想一样。
什么嫁不嫁人,什么婆不婆家,有那么重要吗?
老妖婆年纪摆在那里,要是怼回去,立马会被扣上一顶不尊重前辈的帽子,听说老妖婆上层关系也过硬,无论怎么说,不逼到底线,她最好是忍着。
而且她疼得迷糊,床就是温柔乡,被子柔软的触感就是一切,现在只要让她躺着,怎么讽刺都行。
直到宋珂阳蹲坑出来,那老妖婆才收敛些许,或许是不想闹到第三个人那里,起码不再明着讽刺了。
气氛实在冷凝。
感觉到胃饿得有点空,秋佐提前下楼,到小卖铺买了个蓝莓夹心面包和一瓶脉动。
陆续有阴冷的风拂过面颊,凉,但是吹得人头脑清醒,像是把远古林里的梵钟声一并带来,风动时聚起,风停又消散。
是啊,天大地大,快乐最大。
此刻什么同事挤兑,什么人际关系,都是狗屁。
虽然知道不能受凉,她从裤口袋摸出张卫生纸,想垫在石阶上面坐。
没成想,纸没摸到,一个圆硬的东西反而咯到手。
秋佐拿出来,是刚刚做的杯子,她忘了放到宿舍。
老妖婆还没下楼,她不想再碰上,思忖片刻还是把它放在兜里。
她撕开包装袋站着吃,看到小卖铺前面有一大块空地,几个学生正围着比赛踢毽子。
只见白毽子在空中翻飞跳跃,她们一起给中间的女孩数数,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最中央踢着毽子的双马尾女孩看上去很轻松,除了面颊微微泛红之外,并不显疲态,一看就是经常锻炼。
秋佐认出来,那是上午给她棒棒糖的女生。
踢到一百五十多个,女生失误没有接住毽子,游戏由她的队友继续。
另一个短发女孩踢到十七个就断了,她尴尬愧疚地离开中心位置,继续换下一个。
秋佐就着一场比赛,吃完了面包,喝掉三分之一的脉动,才勉强感觉有了几分力气。
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把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过了没多久,各班的老师陆续下楼,组织学生集合,带队去教室。
冷制手工肥皂的制作相对简单,就是把材料按比例融合,加热后注入模子中,最后放进保温箱,脱模即可。
好不容易安排好学生们入座,秋佐坐在最后排,下巴撑在桌子上,松散泄气得像只等着晒成干的章鱼。
秋佐忽然听到风声,转过头去,旧纱窗被吹得轻晃,几根长在窗台上的杂草迎着风摇摇欲坠,再看天,都提早开始转黑了。
前面老师关掉投影仪,宣布现在已经可以配制,学生们涌上去拿材料,分工开始称量搅拌。
“你不去做肥皂?”宋珂阳戳戳她。
“不做了。”秋佐有气无力地说,“等会儿还要跑操,估计下起雨来也得跑,我先趴一会儿。”
这才头天,她就感觉出累了。
宋珂阳像个慈祥的老母亲那样摸摸她的头:“好吧,那我给你做一份吧。”
“谢谢啊。”
做完手工皂直接安排跑操,然后是晚饭和晚自习。
秋佐裹紧衣服,顺着人潮走,刚踏出教室门,就感受到一两滴凉凉的雨点扑在脸上。
她仰头,看着不剩一点光彩的天空,无声叹了口气。
等七个班磨磨蹭蹭到运动场地,还未起来的雨势有了消停的兆头。
本来因为下雨可以逃操的学生们看见这样,都唉声叹气:“怎么停了啊,下的再大点才好。”
负责吹哨的体育老师大声喊:“下小雨,过会儿就停了,队形不许乱,全体同学开始跑操!”
秋佐刚迈开腿,细线似的雨点自厚重的云层往下掉。
她心中有个声音,向她传达着三个字:“要完蛋。”
作者有话要说:
致敬英雄。
第14章
“再跑三圈,不要停!”
当第一阵眩晕向秋佐袭来,她把一直握在手心的巧克力拆开塞到嘴里。
雨点顺着脖子往下淌,越下越大,秋佐感觉浑身黏糊糊的,说不清是汗还是雨。
始终没有人停下,包括学生。
最后天气实在不能再跑步,秋佐听到解散的指令,一屁股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珂阳拉她去食堂,吃不下东西,她喝了三碗粥。
“没想到社会实践这么难。”秋佐倒苦水,“好像又回到我上学的时候。”
“吃饭吧。”宋珂阳说,“吃饱了有力气继续战斗。”
晚自习的楼在宿舍楼对面,旧桌椅,旧房檐。
每层楼四个教室,一个老师管两个教室,每周轮流来,剩下老师的回宿舍休息。
今天是看晚自习秋佐,她搬着板凳坐在讲台。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她后知后觉地想起生理期吃巧克力会加剧疼痛,之前应急,现在果然开始报应。
像是有只魔兽,在把她死死往深渊里拽。
强撑着,忍耐,再忍耐,终究还是在某个瞬间达到极点。
秋佐扶着墙往隔壁教室走,她想让另一个老师帮忙看着学生,自己去找校医开点药。
谁知迎面撞上从教室门走出来的老妖婆。
“孙老师,”爬楼找别的老师有点麻烦,秋佐咬了下发颤的唇,开口,“我有点不舒服,您先帮我看一下两个班行吗?”
老妖婆看了她一眼:“说你们年轻人身体太虚,意志薄弱,谁不累,我也累啊,坚持坚持怎么了?”
然后生怕秋佐追上似的,转身走了。
草。
秋佐胸腔里燃起一股火,如果不是她实在没力气,她早就冲过去给那老妖婆一个巴掌,扯着头发打。
可是愤怒无处宣泄,终究演变成委屈。
晚自习时间不允许上厕所,秋佐攥着手机到自习楼边的厕所,翻找联系人。
蓝天在巴厘岛。
纪云开或者江月明,她俩是一对,找哪个都不好。
秋佐捂着小腹,感受着血崩,三思后拨出电话。给韦江澜。
她是一个咽不下情绪的人,尤其是此刻,急切需要宣泄。
对面很快接起。
“喂。”韦江澜声线一贯清冷,“怎么了?”
厕所里很黑,说话有深深的回声,秋佐整个人淹没在寂寥里,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别哭,别哭,”韦江澜听着那头秋佐的啜泣,心好像一把揪起来,“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秋佐把自己所有的倒霉事迹全部说了一边,她蹲在地上,用来找校医的力气慢慢在对话中耗尽。
“我不想在基地待了。”
“你确定吗?”
“我确定,可是也没什么办法。”秋佐带着哭腔,“我现在感觉,我快疼晕过去了,”
“很疼吗?”韦江澜焦躁起来,“你们基地在哪?”
“你要来接我?”秋佐有些惊讶,暂时止住哭泣,“不行的,这种小事学校不让请假。不用麻烦你了……”
韦江澜仍旧固执地打断:“你告诉我在哪里,我有办法。”
秋佐报了个地址。
对面嘈杂一阵,韦江澜顿了会,说:“这样,你用自己现在最有力气的那只手掐另一只手的合谷穴,在拇指食指合拢时虎口的最高位置。”
秋佐用肩膀夹着手机,照做。
“我半个小时后到,门卫如果不让进,可能还要打你电话,手机保持畅通。”韦江澜说,“我想你还是去教室坐会儿吧,现在去有人的地方,而且别受凉。”
去有人的地方,撑不住也有个照应。
当真是面面俱到。
韦江澜镇定的字句从耳朵里灌进去,有莫名的熟悉感,秋佐眼眶一酸,险些又要掉下泪来。
“从你那里到基地起码要一个小时,”秋佐残存的理智推断,“你注意安全,慢一点也没关系。”
“没事。”
秋佐看她不听劝,急脾气都上来了:“韦江澜,路上慢点,求你了行吗?”